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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其名曰蜚 1

那群幸灾乐祸的人,此时正聚在一起,袖起冻得有些发疼的双手,低声聊着天。孔融得意洋洋地对赵温说道:“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们。这次的许都聚儒之议,肯定能成了。”

赵温有些不解:“曹丕遇刺,难道他们不会中止一切外人进入许都么?”

“你错了。你看看咱们那位陛下。”孔融指了指埋头为曹丕疗伤的刘协,“陛下当真惊才绝艳,居然当众表演了一番吴起吸脓。天子如此关心臣下,降尊纡贵为曹操的儿子施术,卖了曹氏一个天大的人情。荀令君又怎么好驳回这点小小的请求呢?”

赵温觉得孔融说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然后凑到孔融耳边,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我说文举啊,那个王越,是你找来的?”

孔融先是一楞,旋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用两只大袖拂了拂前襟。赵温暗暗挑起大拇指,眼神里多了一丝敬畏。

“哎?那个人,是议郎赵彦吧?”赵温忽然问道。循着他的手臂指向,孔融眯起眼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地方。孔融诧异地说道:“那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赵彦距离伏寿的距离,只有十步之遥。

刘协奔向曹丕之后,伏寿就一直优雅而孤独地站在田埂上,眺望着自己的“男人”在抢救敌人之子。她没有像寻常女子遭遇刺杀时那样吓得花容失色,眼神安详而平静,只在眼角处多挂了半滴晶莹之物。谁也没听到,这位处变不惊的汉后刚刚轻启朱唇,对皇帝的背影吐出两个感情复杂的字来:

“笨蛋。”

赵彦谨慎地迈入籍田,眼神一刻都不曾离开那个窈窕的背影。这是一个让少君不开心的女人。董妃对伏后的敌意,多少影响到了赵彦对她的观感。

但赵彦绝不会让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他知道,如果说能有什么突破口的话,那必然是从这个女人身上。刘协是赵彦要挖掘出来的终极真相,而伏寿,则是缭绕在这个真相四周的云雾。

若搁在平时,臣子是绝无机会单独靠近一位嫔妃。但刺客在籍田的出现和皇帝的意外举动,让赵彦终于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启禀皇后陛下,刺客不明,此地不宜久留。臣请速还銮驾。”赵彦半跪在地,大声说道。

伏寿听到声音,转回头来,看到一个青年官员殷切地望着自己。为了辅佐皇帝,她默默地记下了朝中几乎每一个官员的名字和性格特点,她认出这个人似乎叫赵彦,是孔融举荐来朝做议郎的,表现一直很安静,大概又是个被孔融的高调忽悠来许都的楞头青吧。

想到这里,她心中略松,抬起右手,点向曹丕,顺手不露痕迹地拭去眼角流晶:“你没看到陛下正在忙碌么?”赵彦强忍住胸腔内砰砰乱跳的激动,向董妃的敌人恭敬道:“陛下久染沉疴,臣一直夙夜忧叹,恨不能替天子身受。如今见到陛下龙体已愈,踊踰无碍,臣实在欣喜无极。”

伏寿警惕地看了赵彦一眼,不太明白这个人是真心想溜须奉承,还是受人指使有什么不明的企图?她抿嘴笑道:“陛下在宫中一直修习强体养生之术,效果甚佳。”

“请皇后赐教,是何仙术,有如此神效?”赵彦大着胆子问道。什么仙术,居然能把一个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变成一个身手敏捷的高手,换了谁都会问出这句。

伏寿的眉毛轻微地蹙了一蹙,她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这人却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有心不回答,又怕引起疑问。正在犹豫之间,第三个声音自左近响起:“赵议郎,陛下修习的,乃是我师自创的导引之术。习得此术,可以免三灾,去八难,身轻如燕,百病不侵。”

