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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家门(十四)

果然有人耐不住了。冯保听到此忙追问:“是谁的人?”

“这个番子们还没打探出来,因为这个人到现在还待在邵方府宅附近。番子们本打算他若走就跟着一起,总能看出他是谁家的。只是他若不走,倒还一时间真没办法探听了。”

冯保思索片刻,更加觉得这不是个巧合,看来此人相当谨慎聪明,知道可能会有东厂的人监视着,所以就想出这个办法来。那么这么一来,恐怕这个人近日是不会走了。

“不能等了,这么等下去未必会有结果,只能想别的办法。”冯保若有所思,张鲸见状知道他在想主意,因此也不开口打扰。不过没过多久,冯保便又开口了,“我一时间也想不出对策,不过你先让他们的盯紧了,那人既能去找邵方,想必也定会有什么消息出回去,好生盯着总会找到机会。”

“是。”

“若是他再去见邵方,让他们尽量想办法探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张鲸迟疑了一下,却终还是点了点头:“小的明白,小的回去就按照冯爷的话吩咐下去。”

冯保点了点头,也不看他,一心只想着那个忽然到访的神秘人究竟是谁。想着想着不禁向永宁宫迈步,嘴里道:“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冯爷请留步,其实关于高拱那边,小的还有一件事没有说。”

冯保脚步一顿,这才望向他:“什么事?”

张鲸犹豫了一下,却终开口,小心翼翼道:“李爷也派人一并去了新郑,说是冯爷知道的,让番子们不必再来告诉告诉冯爷了。不过小的总觉得这件事有些突然,于是就多嘴问冯爷一句,不知冯爷是否真的知道此事?”

冯保闻言也吃一惊,这件事倒是不曾听李芳说过。不过他吃惊之余很快就意识到,李芳的动作想必和皇上有关,说不定这背后就是皇上的吩咐。想到此他反问张鲸:“你在怀疑李爷?”

张鲸脸色微变,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多问了一句。若是说错了还请冯爷处置,小的甘愿领受责罚。”

冯保并不急着开口,而是先等了一下才开口:“李爷是管着我的人,那不成他有什么事还会背着我进行吗?他要做什么直接吩咐我便是,何必如此麻烦,所以这件事我如何会不知道?”

“是小的多心了,还请冯爷责罚。”

冯保又沉默一下,终道:“行了,你先起来吧。”

张鲸不敢推辞,顿时依照吩咐起身。

冯保见他站了起来,望着他,再开口时语气已变得温和:“你记住,今日的话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你回去也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切莫让李爷的人知道。”

“小的明白。”

然而冯保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毕竟高拱的事是我们的事,邵方的事也同样如此。我虽归司礼监管,但东厂却是只归皇上管的,所以你们也要留心着,终究是我们东厂自己的事儿,要记得不要太麻烦李爷的人才好,你明白吗?”

张鲸回味了一下,很快点头:“明白,小的明白。”

冯保望着他又是一笑:“你果然够聪明,和你说话不费神,真好。”

“冯爷谬赞了,冯爷的赏识难得,我又岂又不重视的道理?若非如期,岂不是辜负了冯爷的苦心栽培吗?”

冯保依旧笑着,望着他道:“我这还没栽培你你就能表现成这样,倒弄得我今后当真不敢小用了你的。”

张鲸闻言一喜,本想叩谢,却被冯保拦住。毕竟这里是宫里,人多眼杂的,若是传出去难免会有诸多猜测,想到此便又让他先回去,谁知张鲸却还有事要说,冯保也只能让他说了,张鲸又道:“这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了,说了小的就立刻出宫。”

冯保听着这话,知道定是张鲸听了自己刚才的话,觉得自己是在赶他走一样。事实上张鲸留在宫里也没什么,或许是因为张鲸身上牵扯到高拱的事,又替自己传过给徐阶的话,因此他才会觉得格外紧张罢了。不过现下张鲸这么说,他反倒不能急了,于是道:“无妨,你把事情说清楚就是。”

张鲸自不是爱在这样的事上多做纠缠的人,于是又接着说道:“这最后一件事是与首辅有关。”

