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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侠味大舅

没聊几句,两人都尴尬地发现,除了几个和他们同村的,其他同学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www.tsxsw.com阮吉坤尤其夸张,只知道那几个同学所在的城市,连大致的行业都知之不详,更不用说别的了。这是有历史原因的。

陈纤容在他们班里年龄差不多是最小的,发育更是晚到人神共愤的程度,按理说像她这样的小不点只要稍微乖巧一点嘴巴再甜一点,那些个大哥哥大姐姐还不把她当个宝来哄?偏偏这小丫头骨子里特别争强好胜,人不大脾气倒不小,只要占到上风便得理不绕人,属于那种平时不吭声但一开口就能把人噎个半死的主,因此几乎没人愿意跟她说话。当然,这小丫头确有争强好胜的资本,学习成绩在整个年级段都是名列前茅的,在正常情况下应该能考上名牌大学。但倒霉的是,高考前两天陈纤容竟然莫名其妙地发起高烧,考试的时候烧虽然退了点,终究不在状态,结果连阮吉坤这个混ri子的家伙都碰上狗屎运,她却名落孙山。又气又急干脆生了场大病,花了大半年时间才慢慢调养过来。第二年再考心理压力很大,虽然发挥得不错,为保险起见不敢报好学校,最后只上了个擦着二流边的普通大学的过气专业土木工程。这一番遭遇下来,好胜心极强的陈纤容觉得没脸见人,这几年就基本上和高中同学断了联系。

阮吉坤当然不会像陈纤容那样招人嫌,而且憨态可掬的长相很具有迷惑xing,与世无争的xing格也让人起不了防备之心,人缘一向很好。不过这家伙平时闲书看得太多,经常陷入或武侠或仙侠的世界中难以自拔,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幻想成世外高人,很长时间以来都处于半自闭状态,跟谁都只是泛泛之交。

杨各庄在山城县西北端,往南顺着狭长的山谷拐一个小弯至山阳镇可入青溪江出海,往北翻过几座山就是广阔的临阳平原,先人们早在宋代就开辟出一条通行骡马的石板路,起于杨各庄,止于山那边南山县的常家岙,古时候是临城、西阳等内陆城市出海的最短通道,《南山县志》名为“杨常古道”,好事者戏称“羊肠小道”,或美其名曰“江南茶盐古道”。千年以降,古道上马帮的铃声早已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之中,杨各庄却仍然是苍山山脉山货出山的重要关口,每当chun季新茶初绿、秋季板栗和山核桃等干果成熟,往杨各庄去的乡村公路都会人来车往,热闹程度与山阳镇的几条“大街”有得比。不过现在是夏天,茶叶早已出山,干果还没到时候,路上非常冷清。邦联比前朝更标榜民生,这些年到处都在搞基础建设大修道路沟渠,这条乡村公路也不例外,路面虽不甚宽阔,但也是规规整整的柏油路,倒是非常好走,阮吉坤只花十多分钟就把陈纤容送到家,两人的尴尬便没持续多久。

陈纤容家在村里属于外姓,既然是外姓,宅基地被分配在容易遭遇山洪当年无人问津的河滩地上。当然,这外不外姓的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流经村里的那条小溪几经山洪改道已在一里开外,当年的河滩地因其开阔平整渐被村人青睐,一步步发展成杨各庄的核心区。阮吉坤原打算把陈纤容送到家门口就直接掉头返回,只是杨各庄民风朴实,每户人家都不造围墙,植刺桔或插竹木为篱,毫不阻挡视线,于是乎车刚在院子外停下,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抿酒聊天的两个老头就迎了出来,稍年轻的那个阮吉坤脑袋里有印象,应该是陈纤容的父亲,不打个招呼就走显然不太合适。

熄火——下车——寒暄,阮吉坤得知另一位是陈纤容的大舅,家在与常家岙同一个乡的歇马岭,昨天在山上套到两只竹鸡,舍不得吃,上午从野山塘里捞了几条半斤多重的黄姑子放在一起,吃完午饭就翻两座山给小外甥女背来补身子——说陈纤容本就体弱,这段时间复习迎考太辛苦。作为这个年代已成珍稀物种的风水师,阮吉坤的父亲在十里八乡的老辈人心目中算个人物,哪怕山那边的都知道,大家都尊称为“阮先生”。陈纤容的大舅林长歌说前年他邻居家老人去世的时候就是找阮吉坤的父亲看的风水,他还帮着打了两天下手,陈纤容的外公去得早,看风水的是阮吉坤的爷爷,说起来全是交情,还是一代接着一代的,于是阮吉坤更走不成了。

陈纤容从考场出来给家里打过电话,电话刚打完她大舅就到了,她母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开始杀鸡宰鱼准备晚饭,竹鸡早已炖得烂烂的,就等陈纤容回家了。林长歌好酒,之前就着毛豆白果喝了不少,现在听说陈纤容面试发挥得很不错,欣慰之余不用任何人劝猛灌一大碗米酒,终究是不再年轻,这碗米酒下去便有些上头,长吁短叹地回顾起往夕,于是阮吉坤突然发现这位一副标准山民形象的大舅其实是个传奇。

