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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环佩

杜轩的身影消失之后,那道金光亦是消失不见,卓玉若定定地望着那处天空,一动不动,直到身后传来一声低笑,这才回过神来,狠狠白了忽然出现的穆毅一眼。

“好了,若丫头,你马上就能再看到你的杜轩师兄了,不用那么心急。”穆毅取笑道。

卓玉若哼了一声,转开视线不理他。

穆毅耸耸肩,向郁千离与步维天二人看来,笑道:“这便是若丫头说的朋友了吧?在下穆毅,两位若是不在意,也可称在下一声穆叔。”

“郁千离。”郁千离点点头,淡淡道,卓玉若先前也曾提及穆毅,故而她也不是很意外。

步维天向一旁某处看了一眼,笑了笑,道:“还是称穆先生吧,在下步维天。”

穆毅眼神一闪,原本他见步维天面相甚是年轻,应该步入帝者之境没有多久,没想到对方竟能看出他适才隐身在旁,当真不可小觑。穆毅微微一笑:“幸会。”

真定子此时走上前来,向穆毅行了一礼,激动道:“拜见穆帝者。”师叔祖虚琅子临走前曾和他悄悄说过穆毅的到来,只是他没想到真能见到。

穆毅笑道:“这段时间若丫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会,不会。”真定子连忙摆手,虽然不知卓玉若真正身份,但有帝者来接,想来身份定是无比尊贵,他又怎会在卓玉若面前说她坏话?穆毅这么说只是客气,他要是当了真,未免太不识趣了,何况卓玉若除了骄傲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穆叔,你不是说马上走吗?”卓玉若忽然不耐道。

穆毅向真定子无奈一笑,口中道:“好好好,我们这就走。”

郁千离与步维天相视一眼,精神俱是一振,他们二人等了这么久便是为了此刻。

便见穆毅一挥衣袖,只听仙音忽起,无数灵花落下,虚空中忽然出现一道紫檀门户,穆毅向内一迈,便消失不见。

卓玉若向郁千离笑了下,也向门户走去。

郁千离面色平静地跟上,步维天随后迈入门中,待三人皆消失在门户中后,那道门户便翕然合上,缓缓消失在空中不见。

真定子望着门户消失的地方,深吸了口气,很快,他也要渡劫了,若是成功,他便能到达上界,或许有朝一日他也能够有幸步入帝者之列也不一定……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不少东西要交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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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千离与步维天迈出门户,便觉得天地倏然变换,二人已然身在另一个世界。

二人放眼望去,只见一片茫茫云海,云海之中一座座巨大的山峦如神龙隐现,山峦之上但见琼楼玉宇,漆树瑶花,云烟缥缈,美不胜收。更不时有一群群仙神或驾鹤,或腾云,或御剑,结伴遨游,洒脱至极。

此刻四人正站在一座山峦山腰的位置,抬头上望可以看见一座仿佛金玉砌成的巍峨宫殿,笼罩在一层明丽的辉光之中,华美而壮丽。

穆毅一脸笑意地在一旁等候,也不催促。

“如斯胜景!”步维天抚掌叹道,郁千离赞同地点点头。

穆毅哈哈一笑,道:“小友谬赞了。”

步维天只是一笑。

“郁姐姐,上面便是我与父亲居住的俯天殿,我带你先上去吧。”卓玉若见状撇撇嘴,对郁千离提议道。现在有客人在,她父亲卓无咎顶多骂她两句,不然等她单独面对,那时可逃不过去一顿数落了。

“若丫头急了,好,我们一起上去,免得兄长久等。”穆毅笑了笑,当先带路。

郁千离与步维天相视一眼,既然到了卓玉若家门口,自然不能过门不入。

四人拾级而上,不多时便来到了山顶宫殿之前,郁千离举目望去,只见宫殿匾额上书“俯天殿”三个奇特的文字,虽然字体她不认识,但却能清楚地知道是何意思。见穆毅四人到来,一个梳着双鬟髻的女童便迎上前来,脆声道:“圣者请若公主、穆大人还有两位贵客到重华苑一叙。”

郁千离一挑眉,步维天目光一闪,他们在俯天待了几个月,自然了解到圣者是何意,他们虽然先前对卓玉若的身份有所猜测,却也没想到卓玉若竟然是圣者卓无咎的女儿!

穆毅并不意外,他笑了笑,放缓脚步,与卓玉若、郁千离与步维天一道跟在女童身后,向着重华苑行去。他自然对俯天殿甚是熟悉,不过这次有客人到来,作为半个地主,总要招待一下,不能先跑得无影。

卓玉若一边走着,一边向郁千离低声介绍路上的景物,郁千离不时与她交谈几句,步维天与穆毅走在前面,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话,盏茶过后,四人便来到了一处宫苑之前。

只见苑中种着无数开满了莹白色花朵的花树,那花朵一朵朵约有碗口大小,有着玉石一样的晶莹质地,花瓣飘落之时,便会有金玉之声。等到风吹过时,无数花瓣纷飞,金玉之声此起彼伏,便仿佛演绎着一首浑然天成的曲调。

花树扶疏间,郁千离与步维天只见一个青衣男子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怀念气息,无声却又伤感。

