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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 天长断崖

林兰的命令就像战司军务部高参谋的长相一样,再简单不过。

14时整以前,花莲各部须全部撤出城外,往玉山方向与前来接应的QI旅会合。

命令简单,但办起来复杂。常规的作战命令要么提供详尽部署方案,受命部队自接令起即可按部就班地实施,要么给予简明的作战决心和充足的时间,受命部队可根据自身条件和环境论证并制定妥当的计划和方案,进而部署实施。而这道命令可谓空前绝后,既不提供详尽部署方案,也不给足够的时间。

距最后期限只有一个小时,但召集司政后机关首长、司令机关三大要害部门(作战、军务、通信)科长、政治部保卫科科长、后勤部战勤科长,各团军政主官,各友邻单位负责人,担负关键环节任务如开路、阻击的营连级主官等等主要人员开会需要至少半小时,部署动员需要至少二十分钟,集结开拨需要至少十分钟.......

如果花莲城内的部队只有CB师一支,或许这些时间还可以再缩一些,但情况远非如此简单。

驻在花莲但不在CB师作战指挥序列内的部队有总参直属工程旅某留守分队,战区司令部信息化部某保障分队、四局某雷达站,战区联勤部某仓库及汽车队,东海舰队驻花莲机构及海军陆战队某分队,战区空军驻花莲机构等等,计七百余人。

花莲军管委员会下辖各部中,仅武装单位就有台北公安总局花莲分局机关、刑警中队、巡特警大队,公安消防大队,武警内卫两个大队又一个中队,民兵后勤辅助队三个连,计千余人。

一个小时内全部撤出,基本上不可能。

高参谋说道:“林司令员让许局转告您一句话,‘事情很紧急,情况很复杂,伤亡是在所难免的,撤出多少算多少。’”

“不转告我也知道。”杨希山苦笑。

情况的确复杂,具体有多复杂,杨希山现在心里也没底。他习惯性拿起会议室角落里那部电话。

线路另一边说:“作战值班室甲二线,我是作战科长张宇。

“哦,算了。”

杨希山这才意识到,CB师的司令机关没有管事的人。参谋长封常清死了,副参谋长海明升任联勤某分部参谋长刚走,另一名副参谋长肖杨到任至今没在司令部里呆过几分钟,基本上处于“奉旨脱岗”状态。

杨希山再次拿起电话。

“肖杨到哪了?”

“我再催催。”

“别催了。听我交代三件事:一、现在开始,你代理副参谋长职务,在代理参谋长肖杨不在的时候,全权处理司令机关日常事务,科内日常先让副科长抓一下;二.......我说的话听清楚没有?”

“代理参谋长肖杨?”

“封参谋长牺牲了——你好好听我说,不要岔嘴。1点10分以前,我要政治部主......哦,他可能赶不回来,就副主任何云工吧,还有后勤部部长钱中旭,司令部通信科长王喜彬,政治部保卫科长刘那个什么来着,后勤部战勤科赵科长,全部呆在大会议室等着,科长不在的副职代理,没副职的让职级最高的参谋先来。三、1点15分以前能赶到师部的各团军政主官,有一个算一,你落实一下,通知到会——主官来不了的领导班子其它成员也行。记住,不管人齐不人,1点15分准时开会,到不了的都没事,你通知不到位就一定有事!这是第二件,是最紧要的,你要首先去办。现在我说第三件。找几个人,门外不是有还能动的伤兵吗?每人找一块白布,挂到各个出入口,然后在准备开会的大会议室门外,就墙上,写这么几个字,越大越好——‘打出去,杀回来,为参谋长报仇’——你现在给我重复一遍。”

“打出去,杀回来......”

作战科长张宇声音哽咽。

“副师长打死参谋长”的事情,目前只有信义国小方面少数人、战司花莲工作队成员和师作战值班室接肖杨电话的值班参谋知道,由于肖杨事先嘱咐,值班参谋没有对杨希山以外的任何人透露半句,连主管作战值班室的作战科长都一无所知。

“下一句!”

“为......为参谋长报仇!”

“很好。”

杨希山搁下电话,抬头看一眼扛着上尉肩章的高参谋。

“你是什么职级,以前都干过什么职务?”

这话问得实在突然。高参谋怔了怔,回答:“副营职。历任ED集团军司令部直属警卫连小车班战士、班长、一排排长、副连长,战区司令部直属警卫营三连副连长、连长、副营........”

