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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破绽

“破绽?那好,我们……”

不等肥皂说完,奥雷里奥便快步走远。他回到两人之前藏身之处,从那里堆放的杂物当中,挑出一卷绳子,探出头掷向肥皂,说道:“把她捆了,然后快过来。”

肥皂点头,把那昏厥的女子捆得结实,又把手帕塞到她口中,以防她醒来呼救。确信那女子无法逃走,她才去往之前藏身的地方。此时,奥雷里奥已不在那里。

肥皂有几分疑惑,环顾搜寻他的身影后,又背过身去,仰头见他已站在仓库顶上,正伸手招呼着自己。显然,他像刚才一样,攀上了这一侧的防务,再一跃过小巷,落在对面的屋顶上。奥雷里奥等候了数秒,肥皂便也爬上屋顶,前来与他会合。

“破绽就是这里?”肥皂指着脚下的屋顶问道。他们脚下的房屋,完全由木材建成。木制的房顶难免有漏雨的麻烦,因此木屋顶上往往铺有一层厚实的油毡,这栋小屋也不例外。她在油毡上跺了跺脚,说道:“房顶子确实不会把我给弹开。”

奥雷里奥说道:“你早该发现了。在上面走动的时候,每跨出一步就会有次单脚着地的时候。那时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一只脚上,这时没被法术掀翻,就可以稍微安心。”

随即,他又自语道:“这屋顶上完全没有防备,也许是他疏忽了,又或者是技术原因。我们……”他蹲下身去,将地上的油毡卷起,屋顶的情况便一览无余。在靠近角落的位置,有一四方形的小门。那是这栋建筑的天窗。

这样的结构,在塞伦西亚的建筑中多见。因为夏季天气炎热而干燥,夏季时便可以暂时收起油毡,打开天窗来到顶上乘凉。奥雷里奥走上去,手指尚未触到把手,便突然地缩了回去。“我大概知道,这……没有落锁。”他说道,“揭开天窗就能进到室内。”

“看来还挺顺利的?”肥皂说着,却感到一股不安,上升到她的心中。她揣测道:“不会有什么陷阱吧?你的朋友也是魔法师,你们会多少花样?”

奥雷里奥眉头一皱,低声说道:“昨天白天,他找我来切磋,我大概不应该拒绝他。现在他有哪些长进,我半点也不清楚。”他轻叹一声:“眼见就要一年了。”

“一年?”肥皂问道,“你在说什么?”

“上次切磋。之前还从未有过,这么长时间没同他交手的经历。”

肥皂笑道:“看来你们关系真不错,还很亲密。”她伸出手,在奥雷里奥肩上拍了拍,又说道:“我能理解你,你的好朋友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我知道你多难过。”

奥雷里奥点头,心中却想:“你恐怕不能,因为我并不很难过。我早就料到了,他会走上这样一条路。他所经历的一切,正将他引向这里。”

“但是你难过是一回事,我们该动手了,又是另一回事。”肥皂又说道。

“容我观察。”奥雷里奥再度合眼。

卢西亚诺的魔法天赋,整个学院中都少有人能够匹敌。他出众的天赋,也造就了他内心的高傲。既然是魔法师,那么不论对手是谁,都应该用魔法解决他。无疑,假如他会布置陷阱,那陷阱一经触发,必然有某种法术发动,攻击任何试图进入室内的人。或许只需要侦测魔法的痕迹,就足以察觉到这些陷阱的存在。

然而只半秒后,奥雷里奥苦笑着摇头,说道:“我什么也感受不到。他似乎并没那么蠢,他的布置……很合理。”

奥雷里奥合上眼睛时,魔法视野中仅有个“耀眼”的魔力源。那大概是一整组水晶,为维持建筑门窗和外墙上,防止外人突入的结界供能。那组水晶散出的魔力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周遭的其他魔法迹象,均被其遮蔽了。他对魔法的感官,现在派不上用场。

“所以,情况又很糟?”肥皂问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吧?快到和你那位爱猫的朋友,交接班的时间了。我们可没法等下去了。那这样吧,就让我来将功折罪。如果有什么魔法陷阱,那就让它们过来,大不了就把我弄死吧。”

“你怎么也……这么冲动?”

肥皂轻叹一声,却并不答复。此时那具尸体仍横在地上,她看不见尸体,心口却仍隐隐作痛。她只觉得愧疚,既是对死去那人,也是对奥雷里奥。

“你别拦着我。”肥皂说道,“我要是死在里面,你记得带人过来,把我的尸体搬走,找个好地方埋了。我估计,落在你朋友们的手里,我不定会被埋在那里。”肥皂说着生死的话题,脸上却笑得灿烂。

“另找个情报员吧。”肥皂上前来到奥雷里奥身旁,蹲下身去抓门上的把手。她手指尚未触及把手,又听见奥雷里奥说道:“你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我要赎罪。”肥皂说着,垂着头叹了口气。她保持着右臂前伸的姿势,手指距那把手,仅隔着吋许而已。甚至只要她手上微微发颤,就可能碰到那门把,也许会触发潜在的陷阱。她牙关紧咬,正要将手握住时,背上却传来剧痛。

她似乎被谁冲撞,而那人无疑还颇为健壮,轻松地将她撞翻在地。她知道,在这屋顶上的,仅有她与奥雷里奥两人,她当然很容易就能知道,从背后突袭她的究竟是何人。她爬起身来,怒道:“你……”她说着,才向前跨出半步,脚下的屋顶发出“喀啦”的声响,那是木材崩溃的声音。这座小屋年久失修,因此结构已发生劣化,受到一定的外力,便会开始崩溃。

肥皂挺起胸膛,正要批判奥雷里奥时,脚下木材又开始呻吟。她在顶上多站了数秒,这才准备撤离那房顶损坏的部分。”然而,她才抬起左脚,跨出了第一步,木板便不堪重负。

肥皂只觉得身体在骤然下坠,随即又是响亮的木材破裂声。等她醒悟过来时,她的整条右腿,直到接近股沟之处,都已陷入到室内。

“见鬼!”肥皂骂道,“这可怎么办,我的腿……抽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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