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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宁为鸡首

憋了两年多的委屈终于向人说出,方晓心中猛一舒坦,脸上竟然露出笑容,说事情就是如此,反正这两天她也想通了,不能再瞻前顾后地拖下去,得快刀斩乱麻彻底了断,该找帮手找帮手,该报jing时则报jing。www.tsxsw.com按照国人的传统,女儿家在外面受了委屈最先冲上去的总是娘家兄弟,所以今天叫阮吉坤跟她一起来临城。只是内情有点太那啥了,她有些羞于启齿,来的路上一直没拿定主意怎么跟人说,阮吉坤刚才那纯属自发行为。

“咯咯,咱们这小胖弟弟表现得不错!”想起刚才的事,方昕深以为然地笑着说道,但马上皱起眉头,“晓姐,这两天小波在,那死**肯定不敢来,可小波最多半个月就要回山城上班,你不又娘家没人了吗?嗯——,兄弟不在姐妹上,我给你撑腰,晚上回家我向老头子求援去。不过这事还真不好办,那死**只是恶心你,恶心不能判刑啊,最多算‘扰乱他人生活’抓起来关两天,还不能每回都抓,jing察总不能一天到晚围着你转吧,那样合法却不合理。就算每回都抓,死**脸皮那么厚,他要死不悔改呢?折腾个十回八回,晓姐你就成名人了。其实办这种事社会上的混混比jing察好使,找几个长相凶点的天天去堵那死**,只是堵着,不用打也不用骂,堵上十天半个月,吓都把他吓死。要不这样吧晓姐,这两天我想办法联系几个最基层的小jing察,那些人三教九流都很熟,肯定有‘jing匪一家’跟混混关系好的。”

方晓心说方昕真够腹黑的,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更绝的是还准备找jing察帮忙去联系混混。白玉君不是那种“宁死不屈”的硬骨头,这招对他保证有效,被混混一堵肯定不敢再来sāo扰她,甚至不敢继续呆在临城从她视线中彻底消失——反正白玉君靠手中的剪刀讨生活去哪都一样。但仔细想想,好像还有漏洞,白玉君xing格yin柔,yin人喜欢使yin招,走之前在她公司的业务上使点坏呢?那家伙在化妆品行业中的人脉可是很广的,多少能给她找点麻烦。

方晓的公司貌似红火,但当初急于扩张留下不少隐患,最主要的是加盟店在连锁门店中的比例过高。加盟原则上来去zi you,要是某个加盟店打算单飞或者改换门庭,按照合同无非是已交的加盟费不退,再多交两年加盟费作为违约金。化妆品是暴利,“晓晓化妆品连锁专营店”规模越大有人就越眼红,不知多少人早就蠢蠢yu动了。如果白玉君像帮她那样替其他人拿几个“金牌代理”——不是所有厂商都承诺一个地区只授一块“金牌”——再帮人用更优惠的条件“策反”一部分加盟店,她公司的规模马上就会大幅度缩水。就算大部分厂商有“惟一授权”的原则,但商人从来都是利益至上的,要是别人规模比方晓大,报价也比她高,厂商肯定会把原属于她的“金牌”转授给别人——大不了扔给她一笔违约金。公司规模缩水,又被厂商降低代理等级甚至取消代理权导致经营成本增加,方晓的连锁王国很可能一夜之间崩塌。

“这倒也是哦!”方昕也有些发愁,不过很快意识到方晓是身在局中把问题想象得太严重了,她的公司之所以能在两多年时间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白玉君的人脉充其量只在关键时刻起到一些辅助作用,主要是还是她自己眼光够准经营手段够高,方晓玩的其实是“技术流”,而不是“人脉流”。当然,国情如此——哪怕现在是邦联,纯“技术流”和个人独资企业一样有些不合时宜风险太大,方晓下一步在未雨绸缪逐渐把那些加盟店或合资或整个收购加强控制力的同时,也要在人脉上多花点心思,自己jing力上顾不过来或者自觉不擅长,可以找个有那方面的特长和优势的合伙人嘛,难道离了白屠夫以后只能吃毛猪肉?方昕说阮吉坤已经考上了临山公路指挥部,作为公职人员,不能拥有非上市企业的股份,方晓可以趁此机会找个合适的人把阮吉坤名下的股份让出去,正好一举两得,而且理由很充分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要是担心“客大欺主”,那就只让出一成甚至半成股份,剩下的自己留着。