“保送军校前跟谁?”

“伍参谋长,那会儿他是军长。”

“行了。”

杨希山掏出笔纸,刷刷写了几个字,递给他。

“去师直侦察营,出门C通道五百米,有伤员输液那个地方左拐,进去就是。让营长交接完就直接来司令部找副参谋长张宇报到,你去代理营长。如果他磨噌,你把他铐来。”

杨希山拉开抽屉,“咣当”一声,捞出一付手铐扔在桌上。

高参谋擦了一把额头。

“我是师党委常务副书记,是分管司令部、司直队的第二副师长,你把手令亮出来,只要CB师还是党的军队,就什么事都没有。没见过这种场面,心里没底吧?你出门跟军务科李科长要几个人,就说我说的。”

“我、我是说.......”

“许局长一个人忙得过来。包留下,你去吧。”

高参谋抓起手铐,将装有“林指”密令及相关文件的皮包交给杨希山。

CB师杨、肖二人享有与特使同等的涉密权限是临行前“林指”核心成员、战区副参谋长王达明特别交代过的。在这一点上,高参谋没有半点含糊。

肖杨很年轻,但绝不是轻易下结论的人。肖杨说封常清是李正太打死的,不管事件原委如何,这一结论都错不了。杨希山相信肖杨的话。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两点:

一、先后失联并同时出现在吴品秘密转运地点附近的李、封二人都有问题。

二、被打死的封常清很有可能就是“米娜”。

对于李正太,杨希山打算只做一件事:及时上报,秘密软禁,不接触,不问话。

原因很简单,不管李正太打死封常清的事实如何确凿,李、封二人先后失联又同时出现在敏感地点的原因如何复杂,花莲方面都远远不够资格对此定性。

李正太、封常清均为副师职,在组织程序上属于中央军委管理的干部,依据相关的法律、条例和规定,一般是中央军委纪委立案调查或委托驻台北纪检组(组长何丽少将)调查,结果出来后报中央军委批准,再下文定性,走解放军军事检察院、军事法院那套流程,之后由总政治部统一定调,需要扩大影响的通过国防部新闻发言人公开发布(如徐老虎),需要低调处理的通过总政治部宣传部内部通报(如姬少将),或者干脆就让时间湮没一切。

现在杨希山打出“为参谋长报仇”的旗号,完全是出于稳定军心、确保撤退行动成功的考虑,将来无疑会对上级有关部门“补坑”定调造成极大困扰。但与花莲城上万名军人、武警、民警、民兵的性命相比,有关部门那点困扰实在算不得什么。

杨希山认为这个风险完全值得承担。

不管将来干事们、记者们为封常清挖出多少个“小三”、多少套别墅、多少件道德败坏的事情,此时此刻,就在花莲,当“参谋长牺牲”的消息传出作战指挥中心,挤满卫生所、避难所和走廊的伤兵已哭倒成片。不等直工科参谋指定,许多伤兵已自发地行动起来,有些人甚至把身上的纱布连血连肉一起扯下来.......

“将来的报纸会记载这一幕吗?”

刚刚走下步兵战车的肖杨,小声对许光祖说。

许光祖回答:“现在看到的你倒是会说,之前他害死的人比这里多得多,你怎么不说。”

肖杨默然。

许光祖轻拍肖杨后背,看一眼舱门紧闭的另一台战车,“先把他弄到杨希山那,别让人看到他,也别让他接触到人。”

在处置李正太一事上,许光祖的想法与杨希山不谋而合。

李正太还是有点神情恍惚,但有一个意思始终表达得很明白:封常清是我杀的,因为他要置吴品于死地,他是叛国者。

以许光祖从事情报分析工作多年的经验看,李正太话里的水分不多,基本意思值得可信。从事发现场种种痕迹看,亦是如此。

现场遗留了一支05式5.8mm微声*、两支7.62mm 81-1式自动步枪。据初步勘查,05轻冲的枪号与李正太警卫员牛真身上的执枪证吻合,牛真死于简单*,封常清死于至少二十枚5.8mm普通手枪弹(05*除使用专用微声弹外,也可使用普通手枪弹),肖杨等人冲进去时,李正太手上拿的正是这支*。