赵彦一看,原来是中黄门冷寿光。他是近侍,不能参与籍田之礼,刚才一直在外围等候。看到里圈出事才匆忙赶了过来。

“请教导引之术的名字是?”面对一个宦官,赵彦的声音变得大了一些。

“此术师法自然,取自虎、熊、鹿、猿、鹤五种禽兽之态,故名五禽戏。”冷寿光回答。

伏寿看着冷寿光一脸认真的表情,居然判断不出他是顺着自己的谎话继续编下去,还是真的有这么一门神奇的导引术。

王越疾驰了数十里路,来到许都附近一片荒凉的山沟之中。他猛地拉紧缰绳,朗声到:“徐福,你出来罢。”他的嗓门极大,在周围连绵起伏的山谷中传来阵阵回音,一直持续了许久才逐渐消失。数只树顶寒鸦被惊起,拍动着黑色翅膀在天空呱呱叫着,更显出谷中寂寥。可是那位神秘高手却没有任何回音,似乎并没有在这附近。

王越等了片刻,面露不豫,复又仰头大叫:“你用飞石破我剑法,如今有不肯出来相见,是个什么道理?”

四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王越一拍腰间长剑,两道泪疤猛然屈起:”好!你再不出来,我便杀回许都去,把曹家与当今天子一并杀了,与我兄弟祭坟!”

话音刚落,一阵破风之声传来,王越听风辨位,手腕一抖,剑鞘挥起,一声脆响,恰好把飞石打得远远,撞折了一棵小树。

“若王兄返回许都,我便只好拼死一阻。”那沙砾磨动般的声音凭空传来。

王越冷笑道:“你当年在阳翟就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口气倒是大了许多嘛。”那被唤做“徐福”之人藏身不知何处,只听到声音道:“往事已矣,我如今不过是杨太尉麾下区区死士,奉命阻拦而已。”

“请我来许都的,难道不是他儿子么?我杀曹丕,有何不好?我得仇人,你等得利。”

“情况有变。”

王越唰地抽出长剑,凌空虚劈:“不错,情况有变。我听说杀死我弟弟的凶手,是弘农废帝的妃子唐姬,我不管她是哪边的人,也不管你们的计划是如何,总之一定要血债血偿。”

“徐福”道:“王兄游侠之气,溢于言表,却非是国家之福。”王越不屑地用指甲弹了弹剑刃:“你可以试着阻止我。”

“你我动手,必有一伤,横使曹贼得利。你有大仇未报,何妨留到官渡?不如约以赌斗如何?”

王越眉毛一扬:“怎么说?”

“此时曹公倚重的肱股谋臣郭嘉已接近许都,他是微服潜归,身边随从不多。你若能把他半路除掉,就算赢得赌斗,你欠杨家的人情,从此一笔勾销,从此随心所欲,想干什么杨太尉绝不阻拦。”

王越眯起眼睛,牵动泪疤:“这事太简单了,只是你能替杨太尉做这个主这是杨太尉的意思?”

“是能。”

王越把剑插回鞘中,扬声道:“好!我倒要看看,那个郭什么嘉能有几头几臂,能被你们拿来换我手中之剑。我若输了,这条命就卖给杨家不妨。”他一夹马肚子,马匹前蹄踢踏,原地转了几个圈子。一枚飞石破空飞来,恰好落在马前,王越低头看了一眼那石子尖头的指向,用手一拍马臀,朝着那方向飞速而去。。他忽然又说道:“只是我在许都,尚还有一个仇人要杀。”

“是谁?”

