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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门(三)

“……因为,这是留在另一片大陆的魔族?”奥雷里奥能猜到的原因,就只有这一种。

八九百年前,当时还是第一纪元的末期。人类曾经与在大陆南部登陆的魔族发生了激战,经过上百年的血腥战争,魔族被驱赶出了利帕里亚。利帕里亚的人类,就此迎来了第二纪元。他们将魔族被逐出的那一年,视作新纪元的元年。

而被逐出利帕里亚大陆的魔族,则销声匿迹了六百多年。相传,他们逃往遥远的南方,在那里的大陆上定居,并且时刻准备反攻。终于,在一百五十年前,他们卷土重来,在大陆东南部登陆,并在这一次站稳了脚跟。

不过,他们并非倾巢出动,还有诸多同族留在南方。前来北部的魔族,将自己昔日的语言,和人类的语言加以融合,便有了现代的魔族语。

奥雷里奥为研究所学会的,就是现代的魔族语,而非原始的。如果面前的魔族,是从其他大陆远道而来,奥雷里奥自然不能理解他的语言。

但是,这可能吗?这里是利帕里亚大陆的北岸,为什么会有魔族?

奥雷里奥心想:“问题一定出在这门上。之前的巨大魔族,可能也是从这门里走出来。”他正沉思着,就产生某种直觉,下意识先后却了半步。面前魔族的利爪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只差十分之一吋,就会伤到他的面部。

那魔族在萨曼莎的幻术失效之后,突然躁动起来。赫拉德反应不及,便令他挣脱。

那魔族左手一抓不中,右手又向前一刺。他的指甲很是锋利,足以撕破最结实的毛布或棉布。人的血肉在这种利爪面前,是极为脆弱的,一旦被抓中,就会血肉模糊。

奥雷里奥凭着本能后退一步,然后才见到敌人扑来。他再想后退时,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及时。眼见魔族的右手指甲,就要刺中他胸膛的时候,一道猩红色的光芒,在那魔族周身一闪。

那魔族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动作便完全停滞。他的右手刺中了奥雷里奥的外衣,棉布的纤维挂在他的指甲上。他只要再深入半吋,就能在奥雷里奥的身上开个血洞,但他已经不敢再向前。他的瞳孔因惊恐而放大,面部凶狠的表情,也迅速凝固。他一下跪倒在地上,面朝着奥雷里奥,用他那种难以听懂的语言,不住地说些什么。

见敌人突然跪伏下去,连额顶都贴在地上,像是在求饶一样,奥雷里奥又感到诧异。他向萨曼莎瞥了一眼,心想:“我猜是她使用的幻术。大概是让人震恐之类的。”他想着,一言不发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唰”地斩下了魔族的脑袋。

赫拉德望着身首分离的魔族,问道:“马尔加诺阁下,我们不需要再问话了吗?”

“不必了,没人懂他说什么。”奥雷里奥回答,“不过我知道了,这扇门的秘密。它连接着某个很遥远的地方。”说着,他又捡起块碎石,扔到门里面。“注意,这块石头经过这道门就不见了,没有落在那边的地上。”

“确实是这样。”赫拉德点点头。

“说明我们所见的另一边,和门实际通往的地方,其实不是一处。”奥雷里奥继续说道,“我们假设这道门不存在,那这后面该是山洞的更深处。只是我还不知道,我们所见的景象,是山洞更深处的,还是那个遥远地方的。”

“我不理解您的意思。”赫拉德挠了挠头。他原本是萨菲尼亚的农民家庭出身,父亲是个老练的战士,因此也成为军人。他为人比较老实,也算不上很聪明。奥雷里奥这番论述,他听得一头雾水。“难道……我从门的这边走到另一边,之后不能从门的另一边走回这边?”

奥雷里奥见他困惑的表情,说道:“其实之前我也这么认为。但是……”

“但是?”

“该怎么说……就把我们在的这里,称作A区域。我们从A区域出发,穿过这道门,可能会到达B区域,即洞穴的深处;也可能到达C区域,就是这个魔族原本在的地方。”

“他能从C过来到A,我们也该能从A到C吧?按照常理来说。”

“这门可不合常理。它很可能是单向通行的,从不同的方向经过,会到达不同的地方。”奥雷里奥说道,“其实光是一种物质,和我们能摸到的实物是一样,都是由很小的粒子构成。我们能看到周围的东西,因为它们在反光。这一点你能理解吧?”

“大概可以。”

“那么这块石头……”说着,他又抓起块石头。“如果它反出的光,照到我们眼里,我们就能看到它。我们把它扔到对面……”

奥雷里奥正要继续解释,却大吃了一惊。那块石头又被无形的障碍弹落,然后落到了地上。“……如果它经过这扇门之后,到达了一个能通向我们所在的地方,我们就能看到它。但我们看不到,说明它的反光没法回来。也就是说,从A出发,经门到达的未必是C区域。”他硬是完成了解释,但已经感觉不妙。这扇门又有了启动的征兆。

门框中又变成一片银灰色。接着,那近似于液体的银灰色物质,又向外隆起。

“有什么要出来了!”奥雷里奥高声一呼,连刚刚苏醒的安雅,在旁“照料”的歌洛莉娅和埃尔文,都赶回到这扇门旁边。

“不论它遵循什么奇怪的规律……它又要激活了。”奥雷里奥说着,火球术已经准备就绪。他左手托着火球,然后手腕一翻,火球已瞄准了正前方。

他和萨曼莎各退后两步,歌洛莉娅和赫拉德则上前。他们将战友护在背后,然后摆好了迎敌的架势。

那个门上的隆起越来越大,歌洛莉娅和赫拉德均觉得危险。他们出于慎重的考虑,接连后退了几步。

数秒之后,某种金属制物件落入水中般的声音,自门内传了出来。一根章鱼般的,布满吸盘的触手,冲破银色的屏障,从门中探了出来。那触手极为粗大,长度也不可估量。它可能仅仅伸出了一半,但这部分的长度已超过二十五呎;而最接近根部的地方,直径在三呎以上。

那触手伸向歌洛莉娅。她舞起手中的利剑,自上而下地一劈,正砍在那触手的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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