四人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像是怕打搅了那青衣男子一样,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等待。这人应当便是俯天圣者卓无咎了吧?郁千离望着花树,心中想到。

“抱歉,我一时想得入神了。”青衣男子忽然回过神,转过身来,低声道。

郁千离抬眼望去,不由一挑眉,这青衣男子看上去仿若少年一般,单看样貌,只会觉得他是卓玉若的弟弟,而不会想到他居然是卓玉若的父亲。但郁千离看到对方那双幽深的双眼时,却忽然觉得,只要见到他,便不可能把他的年纪弄错,因为那一双眼眸中仿佛倒映着整个世界,蕴含着亘古的沧桑与醇酒般的忧伤,让人一见之下便记忆深刻。

“在下步维天,这是郁千离,却是我们打扰圣者了。”步维天行了一礼,淡淡笑道。他根本看不透卓无咎实力深浅,面对卓无咎就好像面对着无情而亘古的天道,渺远,浩大,不可抗拒,唯有敬畏。但就地位来说,他掌控魔界,对方是俯天之主,两者也没什么分别,自然不必过于卑微。

“无妨。”卓无咎看了看他,又看向郁千离,轻轻一笑道,“两位来历不凡,小女能结识两位是她的福缘。”

“不敢当。”步维天不卑不亢。

卓无咎点点头,转身向林中空地走去,口中道:“两位的来意我已知晓。”他说着一拂衣袖,地上霎时出现了五张青玉案几,卓无咎随意在一张案几后坐下,指指其他案几,道,“我们坐下谈。”

穆毅摇摇头,兄长这么多年过去,性子还是没变,潇洒肆意的很。

郁千离知道卓无咎不开口,他们也只能等着,便笑了下,与步维天分别落座,卓玉若则在郁千离身旁的空位坐下。

卓无咎等众人落座,便屈指敲了敲青玉案,只见一道紫色火焰突然凭空燃起,火焰之上则缓缓旋转着一只透明的水晶壶,壶中盛着半壶青绿色的液体,随着火焰温度的变化慢慢透出一些绯红,显得鲜嫩可爱。

卓无咎接着一抬手,火焰无声熄灭,水晶壶倾倒,里面一半青绿一半绯红的液体缓缓淌下,于空中分成五道水线,向着案几上凭空出现的白瓷薄杯落下。

“请。”卓无咎向众人示意,端起案几上的瓷杯,在手中把玩一番,缓缓饮下。

穆毅、卓玉若、郁千离、步维天四人学着卓无咎的样子,端起白瓷杯,轻抿一口,只觉得口中半冷半热,半酸半甜,滋味甚是奇特。

“半江瑟瑟半江红。”郁千离想起地界时听过的一首诗,只觉得再无更贴切的形容,不由脱口道。

卓无咎双目一亮,抚掌赞道:“此句甚妙!”

郁千离点点头,这句诗确实很好。

卓无咎转转手中瓷杯,忽然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两位要找的东西我已知晓它的下落了,不过么……”卓无咎笑了笑,停顿了一会儿,才悠然道,“它却不在我这儿。”看来穆毅能与卓无咎结为兄弟,实在是有道理,一个喜欢和人开玩笑,一个喜欢吊人胃口,性格都大差不差。

“还请圣者不吝告知此物下落。”步维天与郁千离相视一眼,同时起身行礼道。

“父亲,你不要卖关子了!”卓玉若见卓无咎对她的偷跑行为半字不提,卓玉若胆子渐渐大了些,闻言不满地插了一句。

卓无咎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些奇特的笑意:“玉若,你的白玉环佩呢?”

卓玉若缩缩脑袋,有些莫名,都什么时候了,父亲居然还问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她还是从腰上拽下那只吉祥流苏白玉环佩丢到案上:“喏,在这里。”

卓无咎侧了侧头道:“两位要找的伊丝贝莉之救赎,羽族三圣器之一,就是这个流苏白玉环佩了。”

郁千离与步维天相视一眼,俱是望向卓玉若面前案几上的那白玉环佩,皱了皱眉。卓玉若则有些茫然地将白玉环佩反复打量几遍,喃喃道:“未央姑姑送我时就是这样的啊……”

“未央是把伊丝贝莉之救赎与她收藏的一块雪原冰心玉,一起炼成了这个白玉环佩送你。”穆毅忽然开口解释道,“若丫头,你那时可是一直缠着未央送你礼物的。”

“啊——”卓玉若掩唇低呼一声,“那怎么办?可以把那什么什么救赎再分离出来吗?”她是真没想到郁千离托她帮忙找的东西原来就挂在她身上!

穆毅摇摇头道:“当然不可以,纵然能够分离出来,但羽族二十万年便被我们灭族,如今根本找不到能够修复它的人。”

卓玉若看向卓无咎,要是连父亲也不能修复那真是没办法了。

卓无咎淡淡道:“我可以弄出类似的东西,但不能完全一点不变地还原它。”

真是造化弄人,郁千离与步维天闻言俱是无奈。步维天一叹,摩落罗的记忆中根本没有相关的记忆,他先前为了传送法阵的事,已经反反复复不止数十遍了,不会记错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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