要不是方昕提醒,方晓现在还想不到阮吉坤那两成股份上去,昨天晚上她还以为阮吉坤肯定考不上,抓他来临城除了对付白玉君,也有让他提前进入角sè正式履行股东职权的打算。不过方昕的建议确实不错,如果找个能量十足的新合伙人,以后还用得着担心这担心那吗?但有白玉君的教训,除了自己的父母和阮吉坤一家,方晓现在对谁都有戒心,觉得方昕是不是在暗示什么,要不怎么说让出半成股份也行呢?她当时打算给白玉君的干股就是半成。一般情况下两个人合伙开公司,不说四十九五十一,也得四六开三七开,她只给阮吉坤两成股份象征意义更重,便说道:“要不——要不把小波的股份转给你,咱们姐妹合伙?”方昕的人脉不好说,但后台够硬,有她当合伙人,很长时间她都可以高枕无忧。

“我?!”方昕指着自己鼻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摇摇头说道:“我也不行,咱们海州的电视台和南边几个州不一样,都是官营的,改制的消息传了好几年也没见什么动静,所以我跟小波一样算是公职人员。其实改成私营也不一定行,电视台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有些特殊岗位肯定要作限制的。”

看来自己误会了人家,方晓感觉挺惭愧,但戏不能只唱半截,那样方昕猜出她心思的可能xing更大,会伤了姐妹感情,就说她觉得方昕是最合适的合作伙伴,大家姐妹感情好和阮吉坤一样值得信任就不用说了,临城方昕有个罩得住的老爸可以保证本土稳固,在西阳生活了那么多年人脉广方便公司扩张,另外方昕长相好会打扮交际能力强,比她更适合做化妆品。都说“宁为鸡首不为凤尾”,方昕继续做编导也好,以后改回主持人也好,在临城这种小地方摆威风算得了什么,除非去国家电视台或者发达州区,但真去那些地方会活得特别累,不如跟她一起做化妆品自在得多。

“宁为鸡首不为凤尾……也是哦!”方晓说的都是场面话没几分诚意,方昕却真被她说动了,深有感触地说道:“其实西阳和临城这种小地方的主持人也不好干,压力很大的。要是没那死**,晓姐你过得比我逍遥许多倍,以前不知道那事的时候我就特别羡慕你。不过晓姐,我现在入伙有点乘人之危,这不好吧!”

聪明反被聪明误,方晓一开始有点抓狂,但马上意识到方昕其实是个蛮不错的选择——正像自己刚才说的那样,就笑着说道:“有什么不好?你这是帮我呢!就这样说定了,趁小波这几天在临城,咱们抓紧时间把股权转移手续给办妥,然后好好合计以后怎么发展。”留了个心眼,不打算给方昕更多股份,所以只拿阮吉坤说事。

“你不说我乘人之危就好。”方昕松了口气,看样子很在乎方晓的看法,“不过我得征求下老头子和老妈他们的意见,嗯——,不是怕他们反对,主要是怕他们不光反对还不借我钱,晓姐你公司现在的规模,两成股份值不少钱吧。要不咱们打个商量,我只要一成股份行不,我只出得起一成股份的钱,剩下的晓姐你自己回购吧,反正你们跟亲姐弟没什么两样,资金周转不过来晓姐你可以先欠着他。”

“你也欠着呗!”既然方昕在股权上的要求那么低,方晓就得投桃报李表现得大方一些,又怕像刚才那样弄巧成拙,便只言不由衷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不行的,我脸皮厚不在乎,老头子和老妈他们也不会让我这么干。”方昕摇摇头,“咱们亲姐妹明算账,刚开始的账一定要算清,还得找个会计师事务所正正规规地算,那样也能给老头子少惹点闲话。至于以后,晓姐你怎么照顾我都不跟你客气,咯咯!”

方晓终于见到曙光放下背了两年多的包袱一身轻松,方昕正为新的事业踌躇满志,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好,那边听力极好的阮吉坤却忍得很辛苦。打开《苍茫》网页版的界面后,怎么设置都没声音,阮吉坤最后只好怀疑是耳机问题,检查发现原来自己把耳机插在主机的前面板上,估计这插孔有问题,刚想换到后面板,方昕已经“哎哟妈呀”地喊上了,怕换插孔会被两位姐姐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在装象其实能听见她们说的话,只好继续“聋打”,于是什么都听到了,听得好几次都想拎把刀去砍白玉君。

与两位姐姐不同,阮吉坤是学医的,医学理论功底比较扎实,一些教材中有相关内容,阮吉坤多少知道点同xing恋的基本特征。但按照方晓的描述,白玉君和一般的同xing恋不太一样,哪有只愿跟男人上床对女人却秋毫无犯的同xing恋偏偏还缠着个女孩不放非要做姐妹的?说是一般意义上的“xing心理障碍”把自己当作女人嘛,平时却控制得很好,只在方晓一个人面前有女xing化的表现,简直是收发自如!所以阮吉坤觉得白玉君的表现很蹊跷,让他怎么都想不通。但不管想通想不通,方晓都即将脱离苦海,没被白玉君占去便宜完璧而退更是不幸中的大幸,阮吉坤甚至莫名生出几分失而复得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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