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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稳妥起见

火球缓慢地坠向神庙前的石阶,门前的六人围在落点附近,愕然地凝视着那闪耀着明亮红光的球体,又听见类似于干柴裂开的燃烧声。火球触及石阶的瞬间,先是猛地向内收缩,直径从一呎降到不足五吋,随后在十分之一秒内,又开始急剧地膨胀。猛烈的爆风喷涌而出,裹挟着几十枚更细小的火球飞向四周。那些小型火球落地时,同样也爆发出火焰。

在三四秒之内,共计发生超过五十次爆炸,这种声响几乎等同于一个步兵连在齐射。扩散出的无数火苗,波及了半径十步左右的范围,将其中一切可燃的物体就引燃。那六人倒在地上,皮肤、毛发和衣服都被烧毁,在来得及呼救以前,就葬身于火海。火焰也溅到神庙的墙上,在白墙上留下星星点点的黑色。

这一法术展现出的威力,令奥雷里奥的同伴们或惊异或赞叹。歌洛莉娅说道:“你总有私藏的本事!了不得啊!”

奥雷里奥听到赞美,却并没有表现得欣喜。他远望着尚未熄灭的火焰,还有横在地上的焦尸,面无表情地说道:“‘爆裂火焰’的改良很成功。确实比以前更加趋于完美,更具有毁灭性。”

几日前,在米凯莱医生的家中,他与伊萨克的导师维塞战斗时,维塞吸收了火球术,并将其改良成类似于此的法术,这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今天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进行运算,终于将那种改良实现。只不过,他将特性加在爆裂火焰上,而非火球术上。因为他始终认为:“法术就该有专用性,任何改良都不该背离最初的目的。火球对付强大的单一目标;爆裂火焰对付密集的群体。我要牢记。”

“有了这种法术,我们可以很容易冲进神庙里,对吧?”

“大概。”奥雷里奥答道,“只是我有点疲劳。”

“消耗很大吗?”歌洛莉娅又问。

奥雷里奥说道:“是的,非常大。人类体内传输魔法的通道,其通过能力是很有限的,就像小巷不能容两人并行。不论怎么逼迫它,短时间内流出的魔力,总是有一个限度。施放爆裂火焰,就已经接近这个限度了,至于这个法术……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这很难以量化,但是无疑它只消耗更大。如此高强度的输出,不论是谁都很难承受。”

“这意味着……”

“我也许只能再发射一或是两发,我需要它们用在有意义的地方。”奥雷里奥答道,“我可以把它们送进神庙里,但是必须要确定里面的敌情。我希望它们不会浪费在空房间,或是撞到一堆掩体上。”

“这就交给我吧!”歌洛莉娅说着,刚跨出半步,胳膊就被奥雷里奥捉住。“怎么?”

“他们听到这么一阵‘枪响’,探查情况的人又迟迟没有回去,想必他们现在正戒备森严。”奥雷里奥说道,“我能想象,里面的人一定用火枪或是弓弩,瞄准了神庙的入口。你只要一露头,就会被射程刺猬。”

“那还是算了吧。”歌洛莉娅笑道,“那总得有个办法吧?嗯?这里有只真正的刺猬。”她说着,向自己脚下指了指。在那里,有只受惊的刺猬,正蜷缩成一团,让尖刺立起来保护自己。“要是你的朋友,萨缪尔先生在这,应该就能让它派上用场?”

“然而他不在这里。”奥雷里奥说道,“而且刺猬视力很差。萨缪尔曾经试过,和刺猬共感,结果什么都看不到,让他体验了一回瓦伦蒂诺没戴眼镜的感觉。”

歌洛莉娅又是一笑,说道:“你心情不错啊?还有时间说笑!正经一点,想个办法。我想想……要是有一面镜子就好了!凑到门旁边,靠镜子反射就能看到里面。”

“可你并没有。”奥雷里奥说道。

“是啊,我可没时间像别的贵族小姐一样,每次出门前都花两三个小时化妆。在外面也喜欢端着小手镜臭美!”

“真是个粗糙的女人。”

“你有意见?看来你喜欢精细的?”歌洛莉娅瞥了他一眼,问道。

奥雷里奥并不作答,只是向右侧一指,说道:“沙袋。”正如他所说,在神庙的侧面,与另一座建筑之间,许多沙袋构成了一道长约五六步的掩体。“看来是那群利贝拉人设置的,他们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攻击。”

“他们还真有先见之明。”歌洛莉娅说道,“你……去干什么?”她说话的时候,奥雷里奥已快步冲到那堆沙袋下。他抽出利剑,割破了其中一只麻袋,破口处立刻有细沙流出来。他收起佩剑,低声说道:“确实是沙袋,不是装土充数的。”这时已流出许多沙子,麻袋变得瘪了些许。他手抓住破口处将其封起来,拖回到同伴们的身边。

“你打算……烧玻璃?”歌洛莉娅问道。

“是的,烧玻璃。即使没有炉子,只要瞬间温度够高,还是能令沙子融化。之前你见过吧?虽然这沙子看起来不太纯……”奥雷里奥说着,松开麻袋破损的地方,将大量的沙子倒在地上。他右手抓起一小把沙子,抬到自己面前,再令它们从指缝间漏下,落入承接的左手中。“……不知道会烧出什么样的东西。诸位,离我远一点。武器都收好。”

见同伴们远远地避开,奥雷里奥不停地念诵咒语,双手交替向前挥出,将一道道电流发射到沙子上。电流产生的高热,令一部分沙子融化成红热的粘稠液体。“看来没什么问题。”他眉头紧皱着,密切注视那团液体,见它们冷却得缓慢,他又放出冰风来加速。然而,烧制的结果却令他失望,那些液体冷却以后,虽然变成了玻璃状,颜色却颇为晦暗,显然不足以临时充当镜子。

“果然,这沙子纯度太差了。”奥雷里奥说道,“而且,好像还缺了几样东西。”他说着,目光又转向神庙的白墙。“借一点材料,神大概不会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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