“那个忘恩负义的唐姬。”王越冷笑道。

四周沉默半晌,徐福方才回道:“我可安排你们相见,如何解决,你等自便。”

这差不多就等于是判处唐姬死刑了。在一个高明刺客和一个废妃之间,谁都知道孰轻孰重。王越满意地点点头:“我等你消息。”然后驱马离开。

眼看着王越离去,“徐福”从藏身之地慢慢现出身形。他的年纪其实并不大,可坑坑洼洼、沟壑纵横的脸上却遍布沧桑,几抹白垩土涂在额头与脸颊,把他装扮得好似西南夷的巫士,只有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徐福回首眺望远处的许都城外郭,喃喃自语:“现在满宠差不多也该发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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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籍田的仪式被王越的刺杀意外搅局,只得草草收场。不过这倒也不算什么轰动的大事,汉室这些年来,哪一次活动不是草草收场,天下早已习惯——反倒是曹司空的儿子险些遇刺这事,更能引起人民的窃窃私语与揣测联想。

天子回銮许都之后,奄奄一息的曹丕被直接送回了司空府,悲痛欲绝的卞夫人几次哭倒在地。数名最好的医者被召入府中,进行进一步的护理诊治。

与此同时,曹仁下达了封城令,数千名士兵进驻许都,全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彻夜都有重兵披甲巡逻,呼号声此起彼伏,昼夜不停,气氛比听说孙策要袭许时还要紧张。

等到他布置完了这一切,第一个命令就是召见杨修。召见地点是在许都的尚书台内,同席作陪的还有荀彧和满宠。

“杨公子,听说你的身边有一位高手,擅长用飞石?”曹仁慢慢搓动着手指,发问道。他的佩刀就横放在案上,如果杨修有什么问题,他会直接劈了他,才不管荀彧会怎么说。

面对质问,杨修笑了:“我身边?对不起,我可没办法指挥那家伙,他只听我爹的话。”

“他是谁?”荀彧抢先问道,他不希望曹仁的粗暴态度毁了曹氏与杨家好不容易即将改善关系。

杨修满不在乎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那个人叫徐福,和荀令君您还是大同乡哩,阳翟人。他原来是个游侠,大概是灵帝中平年间吧,他替人报仇,杀了当地的一家大户,惹得朝廷前来围剿,结果被打入大牢备受折磨,几乎死掉。我爹出手把他给救了出来,从此徐福隐姓埋名,甘为我爹做鹰犬。”

荀彧、曹仁和满宠三个人彼此对视一眼,他们倒没料到杨修说的这么干脆,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游侠为友人复仇这事,虽不为朝廷提倡,但在民间颇为盛行,徐福所作所为,亦是寻常事,各郡各乡都时有发生。

满宠道:“董承之乱时,杀死我许都卫五名干员,又飞石击毙董承身边几位高手的,也是他喽?”

“不错。我爹知道我要游走董曹之间,太过危险,特意让他来保护我,所有可能对我产生的威胁,都会被一一抹除。可惜局势一平定,他就给收回去了。”杨修试图在满宠脸上找出什么表情,可惜却失败了。满宠扁平的双眼焦点落在了杨修身后的黑暗中,似乎要从中挖出“徐福”来。

曹仁皱着眉头问道:“今天在和梁籍田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听说了。”杨修神态自若地回答。

曹仁看了一眼满宠:“我们在王越身边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枚飞石,应该就是那位徐福所发。”

“能够救下曹公子,总算是件好事。”

“可是!”曹仁陡然提高音量,表情也冷峻起来,“我们在追击王越的西凉骑兵附近也发现了数枚石子。你说,为何徐福要阻止我们的人去追击王越呢?你们是不是沆瀣一气,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嗯?!”

“如果我们是一党,徐福又何必阻止刺杀曹公子呢?”杨修一点也不惊慌,好整以暇地。

“哼,谁知道。我只看到徐福把王越放跑了。”

杨修忽然问道:“曹将军,如果你抓住刺杀曹公子的凶手,你是希望亲手杀死他呢?还是希望假手于他人?”