四十多年前,林长歌考上一所国内数得着的名牌大学,大二就当上了系学生会副主席,如果不出意外,会像他的许多同班同学一样,或富甲一方,或成为一路诸侯。可惜意外总喜欢在人们最不希望的时候出现,大二第二个学期,林长歌的父亲突发急病去世,扔下十七岁到九岁的四个弟妹——分别是陈纤容的大姨、二姨、二舅和她母亲。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林长歌的母亲便有些疯癫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现在八十多岁了还偶会发作,作为家中长子,林长歌二话没说就打起铺盖回家,头几年打过猎、采过药、种过蘑菇、贩过山货,反正是靠山吃山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干。而且为了照顾经常犯疯癫的母亲、不拖累正在上学的两个大点的妹妹,林长歌将那个漂亮的大学女同学写来的一大摞信付之一炬,回家的第二年就娶了个本村老实能干的半文盲(对他来说)村姑。当然,林长歌的付出是有回报的,除了小妹林清音因过分溺爱没看住老早就跟陈纤容的父亲跑了,其他三个弟妹虽没大富大贵,也都算是学业有成。林长歌还说他弟妹有出息阮吉坤的爷爷有功劳,风水看得好啊!

被大哥在晚辈面前揭了短,林清音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地从林长歌手里夺过酒碗说道:“喝半下午了还喝,吃饭!”林长歌嘿嘿笑两声不跟小妹计较,听话地端起饭碗往嘴里猛扒。林长歌的名字很武侠,声音很洪亮,喝酒吃饭的动作也大开大合颇有侠味,但每当有饭粒掉到桌上,就会马上停下筷子,用手小心翼翼地捡起放进嘴里,一脸庄重地慢慢嚼下去,好像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一动一静一粗犷一细腻,相映成趣。又不是小孩子,林长歌自然不会总掉饭粒,因而不一会功夫就扒完两大碗米饭,中间都不带吃菜的。阮吉坤是学医的,尽管临床经验差了点,但“泼粪涂墙”的前三年基础打得挺扎实,理论水平还是说得过去的,觉得林长歌这习惯不好,肠胃早晚会出大问题——可能早就有暗疾都说不定。不过他跟林长歌不熟,人家又是长辈,不好说什么,便将那份担心按下。

酒足饭饱,等陈纤容和她母亲将石桌收拾利索,林长歌重新打开话闸,将陈纤容好一顿夸,大有向阮吉坤“推销”的味道。阮吉坤越听越别扭,赶紧找个借口落荒而逃,都顾不上跟陈纤容打招呼。阮吉坤的借口是跟杨各庄的另一个高中同学已经好几年没见面,刚才回来的路上听陈纤容说那同学前几天回来了,趁这机会去看一下。看得出阮吉坤真想走,问清那是个男同学不是女的,林长歌只好意犹未尽地放人。

那个同学家在村子最北头,从陈纤容家还得往里走一里多路,已经过了村中心,路况自然不能跟南边相比,窄得多,有些地方经常被村民胡乱堆放的木料等物占去一小半,时不时地还会突然跑出个打闹的顽童,搞得人一惊一乍的很紧张。方晓这辆吉普车特别宽,阮吉坤平时练得少驾驶水平很一般,走半截就不敢再往里开了,找个路边空地一停,慢悠悠地往同学家逛去。

同学两天前就走了,但阮吉坤并不失望,本来只是个蹭时间的借口而已,免得回去太早被方晓堵个正着,等到八点多钟方晓雷打不动地开始看电视剧了,他回自己房间把耳机一戴打上游戏,现实世界中天崩地裂都不管。阮吉坤在《苍茫》中受雇于赵武灵国是拿真钱的,基础年薪五千,每参加一次攻防战按照贡献及城池大小能拿到几十到数百不等的奖金,个人收缴的战利品还可直接向雇主换钱或通过系统平台拍卖掉,加上辅助技能之类的带来的收入,一年三四万是没问题的,超过山县城普通公职人员的合法收入,现在物价低,钱挺经花,倒是养得活自己,所以父母这一年多没催着他出去找事做,连爱管“闲事”的方晓也识趣地不在他“工作”的时候来打搅。

跟同学的父母聊了会,了解下同学的近况,看时间已经差不多,阮吉坤就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辞出来。还没走到停车的地方,装在手机上的《苍茫》游戏简化版客户端发来两条信息。

一条是阮吉坤受雇的赵武灵国的国相发来的,通知他原定今晚八点半的攻城战取消,说可能是敌国几个战斗力最强的客卿(和阮吉坤在赵武灵国的身份相似)因故不能参加守城,对方觉得胜算极小,就以放弃城池并支付一笔战争赔款为代价主动向赵武灵国投降,这样还能把库房里的物资和钱币转移走不至于血本无归。

第二条信息则是《苍茫》平台的系统管理员发来的,邀请他这个资深用户四天后参加一个什么“落地研讨会”。会议分东西南北中五大区分别进行,东区的会议地点正在海州的州府海安市,会期两天,一切费用都由《苍茫》官方负责,阮吉坤可自行至海安,按去时的车票或机票、船票的双倍面值报销(等于把回程的路费也一起给了),食宿之类的那边会统一安排,会后还有旅游和“意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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