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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因果

坐在床上的神泽纪惠垂眸。

心理疾病和身体疾病是不同的。发着烧的话,你可以单凭意志力去完成该要做的事情,只要有足够的动机和决心,很多时候都可以征服身体的不适。可是心理疾病不同,它不像偏头痛一样有阵发性,你要面对的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崩溃,看见再美丽可爱的事物也不会为之欢欣,像一棵从内部蛀朽的树,纵使外面看起来还是健康的,其实里面早已经被蚀得什么都不剩了。

如果要开始心理治疗,所带来的动静必然共还裨蠹驼

女孩清楚这一点。现在黑发青年给她的两个选择,只不过是问她要不要采取主动权而已。事实上,就算她两个都不选,迟早神泽纪正还是会觉察到不对劲,还是会问,然后从她口里得到最伤人的答案──无非时间早晚问题。

她明明是清楚的。

“我自己去和他说吧。”穿着家居服的女孩这样说。

神泽纪惠直视着咫尺之外的黑发青年,目光又脆弱又坚定。“没有必要再让其他人困扰了。全部都是我的问题,我会好好改正过来的。”

神泽纪裕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是在迫……”

“我知道。”她说,“我没有心怀怨怼,或者觉得哥哥不体谅我的处境。只是我已经选错了一次路,起初是不想任何一个人担心,后来是不得不用另一个谎言去支撑最初的谎言。现在想起来,我的初衷已经成了肩上的重担,而我也没做到‘不让任何一个人担心’的地步。”

黑发青年的肩头线条放松下来,他听得出女孩的真心实意。

“那就好。”他站起来,因为身形高大,稍微遮住了房间里的灯光,笔挺得像一株为她遮荫的树。青年想了一想,还是将下一句话说出口。

“万事都有我在。”

虽然痛快地答应下来了,但实际上要怎样做,神泽纪惠完全没有头绪。

一旦神泽纪正知道这件事──从她口中知道这件事──和她闹翻是不可避免的。从那次跳级以来慢慢恢复如初的关系,又要被她一手破坏。

究竟这件事是怎样走到如此地步的?

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吧。

谎言就是这样一回事。带着你从自己的初衷愈走愈远,直至再也看不见它为止,然后你发现脚下的道路已经违背了自己的本意。神泽纪惠想要保护好神泽纪正,到头来却是自己伤他最深。女孩看向了桌面上的电话,想了一想,打开。

“赤司君……有空吗”

“嗯”

“果然还是想和赤司君说一下。今个周末我就要开始心理治疗了”

那端没有回复。神泽纪惠拿着电话站在书桌前,对方是“如果有事要走开会说一声”的人,再有急事也不至于二话不说就走。正这样想着,电话便响起来。

“来电者u赤司征十郎”

神泽纪惠按下接听键,红发少年清朗柔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女孩只觉呼吸一窒,腰眼也有点发麻,她眨眨眼努力定神。

“是吗……那太好了。”

赤司征十郎的声线里还带着笑意,这对于最近的他而言有点稀奇,神泽纪惠能够想象,双眼异色的少年这时候的表情,想必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吧。女孩走到房门前再确认门已经关好,然后才躺到床上,不忘将伤腿抬高一点。

“嗯。”女孩看着天花板,“今天周末就去。而且……反正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可以说这件事,大概等一下就去和纪正说了吧。”

赤司征十郎一怔,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素描。

“果然还是共还サ陌伞u庵质虑椤!鄙裨蠹突莸挠锲镉械阕猿埃种嘎鞴约旱拿嘉玻heart走到她的床边拱一拱她,似乎是想要叫她继续和妗e7词置鹈耐罚毕掠懈又匾氖虑橐觥!八跃褪窍牒统嗨揪u嬉幌拢绻思驼灯鹫饧拢肭虿灰取!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一下。

这件事对于女孩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真的下定决心,她是不会贸贸然将这件事说给神泽纪正听的,这样做实在是破釜沈舟之举。回报几乎是零,风险却极大,绝对是可以预视的亏本买卖。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出不划算的交易,女孩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原因只有一个吧。

