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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朦胧的月色映照着海棠树,一阵阵花雨纷纷坠落,夜风冷冷地,却夹带了一阵阵的海棠花香,香气扑面而来,让人也不由得的放松了许多。

只见海棠树下有一抹倩影出现,伴着飞舞的花瓣,在月光下,她竟显得那么美,美得惹人惊叹。

屋顶上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声音婉转入耳,缠绵之至。迎着月光,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见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屋顶上。

月色映照着那么修长的身影,一袭白衣随风而起,长发在夜空中伴着微风轻轻飞舞着,一支长箫横在身前,从箫中传出了一阵阵悦耳动听的音符,让人陶醉梦境中,不得自拔。

女子望向那抹修长的身影,缓缓开口,道:“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坐坐,高处不胜寒,莫要着了风凉!”

那抹身影微微挪动了一下,继而说道:“小师妹,几日不见,倒是稳重了许多啊!”

“好了师兄,屋顶上很冷,赶快下来坐坐吧!”娥皇微笑说道,笑容中洋溢着写不尽的幸福。

闻言,男子纵身,一跃而下,行至娥皇身前。月光下终于看清了男子的脸,似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庞,一双深夜中依然亮似星辰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薄而红润的唇瓣。微微一笑,温暖之至,能融化人的心。迎风而立,面带桃花,风流倜傥,傲气凌然,此人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使君子,使樊苼。

“小师妹,几日不见,可有思念师兄啊?”使樊苼微笑问道,笑容明媚,灿烂温馨。

“自然思念的紧,不仅思念师兄你,更是思念师父,师父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她还好么?”娥皇望着使樊苼,目光里写满了道不尽的关切。

“师父很好,只不过少了你这丫头在她老人家身边叽叽喳喳,师父这几日倒是清闲了许多!”说着,使樊苼用纤长的玉指,敲了敲娥皇的脑袋。

“哼!师兄就会欺负我!平日里若不是师父护着我,恐怕师兄会更加肆意妄为了!”娥皇气鼓鼓的说道,但眼神中溢出的,是满满的幸福,还有醉人的笑意。

“小师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平日里,师兄是怎么保护你的,难道都忘记了不成,唉!也罢!小师妹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啊!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何苦有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小师妹,真的是白疼你了!”使樊苼故作夸张的扶着额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上去好不滑稽。

“嗤……”娥皇忍不住扑哧一笑,抿嘴说道:“你这般表演,是为了逗我开心吗?那师兄还真是算准了,我呀!最喜欢你逗我开心了!”

使樊苼宠溺的伸手勾了勾娥皇娟秀的鼻子,继而说道:“你这个小滑头,方才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怜相,这会儿到是来取笑师兄了!”

“师兄这么做,就是为了逗娥皇一笑啊!娥皇又没有说错,这又如何称得上是取笑呢?”娥皇不满地嘟了嘟小嘴,喃喃道。

使樊苼见娥皇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心里也甚是欢喜,他轻轻拍了拍娥皇的脑袋,柔声道:“方才见你独自伤神,还在月光下感叹落花,究竟是何事,惹你这般不快?”

“师兄莫要追问,我自有分寸,师兄只管好好替我照顾好师父,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娥皇望着那双漆黑闪亮的眸子,淡淡说道。

见娥皇收回笑意,使樊苼的心生生的疼着,唯有见她笑靥如花,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

“好!师兄不问,等你想说的时候,我洗耳恭听!记住,我永远都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便能见到我站在不远处向你招手。”喃喃吐出一串暖彻人心的话语,使樊苼的眼中,此时写满了柔情。

“嗯!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娥皇望着使樊苼,只觉得心中一暖,继而满足的笑了。

见她露出笑意,他的内心,才微微平复了方才的情绪,他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她伤心,那样的话,就像在他心口上桶刀子般难受。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用手轻轻拍着她瘦小的肩膀,以此给她力量,让她能够面对前方的风浪。

离开百松山庄不过数日,娥皇竟觉得那般思念,依偎在使樊苼微暖的怀中,娥皇得到了些许安慰。使樊苼对她而言就像亲兄长那般亲近,她早已把他当成了亲人。虽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是他们的感情,丝毫不比血亲相差分毫。

良久,娥皇离开了使樊苼温暖的怀抱,喃喃道:”师兄不必担心,我可是你精灵古怪的小师妹,天下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像这天下没有师兄你解不了的毒一般。”

望着她那双杏眸神韵依旧,使樊苼的内心也得到了一丝宽慰,伸手拂去落在她肩头的花瓣,微笑说道:“小师妹,你多保重,师兄不能在此久留,这便要回去了。”

“师兄,放心回去吧!我会多加小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和师傅注意身体,莫要挂心。”娥皇不舍的望了使樊苼一眼,但还是松开了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

“外面风凉,早些回屋歇息吧!”使樊苼叮嘱道,声音似水温柔。

说罢,只见他轻轻一跃,纵身翻上屋顶,一眨眼功夫,便没了踪影。

月光下,娥皇定定的望着使樊苼离去的身影,许久,都不曾收回眼神。这一别,它日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那日在百松山庄也未能与师父当面告别,实在是思念的紧。但如今回府容易离府难,想要再次见到师父,还真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月啊。

见娥皇独自站在庭院中央,紫苏拿了一件披风从房中出来。

她将披风轻轻披在娥皇身上,悠悠道:“夜深了,夜里风大,莫要着了凉,小姐还是随我回屋吧!”

