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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家门(五)

二人就这么到了司礼监,一进门便看到了陈洪,正在整理着什么。

陈洪一见李芳,忙迎了过来:“李爷。”这时才看了冯保一眼:“冯公公这个时候怎么也跟着来了?”

冯保一笑:“怎么?是不是陈公公见着我觉得不高兴了?”

陈洪闻言也一笑:“冯公公是什么人,伺候长哥的,我可是盼也盼不来啊。多日不见,倒是怪想冯公公的,也不知今日怎么有空?”

“烦劳陈公公挂念,我可是担当不起啊。”

“冯公公最爱说笑,每次和冯公公说话总能让人心情愉悦。”

冯保相视一笑:“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李芳在旁听着有些不自在,却也不便说什么。谁不知道这两个人貌合心离的,他刚才看见陈洪在本还担心冯保莫要与他起了什么冲突,却不想二人表面上竟能这么不约而同的相和以待,倒是显得自己多心了。李芳想到此也不愿听他们这么客套,于是道:“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儿说话了。”说完就自行先走了进去,走到自己的位旁停下。

陈洪和冯保自然是跟着过去。

李芳向四周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今日的奏疏,于是问陈洪:“今日的奏疏内阁还没有送进来吗?”

陈洪回答:“已经派人去催了。”

李芳点了点头。

陈洪瞥了冯保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陷入了犹豫。

冯保来司礼监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如今看陈洪这个表情,索性道:“陈公公若是有什么话要同李爷说我又不方便听的,我可以先回避。”

谁知他话音一落,就立刻听陈洪道:“冯公公哪里的话,冯公公本就是司礼监的人,也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听不得的?何况这件事皇上虽也不让外传,但对司礼监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冯公公提督东厂,手底下耳目众多不也迟早要知道的吗?”

冯保隐约听出与皇上有关,忙道:“陈公公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虽提督东厂但终究是皇上的奴婢,东厂也知听命于皇上。监视调查谁都可以,唯独皇上不行。”

陈洪闻言一笑:“冯公公你瞧你,不过几句话就急了,难道我不明白这里道理吗?怎么会诬陷你于不义呢?”

冯保不说话,且先听听陈洪要说什么吧。

李芳见他们这么说下去不光把话扯远了,说不定一会儿一句话不对还当真能在这里闹起来,于是道:“好了,陈公公你既有话要说就别耽搁时间了吧,一会儿奏疏送来了我们还有得忙的。”

李芳发话陈洪也不耽搁,立刻将事情说了一遍。他说的不是别的,正是今日欧阳一敬来乾清宫上疏的事。前面倒大致无异,只是他说到贤妃时却道:“当时我也不是故意将皇上留在里面,只是想着快些出来好想个办法解决,原本我是准备让人去情李爷的,只是不想这个时候贤妃来了,非要见皇上。贤妃毕竟是主子我也阻拦不得,不想她这一进去倒碰巧了,欧阳一敬想来也是见着有后宫女眷前来,因此也觉得不便和皇上说话,没多久就告退了。”

冯保和李芳听得面面相觑,尤其是李芳,竟不想自己离开这么一会儿乾清宫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禁暗自庆幸,好歹自己走时还叫了陈洪,否则皇上身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想到此他不禁拉起陈洪的手:“多亏陈公公你了,若不是你今日这事儿恐怕闹大了,我们谁都不好收场。”

“李爷哪里的话,其实今日的事还多亏了贤妃来得刚好,否则我也只能派人来请李爷了。”

冯保听着陈洪说贤妃,却总觉得有些不对,不禁询问:“贤妃今日来见皇上可是有传召?”

陈洪知道他在怀疑什么,皇上今日的确是让李芳去召见长哥和皇贵妃的,他道:“那倒不是,只是贤妃自己来的。想来也是思念皇上,这后宫主子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能说得准的。”

冯保不说话了,莫不是自己动错了心思?

陈洪偷偷瞥见他的神色,心想他莫不是生了疑,贤妃的事可不能让他猜到,于是索性就直接道:“冯公公这么一问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是冯公公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疑点?不如说出来也好让我和李爷帮着一并分析。”

冯保自然清楚陈洪哪里是想帮着自己一并分析,分明就是在试探。谁不知道贤妃是他先弄到皇上那儿去的,他既如此说,冯保就索性将矛头引为试探:“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欧阳一敬如此大胆也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陈公公当时既在场,可知道皇上的打算吗?”