肖杨证实其中一支81杠的枪号属于CB师,应是李正太经正常渠道取得。

封常清身旁的那一支81杠所属不祥但枪号序列年代久远,从磨损程度看,应为二线库存品,花莲城内使用二线库存枪支的武装单位不多,最大可能是公安消防部队,封常清身上穿的正好是消防服,而且没有死后被套上的痕迹。封常清身旁的81杠和身上的消防服应属于同一人,系非正常渠道取得。

综上,封常清蓄意伏击吴品的迹象非常明显。

许光祖还从肖杨口中得知,李、封二人早在对越自卫还击战时就是战友,封常清更是李正太手把手教出来的得力部下,此后两一直在同一单位,堪称黄金搭挡。战友相残这种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李正太现在的恍惚即便是有意为之,也不可能全是装出来。

第一副师长带着警卫员,绕开组织,枪杀了师参谋长,不管事件真相内幕如何,李正太都不适合履行原职。即使杨希山不以师党委常务副书记、第二副师长身份出面收拾残局,许光祖也会动用“林指”赋予特使只能在紧急情况下行使的特权,暂时停止李正太所有职务。

将李正太控制起来等待上级处理,是目前最利于稳定军心、最利于撤退作战大局的选择。

想到这里,许光祖叹了一口气。

“参谋长要杀师长,副师长杀了参谋长”——这样的事情即使放在“肃反”风起的国内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也不是件小事,对建国之后的中国军队而言更是首例,不论中央将来如何定性、定调,都会在中国军史上留下浓重一笔。

林兰这个中央军委前敌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恐怕要做到头了。

台湾东部海域,“布什”号航空母舰。

副官乔治腋下夹着文件夹,从走廊上打情骂倩的舰载机飞机员和后勤女兵中间走过,从餐车里随手抓了只热狗,飞快地啃完后在女兵屁股上擦了擦手,轻轻叩响太平洋司令部宪兵参谋官办公室的门。

按过一次,没有反应。

K上校向来比莱布其上将下属的其它业务办公室主管都忙,若非十分紧要的事情,最好还是等一等。副官乔治将文件夹从左边换到右边,转过身,目送飞行员远去的背影对女兵说道:

“你叫琳达,对吗?”

“抱歉,长官。”女兵将飞行员只抿了一口的香槟倒进垃圾桶,一边擦着杯子,一边回答:“冲绳基地门外歌舞伎町或许有这个名字。”

对于身高只有一米七、外黄内白的亚洲裔上尉,女兵显然更钟意刚才那位浑身散发着英格兰贵族气息的少校。

“我不是日本人。”副官乔治笑了笑,似乎并不介意女兵话中隐含的讥讽之意。

女兵不解地看着乔治。

他不是日本人,难道是中国人?不可能,太平洋战区司令官座舰上不可有正与整个皿煮世界交战的中国人,女兵否定了自己脱离正常逻辑的设想。

“我叫乔治——每天24小时在那里工作。”

副官乔治装作随意地朝走廊那边的莱布其上将办公室偏了偏头。他从怀里夹出一张名片,轻轻放进女兵深深的*。

“你可以把它扔在新加坡大街上,我下手不会太重。”

*/附注:外界普通误传新加坡大街上扔垃圾、吐痰可能会被判鞭刑。

“讨厌。”女兵嗔道。

眸目流转的反应表明,她并不排斥新加坡人,更不排斥四星上将的帖身副官。

副官乔治开始往前靠,凑到女兵微微潮红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女兵笑得直不起腰的时候,乔治顺手将微型录音器轻轻地粘在果汁扎杯的内壁上。

按过一次铃的K上校的门,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K上校现在很忙。

宪兵参谋官办公室份内的工作虽然琐碎繁杂,但有大多有章可循,手下的参谋人员一般不会拿来打扰实为JSCO(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驻太平洋战区情报联络官兼行动指挥官的K上校。

现在摆在K上校面前的是ODNI(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特使那张不咸不淡的脸,和一好一坏两条消息:

好消息是“米娜”死了,坏消息是“布什”号舰载航空兵在巡弋中横山脉中段时击落了PLA一架无人机。

吴品必须死,这是JSCO(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给K上校的指示,毫无疑问,这一指示其实是ODNI对JSCO的要求,而不是建议。从法理上讲,ODNI作为秉承总统及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意志,对A国所有情报机构实施战略性指导、协调和监管的联邦政府独立行政机构,一般不能越过任何一家情报机构,直接处理具体的情报事务,但战争的爆发可以让一切限制性法案在一夜之间漏洞百出。