“当然是亲手!我会一刀一刀地削去血肉,让他死很久。”曹仁盯着杨修细嫩的脖颈,右手开始去摸那刀鞘。

“说的好。其实徐福的心情,和您是一样的。”

“什么?”曹仁一楞。

“我刚才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徐福在阳翟遭遇的那一场大难,有一个关键人物我没提到。要知道,徐福师从名家,技击水平高超,官府多次派人围剿,都不成功,最后不得不请求京城支援。而京城派下去的捕吏,正是虎贲王越。”

尚书台里一片安静,三个人都等着听杨修往下说。

“王越到了阳翟,与徐福较量了一场。结果徐福被王氏快剑一剑洞穿膝盖,束手就擒。从此两个人结下了血海深仇,互相拼斗过数次。徐福视杀死王越为其毕生的目标,当初投靠我爹麾下,也是约定一旦知道王越消息,便必先报此仇为要。所以曹将军,你想想,当徐福一看到王越出现,又怎么愿意假手他人来取他性命呢?”

曹仁“哼”了一声:“那这徐福如今身在何处?”

“自从听到王越的消息之后,至今未归。如今徐福不在城中,估计已经去追杀王越了。我看您不必在许都封城,他们肯定已经离城几十里了。不出几日,必有消息传回。“

听了杨修这一番解说,荀彧和曹仁的脸色都缓和下来。杨修的解释合乎情理,丝丝入扣。他若是要反,早跟着董承反了,不会等到现在突兀地来这么一出。满宠却忽然把身子前探:“杨公子,你的话没有矛盾,可要如何证实您所言为真呢?”

杨修不甘示弱与满宠对视,目光灼灼:“三日之内,自然会有分晓——对了,那时候,祭酒大人也回来了吧?还有什么好担心?”

正说间,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卫兵急切道:“夫人,里面正在议事……”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议事?我儿子的命都快没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议的?”

“卞夫人?”

尚书台内的几人都分辨出了女人的声音。卞夫人一向很识大体,甘居家府,从不僭越政事。她这时突然来闯尚书台,只怕是曹丕遇刺的消息,触动了这位母亲最敏感的逆鳞。

曹仁刚一起身,就听木门被“砰”地推开,卞夫人怒气冲冲地迈步进来,粗服披发,和她平日里严妆雍容的风范全然不同。

“嫂嫂,你这是……”曹仁赶紧迎上去,语气有些畏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卞夫人扫视屋中之人,厉声道:“子孝,我儿今日几乎死去,我过来讨个明白。”她双眼肿胀如桃,显然已是哭了数场。

荀彧道:“夫人不必惊慌。刺客之事已有成议,子孝会全力缉捕。”卞夫人瞪大了眼睛:“荀令君,曹公仇敌甚多,难免波及家眷。丕儿纵然身死,也是为国家而死,妾身对此不敢有怨恨。只是外患易躲,内贼难防,妾身所不解的,是在许都周密之地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场的人心中都是一凛,她这么说,显然是意有所指,不约而同地看向杨修。

“具体情形我已听邓展说了。那刺客如何知道天子籍田的具体方位和时间?如何事先避过搜查,厕身雪丘之中?更奇怪的是,他为何知道丕儿在队伍中?我明明在前一日方才应允他去。”

这几个问题个个都很犀利,满宠一边听着,一边极其轻微地点点头,很欣赏卞夫人的眼光。反观杨修的神情却逐渐严肃起来,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这些问题妾身想了又想,实在想不明白,只得过来问问诸位大人!”卞夫人的眼神愈加凌厉,险些丧子的伤痛令这位母亲的羽毛全都警惕地竖了起来。

曹仁正欲解释,卞夫人却摆了摆手掌,尖削的指甲如剑般指向了屋中一人的胸膛。

“其实妾身只有一个问题要问:许都卫号称无所不知,许都连个苍蝇飞过都逃不过你们的眼睛,何以却独独漏过王越这等杀手?丕儿遇刺,四周皆惊,连子孝这等久经沙场之人都乱了方寸,那个叫孙礼的军官甚至骇到嗓音失声,至今未复,何独你满伯宁毫无惊诧,反而能迅速找出旁人投出的石子?满伯宁,你是否有个解释给我?”