娥皇回头望着紫苏,淡淡道:“没事,心中苦闷,只想出来透透气,你先回去吧!”

“小姐有什么心事可以跟紫苏说一说,可不要憋在心里,以免憋坏了身子。”头一回见娥皇这般伤神,紫苏难免有些担心。

“无妨,没什么大事!”淡淡望了一眼紫苏,只觉得她年纪尚轻,娥皇也是不愿给她徒增烦恼罢了。

“小姐若不愿说,那便让紫苏在这里陪着小姐站会儿吧,还请小姐记下,无论何时,紫苏都会陪着小姐的,小姐莫要独自面对苦恼!紫苏愿与小姐分担!”

见紫苏这般,娥皇也再无多言,望着皎洁的月色,忽然想到李从嘉那幽怨的眼神,是那般落寞,那般惆怅。不知是何事,会让他那般伤神,又是何人,能让他那般费神去想,去思念呢?

“紫苏!”娥皇突然开口。

“嗯?小姐!何事?”紫苏不解的问道。

“听闻六皇子为人谦和大度,是人人敬重的君子,此话当真么?”

紫苏沉默了一会儿,道:“若说其他的皇子,紫苏确实是不太了解,也不敢保证。可这六皇子,是名副其实的谦谦君子。六皇子不仅人长的好,心底还很善良,平日里最懂得体恤百姓,照顾良民。百姓们都很爱戴他。不仅如此,六皇子还是我们南唐的第一才子,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才貌双绝。是全金陵城姑娘心中的良缘绝配。”

听紫苏说着这般夸张,娥皇倒是有些质疑,于是问道:“有那么夸张么?那李从嘉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么?”

“嘘……”见娥皇这般问,紫苏连忙放低了声音,继而说道:“小姐,隔墙有耳,您怎能直呼殿下的姓名呢?这要是传将出去,可是以下犯上的罪名,是要杀头的。”

见紫苏这般紧张,娥皇忽然想起今日今日在皇宫中的御花园内,桃花林的木屋之中,娥皇指着李从嘉的鼻子,并直呼其姓名,气得李从嘉脸色微青,嘴唇泛白。原来,她这般以下犯上竟是如此大的罪名,难怪他李从嘉会被气成那样了!

“小姐!小姐!”娥皇愣愣的,两眼无神,紫苏伸手在娥皇的眼前晃了晃,试图将其游走的心神儿拉回来。

娥皇收回心神儿,道:“你是说,李从嘉真是传言中的那般为人吗?所言非虚?”

紫苏微微一笑,道:“哎呀我的小姐呀!我都跟您说了,别人我倒是不敢保证,但是六皇子殿下,绝对是个好人,殿下的为人绝非只是传言,因为这一切,紫苏都是亲眼见证过的。”紫苏信誓旦旦的索道,表情看上去很认真。

“亲眼见证过?”娥皇喃喃道,“何来亲眼见正?”

紫苏顿了顿,脸上的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她望了望空中的那轮明月,缓缓开口,道:“说起来,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未曾遇见老爷,还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孤儿,那时,我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还未懂事。那一日,我在街边乞讨,只见一大队人马从路中央走过,我蹲在路边,不敢靠近,我所在的这个小镇没有官员,无人管辖,百姓得不到朝廷的照顾,终日难全温饱。

只见那一顿人马中央的车撵中行出一位俊秀的少年,他伸出手,递给了我一个馒头,并将我扶起。事后,他命那些官兵取出全身所有的财物,分给了镇上的百姓们,并向朝廷申请指派一名官员来管理此处。后来皇上答应了,并指派了官员来这里管辖这座小镇。那位少年这才随队伍返回了金陵城,可他却未曾发现,身后一直跟着一位小姑娘,直到那小姑娘晕倒在街边,他都不曾发现。”

紫苏说着,眸中泛起了点点泪光。

“那个少年,就是六皇子李从嘉,而那个小姑娘,就是你,对吗?”娥皇柔声问道,她实在不敢相信,紫苏竟早已结识了李从嘉,并且因为李从嘉,才来到了此处。

紫苏拂去眼泪,继而说道:“是的,那个少年,便是六皇子殿下,而那个小姑娘,就是我。是司徒大人发现了晕倒在街边的我,并将我带回了司徒府,取名为紫苏,这才有了紫苏的今天!”

娥皇握起紫苏的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一把将紫苏揽入怀中,试图给她温暖,给她力量。她从未想过,紫苏的过去,竟是那般苦楚。她想保护她。

伴着皎洁的月光,在海棠树下紧紧相拥的两人此时都已泪流满面,但她们的心,却是紧紧连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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