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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老少爷们儿们不安分了

“你能留下来?”中年人一惊,不相信地看着陈栋梁。

“我能留下来!”陈栋梁很肯定地回答说,“大不了扣我工分。扣就扣吧,在你这儿挣一天够一个多月扣的,合算!”

“胡闹!”陈国忠见儿子要留下来,腾地站起身,推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子,责怪说,“就你小子,你现在力气还不全,在生产队一天才八分,能干得了这活儿?”

“爹,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力气早全了,就因为你和娘舍不得让我出力气。”陈栋梁埋怨爹说,“你和娘啥时候能让我出些力气?就是这两年出工干活儿了,生产队也都是安排些轻巧一些的活儿。”

“等你成了家,你愿意咋地就咋地。再说,这几天我和你娘正琢磨着给你张罗婚事儿呢,你留在这个地方算啥子道理?”陈国忠不同意陈栋梁的决定,他转身向中年人赔了个笑脸,说,“孩子容易动火,脑门子一热,说话就不经过大脑了。你呀,别拿他的话当真。”

“这也没有啥东西。”中年人笑了笑,说。

“对不住这位大叔了。”陈栋梁向中年人道了个歉,说,“这位大叔要是不嫌弃,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我姓陈,叫陈栋梁。这位是我爹。等我的婚事儿忙过了我就过来找你。”

“行,和你交个朋友,我姓赵,人们管我叫赵老坦,就住在前面的赵家洼子。”中年人很爽快地答应了陈栋梁。

“好了,你们现在也在我这里做不了啥儿,先回去找你们队长把土地承包了,以后要是想来我这里干活儿挣钱,就让栋梁带你们过来。”赵老坦拉了拉陈栋梁的手,转过头来看着陈栋梁,说,“小伙子,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以后有机会来我这里,赵叔薄不了你。我这还有事儿,先走了。”说完,他又拍了拍陈栋梁的肩膀。

陈栋梁松开赵老坦的手,不知咋的原因,仅这短短的几句谈话,他觉得对赵老坦有些舍不得了。当赵老坦跨上摩托车时,他禁不住向赵老坦大喊一句:“赵大叔,过不长时间我一定过来找你,到时候你别忘了我呀。”

“我等着你了。”赵老坦回过头来,大声告诉陈栋梁,“先找人吧,回去别忘了你赵叔就行了。”他向陈栋梁摆了摆手,然后一脚蹧响了气驴子。气驴子扑突了一阵,一溜烟蹿远了。

“就你小子,是不是逞能?”赵老坦走后,陈国忠开始怪罪起陈栋梁来,“啥事儿还没有弄准成,就冒冒失失要留这儿,你想想你的想法靠谱吗?”

“咋的不靠谱了?你没有听人家说吗?他们这儿已承包三年了。”陈栋梁不解地看着爹。

“咱现在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到底准成不准成,咱们下晌看过了才知道。”陈国忠并没有关注陈栋梁的反应,他转过身子跟赖宝庆和其他两位商量说:“下晌咱几个这么着,我们一边打听承包的事儿,一边找二嘎子。栋梁这孩子主要打听二嘎子的去向,别再参合打听承包的事儿了。咱们分开了走,晚上谁先回去都要在村子外等着,然后咱们几个一道儿进村子。”

“我也要打听承包的事儿。”陈栋梁不同意爹的安排。

“不成,你就去找二嘎子。打听承包的事儿有我和你赖叔他们俩就够了。”陈国忠很利索地挡住了陈栋梁的话,“这里面还有很多的弯弯绕,你能打听得清楚?”

“能有啥子弯弯绕。你就是不同意我打听这事儿,其实,我早跟你说过,话匣子里早就广播过这事儿,你就是不信。”陈栋梁有些委屈地嘟囔了一句。

“我怎么不信,话匣子里的话有些吓人,以前的这运动那运动的,都是话匣子传出来的。你没有经过事儿,话匣子里说个啥就是啥啊?”陈国忠琢磨着说,“这事儿咱们现在是听说了,听过之后还得要看,看准成了没有亏吃。毛主席就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咱得调查。”

天很晚了,出去找二嘎子的人们才从四面八方回到村子里。碰面之后,大伙儿都互相看了看,又都互相摇了摇头,很明显,没有人看到二嘎子。

“这小子,长腿了!嘎嘎乎乎的,竟让老少爷们儿们忙得一整天屁股粘不了地儿,也没有见他的一个屁影儿。”疲惫的乡亲有人这样有些抱怨地叹了口气。

“没人看出来,二嘎子其实不嘎,有人嘎里精,有人精里嘎,二嘎子就属于嘎里精的那种,你看,这一撩腿,就没了。三乡五邻十里八村都找了个遍,这么多人没能找个屁影儿。”有人居然为二嘎子这次外逃感觉到了二嘎子平时不被人们发现的一面。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平时谁能想到二嘎子敢杀生产队的牛?谁又能想到他有这么长的腿?这小子平时是在装嘎,还装得严丝合缝的,这个二嘎子!”赖宝庆赞同地说。