“月面兔”原本由CIA(中央情报局)一手掌握,胎毒公投前夕,随着战争可能性的升级,ODNI以“涉军情报资源应由军方统一管理”为由,将“月面兔”的资源管理权从CIA本部剥离出来,转交给一个由国防部和CIA联合派员组成但置于ODNI直接管理下的临时性专门事务办公室,这类似于中国的“XX工作领导小组”。于是,ODNI通过该办公室,一面在运用CIA原有的对接资源对“月面兔”实施管理,一面在国防部指挥体系框架内,使用包括JSCO在内的军方强力部门的资源,为“月面兔”及其组织网络提供行动支持。

简单地说,就是用CIA的人、JSCO的枪来办ODNI的事。

现在坐在K上校面前的ODNI特使,原来就是CIA本部里负责“月面兔”联络事务的主管,现在拿着ODNI的薪水,连CIA局长的电话都不用接。

至于K上校,他为了杀掉吴品,把“阿兰朵”特遣队最后一点家底都砸了进去,却连“月面兔”是男是女还一无所知。之前要杀吴品,是因为吴品一旦醒来张开嘴,花莲情报员“米娜”就会暴露,而“米娜”作为“月面兔”网络中的重要节点,直接关系到“月面兔”本人的安全。但现在的结果是,“阿兰朵”特遣队全军覆没,吴品没死。

正当K上校怀着“阿兰朵”全军覆没的悲痛心情,准备回到华盛顿接受JSCO问责时,ODNI特使忽然喝着果汁走进来说,“米娜”死了。

吴品没死,但米娜死了,不管“米娜”怎么死掉,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于是现在吴品死不死都无关紧要了?”

“嗯哼。”特使吮一口果汁,“对你来说是无关紧要了。”

“当初为了杀掉吴品,我把“阿兰朵”最后一个小伙子都派上岸去,这也无关紧要?”

“毕竟是好消息,不是吗?”

特使又吮了一口仿佛永远喝不到底的果汁,将杯子放到一旁。

“米娜的死,是我军一大损失,”特使顿了顿,“但不幸中的万幸,月面兔因此也避免了暴露的危险。米娜背后是一个师,上校,守卫PLA在东线唯一一块飞地的一个师,他的情报直接影响到花莲战局,乃至整片战场,而阿兰朵三个小队加起来也不过一百人,我的损失可比你还大,我的上校。我会在给总统的报告里,为阿兰朵特遣队请功——他们成功地阻止了一起可能是这场战争中最严重的泄密事件。”

“我并没有给阿兰朵下达第二个暗杀目标。”

“我也没有。”特使摊摊手,看了K上校一眼,“但报告必须这么写。”

K上校当然不是业务一流的政治白痴,一看这眼神,立马就懂了。

“我该感谢您为死去的战士谋取国会勋章,还是不知趣地继续问您,米娜到底是谁弄死的。”

“我也不知道。”特使从桌上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支,放在手背上磕了磕,“也许是皿煮斗士视死如归,宁可在自己脑门上来一枪,也不给毒材当局严刑拷打的机会,也许是‘月面兔’未雨绸缪,早有安排,或者说,被雷劈死也完全有可能........你的门铃响了,上校。”

“可能是乔治。”

K上校毫不在意地说。“阿兰朵”特遣队历次任务阵亡者的遗体送别仪式预定在今晚举行,莱布其上将是理所当然的主持人,而跑腿的自然是副官乔治。

特使继续说道:“我建议讨论下一件事——真正有意义的下一件事,我的上校。”

这征询式的口吻,很容易让K人想到中国一个成语:“礼贤下士”。

特使的本职官阶若放在军队里,无论如何也达不到准将级别。就近日来接触的印象而言,特使之所以能成为特使,仅仅是因为与“月面兔”单线联络的需要,与他本人的资历、能力毫不相干。就是这么“一根葱”,真把莱布其上将对总统及其首席情报顾问的尊重当成自己的身价,在除了莱布其上将以外的任何人面前,处处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这让K上校感觉很不舒服。

战斗机执行巡航任务时击落一架无人机本不值得一提,被击落的无人机也很普通,在PLA团级以上部队都有装备。真正引起太平洋司令部机枢要员们注意的是,这架用于山区通信中继的无人机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天长断崖。

