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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狡猾

奥雷里奥来到将军的帐前,通报之后就进到帐中。

除了科尔内将军之外,那两名涉及此事的参谋,也正坐在帐中。他们在商讨着战术的问题,见奥雷里奥走进来,便一时停下。他们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奥雷里奥一言不发地走到将军面前,将手中的信封呈上,接着便静候回应。

科尔内将军接过文件,接着用手势指示他落座。将军瞥了一眼看上去未被撕破的蜡封,扬起头问道:“秘密的文书,为什么在你手里?艾莉莎在哪?”

奥雷里奥没有回答,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

将军没有逼他开口,只是转头望向一旁的两名参谋,接着做了个手势,要他们一时退下。。

奥雷里奥说道:“您让他们留下吧。他们未必不能听。”

将军一愣,还是点头表示许可。

那两个参谋之前还毫不知情,突然见到这封绝密的文书,心里便有些不安,现在听奥雷里奥这么说,便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两人惊恐地望着奥雷里奥,只怕他把自己供出来。

“你们自作主张了吧。”将军说着又望了奥雷里奥一眼。他停顿片刻,又说道:“不对,这应该是艾莉莎干的吧?她人到底在哪?”

奥雷里奥仍是没有回答。

将军也不强迫他作答,只是伸手拆开信件。奥雷里奥望着将军的手指,确信他亲手拆开了信件,紧张的心情稍微有所缓解。

将军抽出公文,迅速地浏览一遍。“果然啊。”将军面露苦笑,然后将信纸放在桌上。

将军阅读文件的时候,两位参谋一直紧张地注视着。如果元老远的反馈,是允许撤退,那么他们最多被将军责骂一番,但如果是下达的命令是否决,那么他们必然遭受重罚。见了将军读过信件之后,一脸凄苦的神色,他们吓得脸色煞白。

待将军读完了文件,奥雷里奥细致地观察了将军的神态,接着说道:“看来回馈并不乐观。”他假作出一副自己未拆封过信件,不知其中文件的内容,完全靠观察将军的神色,得出了这样推论的样子。

他顿了几秒之后,又补上一句:“给元老院的汇报确实是她发的,但是是我指使的。”

两位参谋听到他的话,倒大吃了一惊。他们完全不理解,这个人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到底是出于一种怎样的考虑。其中一人看不下去,开口反驳道:“不对!这其实是……”

但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奥雷里奥便将他打断:“没错,这不对。”

奥雷里奥心想:“艾莉莎的担心没错,这两个人一有负罪感,就会直接招供。这下将军知道了他们牵涉其中。白痴!想把袒护他们,都那么困难!”

“更确切的说法,其实是,我威胁的。我还以为能给您减轻些负担。”奥雷里奥继续说道。说完之后,他低声骂了句“元老院的老东西”,接着用鼻子发出轻轻的嗤声,接着眉头紧蹙。

这两个表情,仅仅持续了几分之一秒。他知道这是表达厌恶的表情,刻意佯装出来。他伪造的细微表情消失之后,又说道:“我原本以为,元老院的人会谨慎地避免与魔族的冲突,不会拒绝撤退的请求……是我想错了。”

他说着,嘴角微微地向上一抽,一瞬之间露出了轻蔑的神色。“那些蠢货。”他又以极轻的声音骂道。

将军对他这话语不予置评,只是第三次发问:“艾莉莎人在哪里?”

“我打晕了,藏在某个地方。”奥雷里奥面无表情地答道,“她想替我把责任全扛下来。”他故意说得荒谬,他本就没打算被人采信。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阻止她?”将军说着,却丝毫不显得愤怒。他反而微微一笑,接着又说道:“奥雷里奥,我和你的父亲有些交情。他是位温和又坦诚的贵族。他唯独在袒护朋友的时候,会欺骗别人。应该说,不愧是他的孩子吗?”

奥雷里奥听了仍保持沉默,心想:“我在别人心里,是这样的形象?”

将军又说道:“不必骗我了,我不会为难艾莉莎。你告诉我实际的情况吧。”

“实际的情况,就是这样。”奥雷里奥说着,凝视将军的双眼。他口中未吐露半句实话,表情和动作却表现得真诚至极。

将军问道:“你就不怕受罚吗?”

“不怕。”奥雷里奥答道,“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罪。”

“哦?你这么认为?”

“威胁或强迫别人履行其的职责,并不是违法行为。所以我威胁艾莉莎,并不是过错。”奥雷里奥回答说,“而绝密的公文,虽然经了我的手,但我并未将它拆封。”这又是句彻头彻尾的谎话,但是科尔内将军亲手“拆开”了信件,再无可能证实有人曾读过其中的内容。

“这也不违法。”奥雷里奥继续说着,“唯一错误的,只是我攻击了艾莉莎。但我确信,她应该愿意与我和解。”他说完自己心里都觉得好笑。

“好啊!你小子真是伶牙俐齿。”科尔内将军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不只是被气的,还是单纯出于无奈。

“而且,站在您的立场,即使我有罪,您也无法控诉我。”奥雷里奥又补充道,“一旦指控我,必然要把公文作为证据。那么魔族已经逼近的事,自然是再也隐瞒不了的……”

“好了!”将军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了!艾莉莎的嘴巴很笨,不像你这样能言善辩。你其实是来给她求情的,对吧?你说了一大套谎话,但根本就没打算让人相信,所以才能这样一旦也不心虚吧。”

“确实,您说得是。”奥雷里奥答道。

“我本来就不打算追究她,还有你们两个。”将军说着,偏头望了一眼那两名参谋,“我当然知道,你们为什么自作主张向元老院报告。”

两名参谋听了将军的话如释重负,连连地向将军道谢。

“好了,奥雷里奥。你把利弊向我陈述清楚了,可以放心了吧?”将军转过头,望向奥雷里奥,“我早就有预感,元老们是指望不了的。不过说真的,奥雷里奥,你比你父亲狡猾太多了!”

奥雷里奥答道:“这令您反感了吗?”

“并没有。”将军答道,“你没有把狡猾用在错误的地方,反倒会讨人喜欢。”

奥雷里奥心想:“那再好不过。”

“我们刚刚在讨论,如果迫于某种情形,确实无法撤离的时候,该如何应对。”将军又说道,“结果现在这种情形就发生了。虽然魔族至今尚无进一步的动作,在克尔门特一带驻留,但是不早做好准备是不行的。我在想,你不会恰好有个主意吧?”

奥雷里奥轻轻地点头,说道:“是的,将军。我恰好有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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