“啥叫嘎子?这就叫嘎子,他要是不嘎,他还真的不敢去杀生产队的牛;他要不嘎,他还真不敢往外跑。二嘎子就嘎在这儿。像你赖宝庆,就算你有那个心,你还没有那个胆儿呢。你不得想想杀了生产队的牛会是啥结果?你不得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两条长腿往外跑?二嘎子嘎,他不想这些,也想不到这些,脑子一嘎,啥事儿做了再说。牛杀了,他就更嘎了,不问自己的腿是长是短,跑吧。现在跑出去了,不知道他又会在外面犯哪门子嘎呢。”有人不同意这样对二嘎子的评价,“说不定过两天这小子又嘎嘎乎乎地跑回来呢。”

“回来?”有人轻笑了一声,说,“我说这话儿撂在这儿,要是二嘎子这几天能回来,我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给你们当麻泡儿玩。他这一走啊,没准儿啥时候能回来。”

“你这话也别说得满了,要是他这两天能回来,你也别把眼珠子抠出来当麻泡儿,就当着老少爷们儿们的面儿说自己说话是在放屁就行了。”相信二嘎子就是嘎的鸡宿眼伸着头眯缝着眼仔细瞅着啥子,说,“你们想想,二嘎子在外没亲没故的,时间长了饿也把他饿回来。”

“饿回来?你还说梦话哩。这次出去找二嘎子,你就没有瞅出来?”相信二嘎子不会回来的那位有几分嘲讽地说,“难怪人们喊你鸡宿眼,你是瞅不出来,看得近。外面啥形势了还不知道?人家都土地承包到户了,二嘎子到谁家帮个工,谁家不管个吃住?”

“承包了?”鸡宿眼吃惊不小。

“鸡宿眼就是鸡宿眼,啥也瞅不到啊。”

“老少爷们儿静一静。”这时马老二发了话,“这次出去找二嘎子,人没有找到,大家心里都不踏实,谁也没有想到二嘎子这小子的腿会那么长那么长,跑得那么快,一天的工夫就尥得没有影了。不管咱们这次找到没找到,以后有机会咱们接着找。这次啊,有个新情况大伙都应该发现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新情况?我想不用我在这儿说了,你们也都明白。也不用掖着藏着说了,这已经是桌面上的话了。对,就是土地承包到户。”

一直没有言语的陈国忠听到马老二的话,心里扑通一声打了雷,他也发现土地承包到户了?

“咱们这个地方山高皇帝远,国家政策等传到我们这儿,用句老话讲叫等摸到枕头天亮了,人家在做着好梦,我们还在到处找枕头。明儿我就去公社去看看,把咱们今儿见识跟公社领导反映反映。”马老二顿了顿,咳了一下,说,“看看这中间咋的了。不管咋的了,我想,咱们这儿离土地承包到户也不远了。今儿大家都累了,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大伙儿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或许他们的心里都在琢磨着马老二的话,真的不远了?

“快回吧,啥事儿还有明儿,天狗吃不了月亮。”马老二见大伙没有走的意思,催促说,“就是说咱们这儿也要土地承包,那也要等到天亮了再说,今儿已经很晚了,大家也忙了一天了,身子累着乏着呢。回吧,都回吧。”

虽说老少爷们儿们身子都很累很乏,虽说大伙儿都恨不得马上就躺倒床上呼噜呼噜睡个好觉,可不知道因为啥子原因,都还是有些不愿意回去,似乎都在等着马队长能再说些啥子。经得马老二再次催促,大伙儿这才不舍地稀稀落落地各自回家去了。

陈国忠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发现栋梁这孩子不见了。他停住脚步,在原地来回转了几个圈,并猫腰使劲地向周围瞅了又瞅,还是没有发现陈栋梁躲到啥地方了。“这孩子哪儿去了?屁大的工夫又没了,该不是先走一步回去了?”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脚下生了风一样急火急燎地往家跑去。但是,赶到家来,哪里有栋梁的影子。

“栋梁他娘,栋梁这孩子没回来?”陈国忠又找到了灶房。

“你混头了?一早孩子就跟你出去了,你倒回来问我。你快跟我说,孩子咋的了?”栋梁娘一听陈栋梁没回来,手里刚从面缸里挖出的一瓢面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孩子回来了,刚才在村口还在我身旁站站着。马老二想村口跟老少爷们儿们讲了几句话,转眼儿这孩子人就不见了。”陈国忠还是没弄明白栋梁这孩子哪儿去了。

“这都到家了,你咋的还把你把孩子弄丢了呢?你说你还能干点儿啥?”栋梁娘把油灯放在地上,然后开始往面瓢里收拾掉在地上的面。

“丢不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溜到哪儿去了。我这就出去找找……”陈国忠说着,又转身走出门去,这孩子能溜到哪儿呢?