──想要面对过往犯下错误的自己。

坦率地面对,像是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人一样,从内到外好好的审视。

直面往昔犯下的错误,做出虽然不可能完满但尽自己力量的补偿,知道对方不可能不生气,却不会知难而退,因为这才是正确的事情。

神泽纪惠心里的那把尺一直存在。

“嗯。”

赤司征十郎走近了那张素描。有船只停泊在码头,岸边的栏杆投射出影子,天边有飞过的海鸥,构图写实如照片,赤司甚至听得见远方传来的船笛声,悠悠扬扬,像是海员说不完的故事,夹带着一丝彼岸的风,扑到脸上时犹带腥气。

“祝好运。”

啡发女孩伸手叩叩对面的房门,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意会的犹豫。

“进来。”神泽纪正的声音响起。女孩推门而入,对方正盘腿坐在椅子上。黑猫窝成一团躺在他的大腿处,尾巴兀自一晃一晃,很是悠然。

“是啊,怎么了?”

“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神泽纪惠走近了他,桌上的是数学作业,已经做到了最后一题,看来她来的时机还算不错。“因为很长……可能要用上一点时间。”

神泽纪正看看女孩,捕捉到她眉眼间的一点沉静,如果连神泽纪裕都说得出她的反常之处,遑论是和她多年以来朝夕相对的黑发少年。他指了指自己的床,她坐到了床边,跷腿抱胸,从坐姿里便可见忐忑。

女孩突然想起了那个清晨。

那个早上是她第一天复课,女孩对着镜子对自己说加油,一晃眼已经差不多半年。她由跌倒到再爬起,由失去到拥有,由告别到遇见。

神泽纪惠深深吸了一口气。

整个过程之中,神泽纪正出奇地沉默。他没有说过一个字,即使女孩故意留下了停顿的空间供他提问,他仍然一言不发,连脸色都没有变过。神泽纪惠猜想过他无数个反应,却没有料到他会什么反应都不给。

女孩所述说的,只不过是自己那一部份的事情,其他知情人──赤司也好、千野医生也好,统统都不在她的叙述之内。确认神泽纪惠已经说完了之后,黑发少年与她错开目光,低头抚摸黑猫背上的皮毛,spade[起眼睛看着神泽纪惠,金黄色的眼睛闪烁生辉。那种金黄色有别于赤司的眼睛,黑猫的这一种金色更加浓郁尖刻,看人的时候总会生出傲慢的意味。虽然神泽纪正没有看她,但面对着黑猫的目光,女孩还是侧头躲开了淖6印

“那样说来……”神泽纪正将话说出口才惊觉声音哑得不象话,连忙清清喉咙,“和姬城那一次的事情……其实是牵涉到了的病?”

神泽纪惠板着脸点点头。

“那一次鞋柜里面出现了心理医生的名片,只是一场戏?”

“不。”该要承认的责任神泽纪惠没有打算逃避,但与她无关的她没有必要揽上身,“我当时是知道自己有病,但不知道为什么鞋柜里面会有名片出现。”

神泽纪正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他能想到姬城绫夏和自己之间的不和,与她的疾病有关,神泽纪惠并不意外。

虽然在她看来,姬城的心思实在明显得不能更明显了,但神泽纪正似乎没有太过在意的样子──神泽纪惠猜,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道对方对他有意。

神泽纪正之所以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交恶,是因为他找不到她们之间的冲突点。现在他找到了,一切都能够被联系起来,变得合理。

神泽纪惠看他的神色,估计少年没有什么想要问了,便站起来打算离开,结果忘记了自己的右踝还伤着,不小心将自己的体重也放上去了。女孩的脸色顿时一变,然而神泽纪正正低头想着事情,没有留意这小小插曲。

啡发的女孩连忙调整过来。

“你大概需要一点时间独处,那我就先走了。”

神泽纪惠轻轻关上了房门。光影将她的五官仔细地切割,骨头高耸的地方下面笼上一层阴影,在眼下的睫扇投出淡灰色的蝶翼。说完了整件事的始末之后,女孩长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像是大病一场之后的轻快感,重新获得力量一般的舒畅。在太长的一段时间之中,女孩都必须以假面示人,用谎言武装,久到她已经忘记,做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感觉。

或许她内心深处最想要的,并不是在得到神泽纪正的原谅,而是要让自己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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