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真自从知晓参加秀织大会,能得来苏念念的手绣,整个人都容光满面、精神焕发。
噩梦也不做了,连吃饭都格外的香了。
近日,她找锦绣坊的秀娘定做了一幅洁白的手衣。
正巧能遮住手上的疤痕。
眼不见!心不烦!
她嘴里哼着小曲儿,来到梳妆镜前坐下。
看着镜中的可人儿,心中一阵荡漾。
先前最爱自己那双手。
都忽略了这张天仙般的面孔。
又是被自己迷晕的一天。
不如今日去晋王府周边的集市上逛逛,说不定能一头栽进晋王的怀里。
想着想着,苏真真缩了缩脖子,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打开首饰盒,翻找着平日里不舍得戴的首饰。
一定要将自己好生打扮一番。
找着找着,苏真真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凝固!
手中的动作也越发的粗鲁。
平日里自己最爱的那几件首饰,如今怎么都不见了踪影?
“环儿!”
苏真真朝门外大喊一声,小丫头忙跑了进来。
“小姐,什么事?”
“近日可有什么人出入过本小姐的房中?”
“除了我和青儿,并未有她人出入过小姐的闺房。”
苏真真怀疑的目光立刻扫在了环儿的身上。
此刻她看谁都像贼。
“小姐发生了何事?”
“我盒中丢了好几件首饰,你可曾见过?”
小丫头立马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是被当成嫌疑犯了。
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小姐,你就是借给环儿一百个胆子,环儿也不敢把主意打在你身上啊。”
环儿跟了苏真真十几年,其实这一点她还是信任的。
“谅你也不敢,去把青儿给我找来。”
嫌疑转移到别人身上自然是好事,环儿急忙起身。
“等等!把苏府的下人全给我喊过来,一个都不准少!”
“是!环儿这就去。”
苏府的所有的下人都有嫌疑。
“卑贱的下人!偷东西偷到本小姐头上了!可当真是活腻歪了!”
不多久,苏府所有的丫鬟和家丁全都出现在了苏真真的院中。
苏真真作威作福的站在人群面前,来回踱着步。
“本小姐近日丢了不少的宝贝!怀疑偷窃的人就在你们之中!若是现在给我认了,我或许还能饶他一命!若是现在不认他日被查了出来,我定扒了他的皮。”
下人们面面相觑,纷纷作无辜状。
苏有别此刻正坐在书房看书。
端起茶杯,才发现茶水已经空了。
老郑年级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不体己了,连茶杯空了都不知给续上!
“来人呐!”
苏有别轻声喊了一句,眼睛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卷上。
无人回应。
“老郑?”
依旧无人回应!
“怎么回事?”
苏有别把手中的书卷往桌上一扔,上了脾气。
刚迈出门槛,便听到了苏真真猖狂的训斥声。
“若是再不肯招,我便挨个审,我看你们身上的皮能硬到什么时候!”
苏有别大步走上前。
跪了一地的众人都可怜巴巴的看向他。
老郑也身在其中。
“胡闹,你这是做什么?”
“爹,我们家闹贼了!”
苏真真上前一把抓住了苏有别的胳膊。
“我近日丢了好些首饰,都是平日里女儿最喜欢的,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一戴的,其中还有娘留给女儿的嫁妆,如今全都不见了。”
“不见了就找,你把他们聚在此处是何意?”
“我要把他们全抓起来挨个审,盗贼肯定就在他们其中。”
苏真真手撒开了苏有别的胳膊,像是找来了帮手,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盛气凌人。
“我们苏家平日里待你们不薄,想不到竟有人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如今把我爹爹都惊动了,你们还不快快认了?”
苏有别真想撅起一把土来,将她的嘴塞个严实。
想自己一向事故精明,怎么就生了个这么蠢的女儿出来!
当着下人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只略作尴尬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姥爷我们真没拿!”
“是啊老爷,我们怎么敢动小姐的宝贝?”
下人们纷纷向苏有别求救。
“行了,我相信你们,我苏府的人,定不会出产什么盗贼之流。大家先散了吧,各自去忙吧。”
一众人忙散了去。
眼见着自己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人都散了下去,苏真真满心满脸的不高兴。
“爹,你做什么嘛!”
苏有别背起双手,怒狠狠的瞪了苏真真一眼。
“跟我来书房!”
片刻后,苏真真站在苏有别的书桌前,卖力的噘着嘴。
苏有别白了她一眼,长叹了口气。
他努力的压了压自己的情绪,生怕再被这个女儿气到发昏。
“你说说你!可让爹说你什么好啊!”
“爹,女儿是真的丢了好些宝贝,定是我与娘在牢中的那段时间,一些下人以为我们家完了,才想偷了我的东西私逃的!”
“若是如此,他为何不照单全收了?还给你留下一部分,是想让你在狱中湖口?若是如此,他为何不在你们被抓的那日就离开苏家,如今还留在此地,等着被你抓现行?”
苏真真抬了抬眼。
好像爹说的也有道理。
“那爹的意思?”
“你先回去,此事我来处理。”
“哦。”
苏真真走后,苏有别坐在桌桉前陷入了深思。
“老郑,去京城的典当行跑一跑,看看能不能寻到小姐丢失的宝贝。”
”是!老爷“
-
夜深,缘鸿桥。
一蓝衣少女站在桥头,手中握着一枚光洁的棕色石子,石子的表面还布着红色的花纹。
少女双眼含着泪花,焦急的向远方张望着。
“宁若馨?”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少女迅速的转过身,看到身后的苏念念,眼中的惊喜慢慢的化作了一阵失落。
“是我托人给你送的信物。”
“你是谁?”
“我姓杨,是阿宁的朋友。”
“阿宁他现在何处?”
少女言语间有些激动。
“你不知?”
苏念念困惑不解。
宁若馨拼命的摇摇头。
“大娘说他死了。可我不相信。”
她低下头,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石头。
“阿宁他还活着对吗?”
苏念念点点头。
“他现在何处?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看宁若馨紧张的神情,苏念念决定向她隐瞒阿宁此刻身在长鸣岛的事情。
“恐怕暂时还不行。”
宁若馨在眼眶中转了半天的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你是阿宁的?”
“我们两个人,一母双胎。”
但看两人的面相并不相像,但眉宇间的气息的确是有些神似的。
“那宁将军是你?”
“是家父。”
原来阿宁是大将军宁远征的儿子!
如此的身份,竟也别安置在了长鸣岛这种地方!
“不知姑娘此次找我所谓何事?阿宁肯把这枚石子给你,你定是阿宁极信任的人。若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姑娘尽管开口。”
苏念念也不再多废话,自己找她本也不是来替阿宁叙旧的。
“我想参加锦绣坊的活动,可我并非官宦世家。”
宁若馨低头思虑了片刻。
“这个简单,你可扮作我娘家的远房表妹!我带你入场便可。”
“那就麻烦你了。”
“不碍事的。”
宁若馨慢慢垂下头,声音带着呜咽。
“阿宁他还好吗?”
“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会再相见的!”
“若他在外过的自在,我倒盼着他永远别再回来。”
苏念念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可能觉得自己话说的有点多,宁若馨擦了擦眼角泪。
“你放心,秀织大会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全力帮你。”
苏念念感激的点点头。
宁若馨走后,苏念念一个人站在桥上。
她双手扶着桥梁,眼神透着哀伤。
风吹起她的裙摆,像一朵在大海中飘摇的浪花。
上京城!你到底已经腐烂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