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程文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凤古给他提出的要求是，要在原有需求人数的基础上再增加十倍，而且限定了最后日期，就是月底之前。
现在已经过了十五了，也就是说，统共也就没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他必须得尽快安排才行。
他手底下最开始是只有二十间公司，之后又看着多开了二十间，也就是一个倍数四十间。
四十间的公司，分布在各行各业，而且都是人流量来去复杂，今天多明天少的行业。
比如，物业，物流，安保，还有建筑业。
林程文粗略算过一笔账，手底下有这么些公司，凤古的要求，他是勉强可以达到的。
而这当中唯一的问题，约莫就是动作过于大了，估计会十分惹人注目。
但很显然，这一切在他爷爷林虞朗还躺在医院里的这个当口，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现在，就处在手底下其中一间物流公司的仓库门口，面前空地停的是五辆大号货车。
这就是他今天晚上准备拿来运人的车子，现在一帮子人正在手忙脚乱的卸货，这得先把车厢腾空了才行。
“少爷！少爷电话！家里的。”
一个男人边跑边朝林程文递过了手机。
这手机刚刚被林程文扔一边充电呢，此时接过来一看，上面还有未接通话的标志。
他赶忙接起，那头响起的声音却是让他瞬间一怔，而后便是强作欢喜：“爷...爷爷！”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林虞朗。
林虞朗果然对他没抓到卓青这一点十分不满，在训斥了几句之后，就是催促着他赶快把凤古要的人数安排到位。
林程文被骂了也不敢吭声，最后只得连声答应，等电话一挂，他的嗓门便又拔高了一筹，怒声道：“快！手脚再快点！！”
老板发怒了，一众工人连忙加紧步伐，连抛带甩的扔包裹。
——
工地的工人果然都是迷信的。
宋天恩所在的施工队，工人统共118人，再加上负责各个项目的工长8人，一个总项目经理，也就是管事的1人，这就是全部了。
一共127人，很巧，也是127人。
这个数字其实没什么含义，只不过在那幸存者的故事中，里面的工人数量也是127人。
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但因为迷信，这种巧合还是在工人之间发酵出了一种微妙的氛围，致使大家都变得有些疑神疑鬼。
管事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宋天恩看得出来他已经在日常和工友的沟通中，非常注意淡化之前那队人的事情。
但宋天恩还是能从这些人的眼里，看到他们内心潜藏的恐惧。
晚饭前后，工人们干活的手脚都还是麻利的，可等时间接近晚上十一点，他们便明显变得懒怠了。
管事的没有训斥，因为训斥也没用，他只是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就发了通知，停工休息。
其实如果不是这个项目加急，他们本来也不用开工到那么晚，这还不是因为工期耽误了太多么？
十一点四十，是工人们洗澡的高峰期，大家都囫囵个收拾倒腾，每个人都脚步匆匆的。
十二点整，这个时候宋天恩已经看不到几个人在外面晃了，大家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集装箱里。
十二点半，这下这整个工地里都再听不见什么声音了，哪里都是死寂一片，安安静静。
宋天恩和管事的打过招呼之后，他就一直坐在外面一处地方，然后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管事的说到底也是怕邪性的，所以他劝过宋天恩，但宋天恩头铁，根本就不听劝，他也就由他了。
“这样的蹲点会有意义么？万一他一个月都风平浪静怎么办？我也一直蹲下去么？”
宋天恩在想这个问题，他觉得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少不了林氏爷俩的安排。
可现在，林虞朗还躺在医院里，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状态，兴许他们原本的计划都要搁置了的。
就算退一步，他们没有搁置，一切都还是按照原计划推进。
那二十多家公司呢，鬼知道轮到的会是哪一家？
“不，事态的变化是相对的，一般来说‘不动不变’，林虞朗都已经倒下了，狐狸一到紧急时刻，肯定会露出尾巴的
。”
他想着便也再次劝自己耐住性子。
即便他蹲点的地方风平浪静，但只要虹市一有大的风吹草动，他相信他一定也能看到些端倪的。
夜越来越深，宋天恩则闭眼坐在那里，不停消化着自己这些时日得来的魂珠。
虽然数量不多，但身为阳差，走一路抓一路嘛，看到了就顺手收了，谁又会嫌多呢？
他在魂境一阶已经停留了挺长的一段时间，但不得不说，虹市因为作奸犯科的人多了，所以冤魂也多。
他这些时日不声不响的，收获的其实也不少，只不过他总也没什么时间去消化它们。
现在沉下心来，他快速的转换着这些五旬鬼的鬼气，他能感觉到自己这个‘器’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填满...
可能，等他的魂力充盈到他现有的域场完全承载不住的时候，他的境界便也就提升了。
可谁知道呢，他反正不急，毕竟所有的修炼都少不了时间上的消磨。
‘滴——滴答——’
他一直是全神贯注的，这会听到点动静，他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
“又下雨了吗？”
上方的遮雨棚好好的，并没有滴水。
他有些疑惑，没有滴水，那他刚刚听到的滴水声又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这声音往那‘勾魂水流声’上去联想，因为这无比清晰，就只是滴水声而已。
可他正这样想的，忽然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变得急促了起来，而且慢慢的，它开始连成一气，变成了...
小溪流动一般的‘潺潺’声。
“来了！”
宋天恩一个振奋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的目光如鹰，整个人也几步窜了出去。
外间的工地上，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一切依旧是风平浪静的。
但是，那声音还在继续着。
宋天恩举目四望，同时也在凝神细听，很快他便判断出了方位，但是那声音不知为何竟然水平位置很低...
就仿佛，它是来自于地下的勾魂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