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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可怕自恋

徐胜男一大早就醒了。醒前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个梦。梦里不知道是有时长远还是江北橘,或者是有她爷,或者干脆是叶明朗。反正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她想着这个梦应该是有深意的,是想告诉她什么的。可她突然就醒了,醒了以后,只留下了一个沉甸甸的痕迹,记得自己是做了一个重要的梦,却死活想不起梦的内容。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醒的,只感觉到醒后牙齿一阵接一阵的疼,又听见了手机嗡鸣着讨厌着叫唤。

她忍着牙疼接通了电话,听到了她妈江北橘悲怆沉重的声音。

从家里回来后,这是她妈江北橘第一次给她来电话。

她接着电话,心开始疼了,一颗心飘回从家回来那天,那天江北橘就像地狱里的恶鬼,揪着她的脸蛋揪着她的头发,想把她拖进无间地狱里。她心那么疼那么狼狈,发着誓说以后绝不再回家,这是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像逃离地狱也像逃离瘟疫一样的逃离了江北橘。

可那不是结束。

亲妈和亲闺女,打断骨头连着筋,她的命是她给的,她现在的一百多斤肉是她给的。她死也还不清她的恩情。她将被她纠缠一辈子,她一辈子也甩不开,挣不脱。

她恐惧着,又暗下里自我调节着。她带着温情带着感情,调动着自己全部的温柔和感情,耐着性子哄江北橘:“妈,你别哭了,你怎么了。”

亲妈和亲闺女的嫌隙因为这一句话修补了。

江北橘忍不住开始抽噎,抽噎是伤感的委屈的软弱的,等待人救赎的,少了平时的咄咄逼人,却依旧带着强大的,拖人坠入地狱的地量:“闺女,你妈活不下去了闺女。”她声音沙哑低沉,是昨晚哭喊了一夜的后果,让人揪心的难过。

江北橘在电话那头,一只手举着电话,一只手输着液。她一颗心绝望灰颓,倘若世上真有地狱,就是她心此刻的模样。

徐胜男掉了眼泪。这句话太熟悉,被江北橘说了千百万遍。她恨这句话,恨她的所有难过所有痛苦。

她总是有太多难过太多痛苦。她无力承担无法解决。她只能被迫坠入地狱,同她一起沉浮,她怕这种感受,怕的要死。

她想对她发火,甚至想对着她怒吼:活不下去,你就去死啊!

如同江北橘许多次说,她和徐武旺过不下去了,她冰冷又恶毒的说:过不下去就离婚啊,现在离婚的这么多。

可她忍着,她理解江北橘的痛苦和伤心。江北橘没能力去理解她,只能她来理解江北橘。

她说:“妈你别哭,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她妈江北橘掉着眼泪,声音是长的旧的,老调沉词的:“胜男呀我的闺女,你不知道你妈这一辈子有多苦。”

徐胜男说:“我知道你苦。”她心里说:可有谁知道,我的苦?

江北橘说:“我对谁也不薄,这个世界上,我能拍着良心说,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可怎么就没一个人念我的好,怎么就没一个人理解我呢?”

徐胜男说:“我理解,妈你和我说。”她心里又想:是这个世界错了吗?为什么有人总以为是世界错了,总以为地球该围着她转,太阳和月亮应该为她而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自恋。

江北橘说:“张翠芬和徐武发那两个贱东西,我当时给过他们多少好!你姥姥给我陪嫁的那电扇那电视,一年年的在他家里放着让他使着,他二小子那年把人家的脑袋打破了,要赔一千块钱,没钱来我这儿借,我二话不说借给他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那时候你还念着小学,这钱什么时候还清的?是你大学毕业了!你说这么多年,你毕业的一千块钱和当年那一千块钱还是一回事吗?他就整给了一千,我说什么了?我一个字也没说!”

徐胜男说:“是他们没良心。”她内心已经生了厌倦和烦躁。这是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她恨死了这种纠缠复杂的关系。她想恶狠狠的骂江北橘,为什么不能活的简单简洁,为什么知道了他们是贱人不能干干脆脆的一刀两断。非要自己承受这种折磨,还拉着她一同陪葬。

江北橘说:“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他们念个什么理儿?嫌我记着这些好了,说我不该记着这些好,说我撺掇着你爸念着这点好,跟我吵,跟我动手,你说天底下有这么禽兽的人吗!”

徐胜男心里头淌着巨大的苦水和眼泪,她已经彻底被江北橘拉入了她的世界,她痛苦着江北橘的痛苦,还兼并着痛苦着自己的痛苦。她说:“妈,咱们不跟他来往了行吗?”这是对江北橘的规劝,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江北橘若是放他们一马,等同于也放了自己一马,等同于也放了她徐胜男一马。她神经太纤细,太善感,太敏锐。她比不得江北橘那么强悍大条,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纠缠复杂,苦痛仇怨。

江北橘说:“那是不来往就能不来往的事儿?他们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他们上回在出殡的时候把你爸打了,这回分家又打了!两个都是混账,你爸又是个没本事的,连带我也被欺负!”

徐胜男心疼着自己,又安慰着她妈:“妈,你有没有事儿,你被打着哪儿了?你疼不疼?”

江北橘说:“我被那傻娘们抓了两道子,不严重,她也没占便宜,我在她胳膊肘子上咬了一口,我下得死劲儿,我想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不是你奶奶寻死,我能把她的脏肉咬下来!”

徐胜男流着眼泪,眼泪悄无声息,不敢让江北橘发觉。

这是多么沉重的一个世界。她的亲人又打作一团,她八十岁的又聋又拐浑身是病的奶奶急的要寻死。

可她不能为这些哀伤。这些都太轻飘,像烟像云,比不得江北橘隐天蔽日的委屈。

徐胜男说:“妈,咱们和他们断绝联系,永远不再理会他们好不好?”她想着息事宁人。她想她妈总算没吃亏。

江北橘又哭,哭得绝望悲怆:“我是能不理会他们。你妈也不是想不开的,也不是那么钻牛角尖的。我还能把他们当成人一样看?当人看我早被气死了!”

徐胜男惶然悲伤又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倾诉。

她说:“我经了这个,我被婆家的混账欺负成这样,你说我不找娘家人给我撑腰,我能找谁?我就找你姥姥家去了,你大舅也在那儿,我就给他们学说这件事儿。我只当是闺女受了委屈,去娘家一说,娘家就能心疼着给闺女出头。”

“胜男我的闺女,你要是将来结婚嫁人,你遇到这档子事儿,你妈我能提着刀跟他们拼命去!”

“可你知道你姥姥你大舅怎么说?你姥姥我说我没事儿找事儿,你姥爷说,怎么天底下的人都跟我不对付,说和一个人不对付,能说那个人有毛病,我这么多不对付的,是我有毛病。我哪儿有毛病?我亏欠了谁了?我能拍着胸脯子说我谁都对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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