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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短短数日,东窗事发竟这般突然。

娥皇失明在线,太子病逝在后,接二连三,却是让李从嘉吃不消了。

太子李弘冀待李从嘉最为要好,多年来,悉心照料不说,而是教他骑射,带他出去游耍,少时带他出征狩猎,见识辽阔的天地,再后来,李从嘉因才华横溢,被众兄弟排挤,在朝堂之上,太子李弘冀为李从嘉邀功。

他李从嘉自命不凡,不染俗世,不问政事。多次微服私访暗查民情,不过是为了替他的长皇兄探个究竟罢了。

众皇子觊觎李从嘉的才华,总在背后搞些小动作,那时李从嘉还小,全然不知该如何保护自己,全凭太子李弘冀暗中庇佑。

待李从嘉明白了世间的丑恶,人心的叵测,却无能为力保护自己的兄长。

为此,李从嘉阅尽天下书籍,学尽天下武艺,无奈,他李从嘉是块文料,而非武才,学的功夫虽然不错,却也算不得什么高手,但他阅过的书籍,却将他粉饰成了南唐第一才子,腹中的墨水足以将天下收入囊中了。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为山九仞,岂一日之功。”他李从嘉如今这满腹经纶,却是狠下了几年功夫的。

昔日李从嘉处处受太子李弘冀的庇佑,如今,太子病逝,李从嘉却只能日日喝闷酒。

他也曾怀疑过李弘冀的死因,只不过,经过多次查证,发现李弘冀却是重病身亡,并非意外。

使樊苼一早就知道此事,还暗中提醒过李从嘉,因李弘冀再三阻挠,使樊苼并未直言快语告知了李从嘉,不料,今时却是给了李从嘉当头一棒。

这日,一壶闷酒伴着湖边明月,李从嘉独自一人把酒对月,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上天不公……我兄长是为国为民的储君,就这样,你就这样要了他的性命……如今……如今可是要我怎么办?”

一个落寞的背影,着实叫人心疼。

娥皇凭着听觉,靠着感觉摸摸索索到了李从嘉身后,柔声唤道:“从嘉……”

闻言,李从嘉大惊,猛然回头,颤抖着双唇,轻声道:“眼睛不好,为何不好生歇息,跑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也不叫紫苏陪着你,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万一摔了你,可是叫我怎么办?”

娥皇深知李从嘉实在是担心得紧,才念叨出这些打紧的话来。

她浅浅一笑,柔声道:“自卧房到这凉亭不过几十步路,以前走的多了,自然熟悉了,我还是能摸得清楚的,你不必太过担心了!”

说是不打紧,可叫他怎么不打紧,他恨不得将她牢牢锁在身边,任谁都不能再伤的了她。

虽说李从嘉不知那周嘉敏是否有心毒害娥皇,看她小小年纪,实难想象若是心肠歹毒,可该如何是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她周嘉敏是否有心毒害娥皇,此后,李从嘉必会留个心眼,小心提防着她了,若是有个万一,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李从嘉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娥皇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道:“娥皇,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要离开我了……如今,太子皇兄已然仙逝,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是啊!他们,只有彼此,却正因有了彼此,才会有了幸福。

娥皇缓缓开口,柔声道:“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寓儿呢!”

是啊!李仲寓,他们的骨血,他们的心头肉……

自从太子病逝之后,李从嘉借口身体微恙,自皇帝李璟那边讨了近一个月的病假。这些日子,李从嘉于娥皇是寸步不离,将娥皇圈得死死的,好似生怕娥皇会丢了一般,或是怕被人抢了去。

这日,太子身边的亲信刘远来了天殷殿,据说是有要事相商,这才提了袖子在外头侯着。

恰巧墨痕经过正门口,却被那刘远叫了住:“敢问墨小兄弟,你家主子可在?”

墨痕皱了皱娟秀的眉毛,冷冷道:“在……”

刘远拱手,行礼道:“劳烦墨小兄弟通报一声,我家主子先前留有遗愿,说是只有六殿下能替我家主子得偿所愿!”

这倒不怪,刘远是太子身边最为信任的人,自然与李从嘉关系不浅,只不过,李从嘉却未曾想到,太子会留有遗愿,还要他李从嘉来偿。

墨痕引了刘远来到了后花园,李从嘉正抱着小皇孙李仲寓与娥皇坐在庭前晒太阳。

此番已是夏末秋初,惠风吹来凉爽,花香袭来沁人。

那刘远见着李从嘉本是有些避讳娥皇的存在,却见李从嘉眼神一暗,厉声道:“何事前来?不妨直言!这里并无外人!”