“皇上如何打算是皇上的事,我一个奴婢怎么敢揣度。不过既然冯公公问了,我什么不说也过不去,皇上并没说处置,只是说以后不能轻易让这些言官和不熟悉的大臣们进宫了。”

“皇上的意思是?”

陈洪听李芳这么问,不禁一笑道:“李爷放心,这朝改上的皇上还是会上,这大臣该见的皇上也会见。只是像欧阳一敬之类的,恐怕今后还要再想入宫面圣就难了。”

“不过欧阳一敬在言官中颇有威望,皇上若真就这么不见他,恐怕朝中难免会有人非议吧。”

陈洪听冯保这么说,转头望向他,脸上依旧有笑意:“那便要请教冯公公了,朝中谁人敢非议?谁人敢说这无事生非的话,若真有此人,我自当奏明皇上以大不敬之罪论处。”他见冯保脸色微沉,也不等他开口,又接着道,“其实今日欧阳一敬之所有敢这么生事,也是看着皇上平日里性子柔和待人宽和,只是冯公公也是过来人,跟着先帝的日子比我还长,应该明白施政必须宽柔并济,若是一味的柔并非能让人感恩,只会让人变本加厉,目无君上肆意妄为。我也不怕说句实话,这一件首辅倒远不如,还是高阁老最能弥补,你说是吗?”

陈洪为高拱说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冯保也不像为这样无端的事同他明着争辩什么,于是相对一笑,道:“高阁老的确做事雷厉风行,又生性果敢。只是我却还听闻一件事,过刚易折,陈公公觉得对吗?”

然而这次陈洪却顿时转变了态度,一“哼”道:“折与不折也不是你我说了算。”

陈洪虽如此态度,冯保却只是付之一笑,道:“陈公公说的自然是对的,同样是宽仁还是雷厉也不是我们说了算,大明江山是皇上的,你我不过是奴婢,理应安分的好。”

陈洪又一“哼”:“你若真能如你所说,这天下就清明了。”

冯保依旧保持着笑,也不动怒:“多谢陈公公抬举,这天下本就清明,你我不过如蝼蚁,如何能搅弄起一潭水来?还是各安天命自求多福的好。”

陈洪本还要说什么,李芳在旁实在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吵吵闹闹的让别人听见了像什么话?”

陈洪一听李芳开口,也不说话了。冲着冯保“哼”了一声,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冯保略有惬意,对李芳道:“倒是给李爷添麻烦了。”

陈洪一听李芳开口,也不说话了。冲着冯保“哼”了一声,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冯保略有惬意,对李芳道:“倒是给李爷添麻烦了。”

李芳无奈摇头,叹了口气:“你也回去坐坐吧,你的位置我也每日让人打扫了。”

“多谢李爷。”冯保正要回位置上,忽然这时见外面有人进来。冯保虽说不出名字,但却也认得这几个人,平日里都是他们将奏疏从内阁送入司礼监的。他想着今日的奏疏既来了,那自己多少也能帮上些忙,等到整理完了再回永宁宫,到那时皇贵妃和长哥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正想着,却看见几个递送奏疏的内侍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派去给徐阶传信的张鲸。只是他怎么来了?冯保看到他也不回位置上坐了,见他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道了声“冯爷”,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冯保一个手势打断,示意他出去再说。

张鲸点了点头,本要随同冯保转身出去,谁知这时却忽然被人从后面叫住:“等等。”

冯保一听这声音,看也不看就知道是陈洪。虽然知道他叫住自己准没什么好事,但却也只能回头,道:“陈公公还有何吩?”

“吩咐不敢。”陈洪站了起来,朝着他们就走了过来。

李芳见此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却不由得跟着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陈洪想要干什么?不过既然不知道,也很清楚多半是找茬的。

陈洪走到张鲸身旁停下,打量一眼对冯保道:“这不是张鲸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话要同冯公公说吗?其实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不妨就说给大家听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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