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那小妮子的事儿当然得去做，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妮子，可霍羿南对自己还是设了禁令的，想要出门得过了这位少爷的批准。
毓歆小心翼翼地抬眉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讨好似的为他倒了杯茶：“殿下请用茶，这是妾身自己调制的清桔茶，现在这天儿喝起来刚刚好，清热解暑，比喝热茶来得舒爽。”
霍羿南勾了勾唇边，看了一眼那茶杯，又看了一眼毓歆：“皇妃今日这么好兴致，特地来我这儿斟茶来了？”
毓歆腆着脸继续笑道：“殿下您这是哪儿的话，伺候殿下是妾身的职责，殿下是怪罪妾身这些日子养伤疏忽了对殿下的关心嘛？妾身知错了，还请殿下恕罪，不过妾身听闻冯妹妹对殿下很是关心的。”
“冯湘柳？”他挑了挑眉毛，伸手接过毓歆递上来的茶，“皇妃这是吃醋了？”
毓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妾身怎么敢吃醋呢，那可是犯了七出的，冯妹妹能替妾身照顾好殿下，是妾身的福分，只要殿下能好，就是妾身能好了呀。”
霍羿南一口清桔茶差点儿喷了出来，他忍住笑意严肃道：“皇妃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当然！”毓歆拼命地点着头，又推了推面前的糕点，“殿下这也是妾身亲自下厨为您做的糕点，都是些能降暑热的东西，殿下尝尝，看看还合不合脾胃？”
霍羿南享受着毓歆的服侍，提起筷子夹了一口：“这藕荷饼倒是爽口，皇妃有心了。”
“殿下喜欢就好。”毓歆犹豫地攥着帕子，试探性地开了口，“妾身听闻这几日入了夏之后，街市上的游船画舫就会开了，从前在闺中就一直听人说起来这些，殿下可曾去过？”
霍羿南见她绕到了正题上，眉宇间藏了一份笑意，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当然是去过的，咱们霍国依山傍水，这京郊的辰河更是渡母江的一个旁支，风景秀美不说，画舫上还有不少独具匠心的茶水点心，美味佳肴，作为霍国子民，自然都是要上船去瞧一瞧，尝一尝的。”
毓歆应和着他的话：“是呢是呢，只是妾身从前深居闺中，一直未能有机会前去一观，如今嫁入了皇府，也不知能不能有这个机会……”
“皇妃的意思是想要去画舫上玩玩？”霍羿南替她补齐了话，毓歆对上了他的眼睛。希冀地看着他。
霍羿南的神情略带为难：“可是画舫终究是在水上不着岸的，皇妃身子又弱，怕受不得这水气啊。”
“妾身的身子已经大好了，连大夫都说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妾身已经与常人无异了！”毓歆急忙开口为自己正名，唯恐霍羿南不放自己出去，就算是不为了那月珑公主，自个儿也是很想出去玩的。
“哦？此话当真？”
毓歆的头点得犹如小鸡啄米，逗乐了霍羿南，他牵起一丝笑来：“那倒真是好，前几日母妃还问起了你的身子来，你嫁入府里也有些日子了，你也知道母妃的意思，当然是想早日抱上孙子的。”
他的目光里满是促狭，毓歆语塞，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她别过脸去，喃喃道：“殿下您这话什么意思，妾身怎么听不懂了，难道殿下忘了与妾身的约法三章了吗？贵妃娘娘想要孙子，有的是人肯为殿下生。”
霍羿南早就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可真当她说出口的时候，心里还是别扭着不高兴，也失去了逗她的那份心思：“你就这么不乐意为本殿下生个孩子？”
毓歆站起身来，连连后退两步，满是戒备地看着他：“殿下金口玉言，难不成要反悔吗？”
霍羿南瞧她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摔碎了手里的杯子：“我看皇妃的身子是还没好透，还是不利于出行的，这事儿容后再说，皇妃好好回院子养养身子罢。”
毓歆攥紧了拳头，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惹了他，明明方才还是好好的：“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喝了我的茶，吃了我的糕点还想不认账吗！我都说我已经好透了，出个门还都不行了？”
霍羿南只用了一步就倾身上前，眼里透漏着怒气：“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说你需要休息你就是需要休息，难道你也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擅自离府！”
“你还想拦着我？如果我偏要出门怎么办？”毓歆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他一眼，霍羿南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讯号，他抓住毓歆的手将她抵到门框上，“那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会怎么办。”
