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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万事小心?还有,小心身边人?”娥皇呆呆地重复着白术先生的话,莫不是她之前的罪过什么人,师父担心那人会来找娥皇寻仇不成?

“对,万事小心,府中不似这里清闲自在,莫要相信任何人,只能信你自己。”白术先生,好像在暗示着娥皇什么。

“师父,徒儿记下了!师父放心,徒儿不会将自己置身险境的。”娥皇此时眼神很坚定,她虽不知白术先生的用意,但她相信,师父是不会害她的。

娥皇环顾四周,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是那般陌生,却又是那般熟悉,好似娥皇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似的。

后院中的海棠花,此时开的正艳。微风摇晃树枝,花瓣随风散落,一阵阵花雨纷纷至下

“从现在起,我是周娥皇,我会找回我遗失的记忆,并好好的在这世间活着。人生苦短,要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享受人生才是!”娥皇当真是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周司徒周宗之女周宪,小名周娥皇。

时间很安静,却悄悄的不停流逝着,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受到它切实的存在着,人们会因为时间而恐慌,因为会失去,失去太多,永远找不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着,娥皇已渐渐习惯了在百松山庄的生活。她还是之前那个娥皇,还会像往常一样,早晨起来练习剑术,上午出去施诊,下午上山采药,除了记忆一片空白,其它的,剑术医术,倒是一点儿没忘,运用起来,得心应手。有时候,使樊苼都会觉得,此时的娥皇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恢复了真正的自由身。但娥皇时常会觉得心口发闷,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要她来完成的,就像是前生的羁绊,却又真实的存在着……

行走在山林间,听着鸟儿欢快的乐曲,伴着娥皇轻快的步伐,娥皇此时好不自在。她这是要到附近的小镇上施诊行医了。

这些百姓平日里吃穿都很难解决,更何况,是治病呢?

百姓们很感激娥皇,娥皇在外化名芍药,不少人都会慕名而来,看看她究竟是何尊容呢……

“来,下一位!”娥皇一个又一个的诊治着那些贫苦百姓,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着同样的习惯。

“姑娘,在下这左臂上有一处箭伤,箭支已被在下折断,可这箭头,还未取出,在下请求姑娘,帮在下取出它,在下感激不尽!”只见一高大魁梧的男子伫立在前,男子皮肤黝黑,五官立体,剑眉凌厉,透露着十足的霸气。

“救人乃医者本分,公子不必客气!”娥皇客气的说道。

“啊!在下赵匡胤,敢问姑娘芳名?”

“唤我芍药便可!”娥皇一边为赵匡胤处理伤口,一边说道。

“原来姑娘便是传闻中的女神医芍药姑娘啊!姑娘救人无数,却不求回报,在下佩服!”赵匡胤听得娥皇的名声,自然会心生敬意,便说出了心中感慨。

“赵公子言重了,芍药不过是有一技之长,百姓需要帮助,芍药能帮上点忙,心里也是痛快!至于其它嘛!钱财乃身外之物,芍药从不会放在心上。”娥皇说道,眼中闪烁着明媚的光芒。

“姑娘好胸襟似海,在下佩服!”赵匡胤称赞道。

“公子实在是抬举芍药了,芍药当不起啊!”

“姑娘不必谦虚!”

两人就这般相识了……

娥皇与赵匡胤多次在这小镇相遇,久而久之,二人便相熟了。二人经常相约在山脚下,一同练剑,一同饮酒。娥皇是性情中人,不似普通女子那般温婉唯诺,倒是豪爽大气。二人成了知己,江湖中的挚友。但娥皇并未想到,此人,此生会有一番不一般的成就……

一晃两年时间过去,现在的娥皇已经不是彼时的娥皇,她虽不记得曾经过往,但此时的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这里无拘无束的生活,习惯了每天和师兄练剑,上山采药,也会照料药田。这些年,她学会了很多东西,也救了很多人。她的师父越发舍不得她离开,可是,六年之约将至,娥皇,也该回家了。一旦娥皇回到司徒府,必然会与政事牵连在一起,那时候可不会如现在这般逍遥自在了。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海棠花又开了。

“娥皇!”白术先生站在不远处的楼阁上,唤娥皇过去。

“师父!”娥皇登上楼阁,随着师傅的浮光,娥皇看到了一队人马,其阵势有些过于浮夸,娥皇不解,困惑的望向师父。

“你的父亲,来接你回府了。这些年你在这里陪伴师父,为师当真是舍不得你啊!”白术先生的情绪有一丝哀伤,那淡淡的伤感之意,融进娥皇的心底。

“师父,娥皇不想回府,娥皇只想在这里陪伴师父,娥皇不喜欢没有自由的地方,娥皇习惯了师父的纵容,没有师父在身边娥皇会害怕。”娥皇扑进白术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稀里哗啦。白术先生眼泪婆娑,拥住娥皇的那一瞬,眼泪决了堤。

此时,百松山庄门外。

“恭迎司徒大人!司徒大人舟车劳顿,家师特让在下在此迎接大人,大人,请随在下进来吧!”使樊苼将一干人等引至大厅内,躬身行礼,道:“司徒大人请稍等,在下这就去请家师过来。”说完,转身朝楼阁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白术牵着娥皇走进了大厅。周宗见娥皇过来,忙起身相迎。

“娥皇啊!我的好女儿,你可让为父好是思念。来来来,让为父好好瞧瞧。”周宗热情地迎上来,娥皇不知所措。

这便是,她的父亲吗?