天长断崖位于素有“黑色奇莱”之称的奇莱山山系界内,奇莱山的南面是QI旅控制的玉山国家公园,北面则是雅各布上校的骑兵第8团一部和小莱布其中校的游骑兵第2营据守的3号机场。

早在花莲保卫战打响之前,马镇山中校的ID团就在3号机场外围,依托太鲁阁峡谷展开重兵,企图夺回在前任团长肖杨手中丢掉的机场,进而控制横贯中央山脉的中横公路,打通东、西两线战场的联系。由于打通中横公路的战略意义极其重大,编制上隶属于CB师的ID团早早就脱离CB师指挥序列,改由台北方面直接掌握。目前已被证实的情报表明,台北方面原计划以ID团为骨干组成东进支队,沿中横公路、苏花公路摩托化开进,驰援困守花莲的CB师主力,后因台中方向撤退的雅各布骑兵第8团团部加入机场防务使得当面A军的兵力剧增,直接威胁到东进支队的腹背安全,而取消了计划。

几天前,“月面兔”突然又发来一条情报,声称台北方面极有可能秘密抽调一支精兵,在奇莱山连峰复杂的地形、气候环境掩护下避开卫星侦察,迂回东进,意图突袭围城A军侧翼,为CB师主力解围。

而天长断崖正是奇莱山迂回路线上最不可避免也是最危险的一段路,所以这条情报的可靠性至今存疑,用太平洋司令部情报中心主管的原话说:

“栈道上躺一个A国大兵、摆一部电台就可能导致破产的奇袭计划,只有猪才想得出来。”

退一万步讲,即使林兰锈透了脑袋真想这么干,短时间内也抽不出合适的部队、足够的兵力,因为目前离花莲最近的部队只有两支:QI旅和CB师ID团。

QI旅硬抗台南、高雄、台东三个方向先后四个师(旅),拉锯玉山两个多月,战力之持久、意志之坚韧实在令人侧目,但毕竟已成疲惫之师,保住现有阵地尚且艰难。

ID团历经宜兰阻击战、机场保卫战两场血战,只剩下团部一个空架子和所谓的荣誉营,后来依靠台中方向山地EB旅的“输血”才勉强保住番号。据目前掌握的情况,ID团现有的山地第1、第2营和荣誉营三个主力步兵营都已投入到机场作战中,所有营级以上分队及重点连级分队(如团直特务连)均处于小莱布其中校所部的监视之下。马镇山要从各营连抽调精干临时编组为突袭分队也未尝不可,但无论如何都称不上“一支精兵”。

“我宁可相信,这只是一颗挑战央格鲁撒克逊民族智商,干扰我军视线的*。”

K上校最后扫一眼前方发回的无人机残骸图像,绕过投影仪,走到办公桌另一边,搭着特使的椅背并将他的目光引导到墙上。

这个舱室的墙上有很多人物画像,骑着高大战马的法兰西矮子、永远戴着钢盔的美国铁胆、一脸婴儿肥的小土星、邻家教授模样的闪电伯爵等等,再继续往下看就有点乱了,其中竟然有歌手猫王。

“拿破仑、巴顿、瓦图京、曼施坦因......”特使自觉地略过没穿军装的,但接下来的这位身着元帅服的黄皮肤将军摆在众多世界级名将当中显得实在过于安静。“这位是?”

K上校说:“最近我在研究庭车常,包括他的喜好。”

“我该想到是那位——QI旅荣誉称号的命名者........你想提示我什么,上校?”

“当林彪率领兵强马壮的东野席卷黑土平原时,他以抱病之躯,用刘邓大军拣剩的几万杂牌地方武装,啃掉了阎锡山十几万正规军。他不是天才,但据我了解,绝对是中共军队中最擅长练兵的元帅。我要说的是,即便他重生再世,也不敢把临时拼凑起的几百号人拉上奇莱山,拉到花莲,跟铁板一块的A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作战。既然ID团抽不出兵来,林兰拿什么突袭花莲?当然,用于通信中继的无机机出现在天长断崖确实可疑。特使阁下,不管月面兔的情报是否可信,我都会派联邦军队最精干的小伙子到那一带去侦察。”

“打仗,是军人的事。”特使表示满意地喝了一口果汁。

打发完有事没事总爱过问军事的前CIA情报官,K上校按下桌上的通话器。

“是你吗,乔治?进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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