满宠面对卞夫人意外投来的诛心的矛头,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他连忙跪倒在地:“未能明察奸凶,致使主公被难。此皆宠之误。”

卞夫人对他的恭顺态度却丝毫不领情,冷笑道:“前几日丕儿骂你,我还好心为你回护。现在回想起来,从放任张绣围司空府开始,你的所作所为就处处针对我们娘几个。这一点丕儿倒比我们几个大人看得透!”

荀彧大惊,这个指控太严重了,他知道满宠绝非那样的人,连忙起身相劝。卞夫人却不依不饶,目光如刀,直戳向满宠的心窝:“妾身知道这些全是空口无凭,治不了满伯宁的罪过。但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满宠这时候反而从容起来:“臣自入仕以来,一片赤心,不曾有半点迁延。”

“不错,你的忠心确实不曾有半点迁延。”卞夫人怨毒地瞪着他,嘴角牵动,“是从来没对丁夫人迁延过吧,你们到底是同籍的乡亲,对么?”

她这一句话说出来,尚书台里登时满布冰霜,让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有杨修无辜地打了个呵欠,没事人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开始想念赌场了。

她口中与满宠同乡的丁夫人,本是曹公的原配正室、曹昂的养母,是一位性格坚韧且激烈的女性。在数年前的宛城,曹公因为得意忘形逼反了张绣,曹昂、曹安民与大将典韦战死。悲痛欲绝的丁夫人毅然与曹公决裂,隐居故里,再不复交。曹公登门求宥,低三下四地请求,却被丁夫人狠狠地拒绝。曹公无奈,这才把卞夫人扶正。

所以丁夫人是曹公心中一根至为敏感的红线,稍一碰触,便可能惹出滔天大祸。卞夫人一向知礼明节,这次为了曹丕的事方寸大乱,居然口不择言。女人的嫉意,真是如何聪敏的头脑都无法遮掩啊。

大家都没吭声,都等着看荀彧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荀彧的手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贯温润如玉的他,居然大发雷霆,把卞夫人极其严厉地训斥了一通:

“曹公家事如何,非外人所能置喙。但若以私心干犯国事,我绝不容许!曹公在外征战,将士无不戮力用心。夫人不归府诵读《女诫》,却跑来尚书台妄议朝政,构陷幕臣,难道是不知道王吉休窃枣之妇、鲍永出叱狗之妻么?”

王吉、鲍永皆是前汉人物。前者因妻子摘邻居家枣,愤而休妻,后者因为老婆当着母亲面大声骂狗,也给休掉了。荀彧拿这二人举例,暗示不言而喻。

无论是曹仁、满宠、杨修还是卞夫人,都被荀令君突然爆发的怒气给吓住了。无论在场的人是否承认,在他们的心目中,荀彧其实一直都是一个有些软弱的好好先生。直到那一刻,他们才想起来,曹公把整个大后方交给这位谦谦君子,可不是因为他的风度翩翩。

卞夫人哑口无言,只得低头道歉。一场风波,总算消弭于初端。

等到卞夫人和其他几个人离开以后,荀彧却陷入了沉思。

他认为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先是曹丕当朝叱骂满宠,又有卞夫人质疑他与丁夫人的关系。最近加诸在伯宁身上的压力,还真是有些大啊。”荀彧一边走,一边沉思着,总觉得其中味道有些异样,可他又无法直接去问曹丕和卞夫人。如果在这背后存在着一个推动者,那个人可真是老谋深算,知道这一对母子是最好的遮蔽。

荀彧甚至怀疑,卞夫人和曹丕可能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推动者,成为其棋子而不自知,还以为一切都出于自己的本心。

“看来在这许都之内,还有一只连我和满宠都看不穿的黑手啊……”(未完待续)

作者马伯庸著其他书: 古董局中局2 古董局中局3 风起陇西 古董局中局 古董局中局1 长安十二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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