“可是首辅的两个儿子又出了什么事?”冯保如今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徐阶在朝中倒没什么大把柄,唯一的把柄就是这两个远在家乡的儿子。若是他们私自占有土地,收受官员贿赂的事别人揭发出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到时若真的千夫所指,皇上即便想维护徐阶都不行了,何况皇上如今的态度不明,若真出了那种事,到时候是否会想要维护徐阶也说不定。高拱尚且因弹劾而辞官返乡,保不准这一次皇上就一视同仁了。

他正想着,却听张鲸回答:“那倒不是,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关系,其实说到底这都是张齐的事。”

“张齐?他怎么了?”冯保记得自己特地答应过徐阶要好好盯着这个人。如今张齐的确都已经回京很久了,自己也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却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无非是请人为自己说话而已,而所求所请之人大多是从前一并在朝中共事过的言官。冯保还听说张齐这次为了自保也散了不少财,他这些年贪污受贿的恐怕这一次下来也剩不了多少了。只是不知他所求的这些人是否能真的帮得了他,否则赔上了银子又还得下大狱,甚至于还要性命不保,那就当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张齐这一趟会京想方设法的打通了不少关系,却惟独连徐阶的府上一次也没有来过,这不免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张鲸回答:“张齐前段时日倒是时常去其他言官府上摆放,只是昨日却忽然召集了一批言官到他府上。小的还特地让人去试探过,当真是闭门不见客,而且还对外称病。小的觉得奇怪,因此才特地来向冯爷禀报。”

“做得好。”冯保点了点头,“好生盯着,若是他们真的有什么大的行动,不用先回来禀报,先扣下人再说。马上就要过年关了,皇上心情难得好一些,谁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坏事儿。”

“是,小的这就按冯爷的吩咐去。”张鲸的话既已都说完了,自然也不多逗留,便先好退了。

冯保也不拦着他,独自一人回永宁宫了。想着张鲸刚才说的几件事,却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再见徐阶一面。他正想着,忽然迎面而来被人撞了一下。这一下当真不轻,他就这么被撞到在了地上。然而更奇怪的是那人却捂着脸,看样子是没侍的装扮,只是撞了他后就飞快的跑了。任凭冯保坐在地上喊了两声站住,那人就愣是连头也没回一下。

这下倒是奇了,宫中什么人敢这么轻易的撞他,而且还敢就这么跑了。早知道内宫中是不能跑步的,随便那一点都足矣让他被重罚。只是现在最可气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虽大胆却也侥幸逃脱,当真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是冯保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猜不出是谁。

不过周围也没什么让人,他真的坐在地方也不行,于是便也只有自己用手撑地爬起来,只是他刚一起来却发现地方掉了个东西——一张折成半个手掌大小的纸片。

冯保捡起,想起刚才撞自己的那个人,不知是无意落下还是有意为之,总之整件事都透露着疑点,现下就只有先看看这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他展开了纸条,只见上面分开写了三组词:“后日未时,乾清宫,高拱。”

冯保虽不明白这纸条上的意思,到看到高拱两个字,心里顿时还是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只是反复端详这字条,却始终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想了想也只能先收起来,先不要让其他人看见。反正看样子这纸条上写的是后日的事,所以明日还有一日思考的时间。

不过回永宁宫的路上,他虽没拿出纸条,但脑海中想的却都是纸条上的字。刚才装自己的是谁?还有那日出宫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又是谁?最近他遇到的这两件都太过奇怪,总让他有种略微的不安。此刻他忽然觉得,这看似两件毫无关联的事,说不定这背后是同一人所为。只是将这两件事串起来又当真想不出会有什么联系,上次的事已经告一段落,而这次的乾清宫高拱又是什么意思。高拱远在千里之外,难不成明日他还能在乾清宫出现?

冯保越想越奇怪,越想觉得心里不安,眼见着就要到永宁宫了,他却忽然停下了计较。沉默了一阵,忽然调转方向朝着宫门方向而去。

虽然如今不宜出宫,但他总觉得不走这一趟自己心中始终难安。如此一来,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岔子。所以这一趟,他是不得不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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