娥皇自然晓得女子不得干政的道理,只不过,她正要摸索着自己离开,却被李从嘉一把拽住,按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刘远自袖口中取出一张帛书,上面却是太子李弘冀的字迹:“吾弟从嘉,兄念尔等性情洒脱,自然不愿终日被囚在皇城之中。吾有一愿,当属父皇。父皇一生为国为民,无奈身边却无可信之人,从嘉,待吾辅佐父皇,切记,不可轻信任何人。

兄:弘冀”

元宗皇帝李璟却是是一位深得民心的好君王,多年来深受百姓爱戴,太子李弘冀征战沙场守卫边疆,战绩累累,护得大唐境内一片安详,百姓深知其中道理,对太子李弘冀更是称赞有加。

李从嘉顿了顿,手中的帛书无声滑落,口中喃喃道:“兄长这般为国为民,苍天无眼,薄了这储君的命啊!”

刘远俯首,轻声道:“六殿下请节哀!我家主子向来以江山社稷为重,身子快不行时,依然夜阅文书,忙于公务,不过是为了护我一国安宁罢了。如今边疆战乱四起,各国势力相互抗衡,若不是我大唐昔日有我家主子坐阵,恐怕今时,已然是战火四起,百姓将过上四散琉璃,朝不保夕的生活,那样的话,可是主子最不想看到的。”

李从嘉的眼神微微暗淡了,颤抖着双唇,喃喃道:“兄长此意,可是要我……”

“六殿下!”刘远顿了顿,轻声道:“我家主子只信任您一人,旁人,可都是信不过的,尤其是……”

“尤其是谁?”李从嘉追问道,却见刘远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番。

“啊!没有没有!方才是在下失言了,六殿下请见谅!”刘远暗淡了眼神,平静的回答道。

不论如何,李从嘉此番算是明白了,太子李弘冀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好储君,若是它日登基为王,必是一个深得民心的好皇帝,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储君。

说到这处,太子病逝,却与七皇子李从善脱不了干系。

李从嘉早就警告过李从善,若是再敢动太子,他定然不会放过他。此番,太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逐渐的重病缠身,再后来,便先去了,这倒是怨得李从善呢?还是怨不得?

那刘远送了帛书传了话,便离开了天殷殿。想来李从嘉也休息了快一个月了,总不能这样一直耗下去,就算他是无心政事,却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皇子的身份,有失规矩。

正想着选个好日子,进宫上朝,却听见占星官说,明日八月初八,天气甚好。罢了!也就明日吧,本想多陪陪娥皇的,可是细细想来,天下百姓之事万不可马虎,需严谨严谨再严谨。

登日清晨,一大早,墨痕就立在正门口侯着,李从嘉身着一袭官袍,阔步朝着朝堂方向走去。

一声鸣鼓,伴着号声,朝堂大会就此开启。

李从嘉面色微沉,一脸严肃,自进的大殿内,就未扯出过半丝笑意来。

各方势力逐渐扩大,原本太子身边的亲信依然还是那么几个,却是群龙无首,像那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开来。李从嘉实在不想卷入到这场皇位纷争中,无奈,若是他不争一争,却也一定要辅佐皇帝的,否则,天下大乱,到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

未等李从嘉开口,却是有人先在朝堂上参了他一本。

户部侍郎钟漠,向来与七皇子纪国公李从善为伍,此番,李从嘉多日不曾上朝,今日倒是参他一本的好机会。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朕今日来心力交瘁,身体微恙,还望众爱卿体谅!”皇帝单手支着额头,看上去疲惫不堪。长子病逝对他的打击,自然不算小的,如今,又有了另立储君的问题,却是叫她头疼。

李从善歪了脑袋,冲户部侍郎钟漠使了个眼神,继而咳了一声。

钟漠得令,拱手向前,扬言道:“回皇上!臣,有事启奏!”

“讲……”皇帝一声令下,却扶了额头认真听着。

钟漠顿了一顿,巧了一眼面色微冷的李从嘉,心中暗喜,继而扬声道:“回皇上!六皇子李从嘉,无心政事,酷信佛教,日日闲散,不为黎民,有失身为皇子的本分,臣斗胆,请皇上稍加管教,可让六殿下收敛些。”

见皇帝不说话,钟漠更是欢喜,此番斗胆,可是担了风险的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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