“流氓！”毓歆气急败坏地抬腿想要踹他一脚，却被他的另一只手轻松掌控，这暧昧的姿势让毓歆的脸颊再次红了起来，“流氓你松手！你也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吗？你不许随便碰我！”
“你想想你现在的处境，你是在和本殿下谈条件吗？”霍羿南的眼睛上下转了一圈，嘲讽的笑意让毓歆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猛地朝霍羿南的手臂张口咬去，牙上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霍羿南一时吃痛放开了手，手臂上一排牙印清晰可见：“你这女人，怎么还咬人，你是狗吗？”
“你管我是什么！臭流氓！”毓歆龇着牙耀武扬威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拽了拽裙边转身就走。
“真是个疯女人！”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毓歆刚挺直了腰板儿走出书房，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地踢飞了面前的小石子，候在门口的暮春连忙迎了上去。
毓歆又是气恼又是羞愧地继续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不悦道：“还不是那个王八……”
“娘娘！”暮春吓得赶紧捂住毓歆的嘴，“娘娘可别乱说话啊，这可是大不敬的罪过！殿下不肯放娘娘出门吗？殿下许是也是为了娘娘的安危着想，要不咱们再缓缓，过几日再来寻殿下，也不急于一时啊。”
毓歆别过头小孩子脾气就上来了，这么多年，暮春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娘娘有这股子脾气：“他不让我出去，我就偏要出去，我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真会出什么事不成？要真出了什么事，也不需要他负责，哼！”
暮春头疼地跟在她身后：“娘娘您三思啊，您忘了之前定国寺的事儿了嘛？娘娘您如今已经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赵家小姐了，三皇子妃这个头衔多少人盯着呢，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你叫奴婢如何是好啊。”
“三皇子妃三皇子妃！就是因为这个讨厌的三皇子妃身份！”毓歆气得直跺脚，“还不都是因为他，不然我能像现在这样吗？我都答应月珑了，我要是不带她出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啊。”
“哎哟我的好娘娘哎，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在意面子不面子的啊。”暮春拦住了毓歆的去路，“要奴婢说，娘娘您就好好地待在府里吧，月珑公主也会体谅您的难处的，再者说了这来日方长啊，娘娘您从前可从未这么冲动过，今日这是怎么了，这道理娘娘您自个儿好好想想就能明白的啊。”
毓歆见连暮春都帮着霍羿南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被他收买了吗！”
不过也确实，自从来到了这个朝代，毓歆做任何事都再三思量小心翼翼地，从未有像今天这样意气用事的时候，可她就是偏偏要出门，谁劝都不管用，要说毓歆这个犟脾气暮春又怎么会不知道，银冬还在养着，画夏又是个靠不住的，沉秋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芸熙实在是不熟，到底谁能来帮帮她啊。
“就明天，你就说我病了，叫沉秋进来躺着，我穿沉秋的衣服混出去，我就不信我还出不了这个府门了。”
暮春还没想完，就听到毓歆这惊人的话语：“娘……娘娘您可千万别啊，这这这……”
“你和沉秋要是敢说出去，我自有办法送你们回赵府！”毓歆瞪了她一眼，“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谁是你主子？主子的话都不用听了吗？”
暮春叫苦不迭，却实在也没办法拦得住毓歆，一路苦着脸跟着毓歆回了正院，这才刚回去，毓歆就叫人传了沉秋进来，直接把计划说出了口，沉秋也是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了暮春：“暮春姐姐……”
暮春丧着脸不发一词，沉秋的眼睛转了转，低下了头：“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都听娘娘的。”
暮春看这沉秋不堪一击的样子，更是痛心不已，而毓歆却跃跃欲试地握了握拳头：“还是沉秋听话。”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毓歆就起了身子，叫暮春和沉秋进来伺候，沉秋攥着衣角，抿了抿下唇，主动开始脱下自己的外衣，暮春左右看了两眼，忍不住再次开了口：“娘娘您三思啊。”
“我已经四五六七八九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