陈栋梁没有去哪儿,而是在人们不愿意离开的时候他离开了。他偷偷地转过人群,一路小跑去了自家的那片自留地,虽然说平时爹和娘不愿意让他插手自留地里的活计,但每年收成的时候,爹和娘总还是为自留地的收成高兴一阵子,为的是啥?不就是因为自留地的收成要比生产队的收成好吗?按说,自家那一丁点儿自留地,面积不大,每人四分,生产队里的地每人要合上**亩,大片的地倒收成不过自家这么一点儿的,这又为啥?古语话说的真没有错,人多没好汤,猪多没好糠,生产队一出工,人倒是乌泱乌泱的不少,就是从地里扒拉不出粮食来。乡邻乡亲倒没少挨累,一年四季没的轻闲空儿,几乎每天累得像落驹子的驴,气也喘不均匀。而自家的那一点儿自留地,爹趁着收工后屁大儿的空闲,倒收拾得有模有样,庄稼长得油绿油绿的,明显比生产队的庄稼要壮,收成当然比生产队里的收成让人精神,不光自家的自留地这样,村子里的每户人家的自留地都是这样。为啥?自留地是自家的,生产队里的地是公家的。来到自家的自留地,他静静地站了一个时辰,看着已被黑夜遮盖的自留地,年前秋末种上的小麦这个时候茂盛的影子虽说看不真着,但势头是那样遒猛,总有一种向上生长的劲头,这种劲头被晚风一吹,轰轰隆隆地响,像马上就要炸开的雷。

陈国忠在村子里兜了几个圈儿,仍没能找到儿子,着急上火地回来在自家院子门口打转转儿,这孩子到底会去啥地方?不会去找赵老坦吧?就是去,他也该打个招呼,能这样不声不响地就走了?这孩子,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让人不省心。

“陈大哥,找到没?”这时,赖宝庆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没啊,你说,这孩子咋的啦?”陈国忠甩着手说。

“一个二嘎子就够人上火的了,他栋梁这个时候凑哪门子热闹?”赖宝庆喘着气说,“刚才你从我家走了之后,我也急着出去转了,叽里旮旯儿我都转了个遍,没有见个人影。”

“他赖叔,你说他会不会去找赵老坦?”陈国忠很担心地推测着问。

“能会吗?天都这么晚了。”

“栋梁这孩子不是答应赵老坦以后要去找他吗?”陈国忠的心一下子又提溜了老高,他几乎感觉到现在心就在嗓子眼儿里蹦了。

“不会吧……”赖宝庆琢磨着,“不过,栋梁这孩子有心眼儿,他整天琢磨啥子东西你这当爹的都琢磨不出来?我只是他一个邦边子叔,他会去哪儿,我还真的琢磨不出来。”

“这孩子啊,我眼下还真琢磨不透他。咱哥俩在这说也到不了别人耳朵里去,他这孩子现在连结婚这事儿都往后推。搁在别的孩子身上,结婚可是巴不得的事儿,你说这孩子,我现在感到都有点儿头疼了。面子上他是很听话,可心里在跟你闹着别扭。你说愁人不?”陈国忠有点儿不知该咋的着手了,“他赖叔啊,你得给我出个主意啊。”

“眼下咱先把孩子找到再说。找到他之后,依我说抓点儿紧把他的婚事儿给办了,马驹子上了笼头,他就野不起来了。”赖宝庆吃惊不浅,陈栋梁的婚事儿是他的大媒人,万一真让他给推散了,自己在马老二那儿可也不好交待。

“这黑灯瞎火的去哪儿找啊?”陈国忠心里很认同赖宝庆的说法,可这人抓不住辫梢子,想法再好也没有用啊。

“咱哥俩再分头儿找找。找到他,我明儿就跟马老二他们两口子商量栋梁的婚事儿。”赖宝庆也无法安生了,“我就不信了这马驹子套不上笼头了?”

“只有再找找了,那就麻烦老弟你了。”陈国忠十分客气地说。

“别外道了,虽说我是他远门子邦边子叔,我还是他叔,这跟自己的孩子有啥两样吗?走吧。”赖宝庆很上心地用话堵住栋梁爹,“把他找回来,我还想早点儿吃上为他做媒的鲤鱼呢。”

陈栋梁从自留地里回来,正好撞上爹和赖毛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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