“父,父亲大人,父亲,娥皇见过父亲。”娥皇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行礼,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娥皇今后要面对的父亲吗?为何?娥皇见到此人,会觉得怪怪的。此人眉宇间却写尽沧桑,看上去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定不可小觑。娥皇打量着眼前自称是父亲的人,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娥皇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周宗见状,柔声问道:“娥皇啊!你在此处生活的可好啊?为父知道,你在这里肯定吃了不少苦,可为父知道你想学一些本领,即使吃了点苦,你也不会理会的吧!为父深知你的品性,你很懂事。”

“娥皇知道,父亲的决定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同意女儿随师父来到此处的,娥皇也知道父亲会理解女儿!。”娥皇应和道。娥皇隐隐觉得胸口发闷,好像从见到父亲的那一刻便开始觉得难受了。

“如今,你学术已成,为父这就接你回府,回了府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为父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谢父亲,但是娥皇没有特殊要求,娥皇就此谢过父亲。”娥皇又是躬身行礼,即是父女,这二人的表现,明显有些生分。

“司徒大人,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待明日再启程回府,正好有些事还需跟娥皇交代一下”白术此时立于娥皇身旁,她确实有事要交代。

“如此,会不会叨扰了阁下?”

“自然不会,只是暂住一宿,不碍事,小小山庄,委屈大人了。”

“阁下这是说哪里话,阁下不嫌弃我等在此叨扰,便是本官之荣幸了。”周宗说完,意味深长的望了白术一眼。

“苼儿,带司徒大人去上好的客房。”白术吩咐道。

“是,师父。”使樊苼躬身行礼,转身向周宗说道:“司徒大人,这边请!”于是,一干人等随使樊苼出了大厅,朝后院客房走去。

白术握住娥皇的手,问:“娥皇,你可记得为师叮嘱你的话?”

“娥皇记得,娥皇谨记师父教诲。”

“娥皇,你一定要记住为师说活的话,为师只想你好好的。”

“娥皇知道,娥皇会照顾好自己。”

“无论何时,都不要勉强自己,即使面对的是你的父亲。你生性直爽,最受不了约束,为师深知你喜欢自由,回到府上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断不可贸然行事,不可任性妄为。”白术此时是万分舍不得娥皇,她这徒儿,竟不让她这做师父的省心。

“师父!”娥皇依偎在白术的怀里,眼泪夺眶而出。“娥皇舍不得师父,娥皇定会经常回来探望师父的。娥皇永远是师父的好徒儿。”

是夜,二人注定无眠。

登日清晨,百松山庄内。

“娥皇给父亲请安!”

“快快请起,果然是我周宗的好女儿,孝顺!”周宗满脸自豪,扬言道。

“百善孝为先,《弟子规》中有云:‘首孝悌,次谨信。’孝道乃人之根本,身为女儿,孝是天经地义之事。”娥皇说的振振有词,周宪闻言,很是满意。

“司徒大人,师妹,请随在下过来。”使樊苼引二人往大厅方向走去。

“司徒大人,家师一早便下山施诊了,于是吩咐在下送大人与师妹下山,这便启程吧。”使樊苼说着,身边的家丁也开始招呼着。

“那便有劳阁下了,在此谢过。”周宗行礼,朝马车走去。

“师兄,照顾好师父,一切,就拜托师兄了。”娥皇纵使万般不舍,仍要离开这里,也罢,这一切,就托于使樊苼了。

“小师妹,照顾好自己,师父不忍与你当面道别,托我带话给你,‘一切需谨慎行事,但不要勉强自己。’师妹,若需要师兄帮忙,随时发信号即可,师兄看到,必会火速前往。”使樊苼拍拍娥皇的脑袋,笑着说:“好啦!傻丫头,只是回家而已,又不是此生都不能再回来了,你若想师兄了,发信号,师兄定会去看你的。”

“师兄,就此别过了,照顾好师父”

“嗯!定不负所托。”

娥皇转身上了马车,使樊苼见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才肯转身,进了山庄。

去往金陵的路上,娥皇一直在想,今后该如何面对生活。那些家人。那些对她来说竟是那般陌生。如此,娥皇该如何是好!

“驭……大小姐,我们到了,请下马车。”

娥皇掀开垂帘的哪一瞬,竟觉得这一切似梦境般不真实。眼前两扇朱漆大门,石狮卧于大门两旁,高高的门庭,还有高高的围墙,红砖绿瓦,苑阁楼亭。这宅院果然气派。

家丁引娥皇入了周司徒府。

此时,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处,此人背对而立,似乎在欣赏院中美景。

“见过六皇子殿下”一干人等均俯首行礼。此时娥皇愣愣的站在那里,这个身影,好熟悉,一见到他,就会心痛。娥皇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他,到底是谁?

“免礼!”那人转过身,面向娥皇,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微笑,笑容深不可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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