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颜若听小小说苏皓博回府了,于是赶忙找了过去。
刚进芝兰轩,苏皓博的贴身小厮核桃拦住了她。
“二公子刚从外面回来,现在……哎!”
颜若推开核桃,直接闯进了里屋,然后看到苏皓博赤身站在屋子中间。
颜若傻了,苏皓博也傻了。
“啊啊啊……”
喊这声的是小小,这孩子身高体壮,连嗓门都不是一般小姑娘能比的,可以用虎啸龙吟来形容。
也亏得小小这声,颜若回过神儿来,赶忙退了出来。
“夫人,惨了惨了,奴婢要长鸡眼了!”
颜若不管小小,回头踢了赶上来的核桃一脚。
“你怎么不早说?”
“冤枉啊!小的是要说的,可您不听啊!”
颜若撇撇嘴,她以为核桃要说苏皓博还在睡觉。毕竟日夜操劳了这么久,回家的第一件事不应该是补觉?
他居然是先洗澡,这个逻辑不对啊!
不多一下,苏皓博自里屋走了出来,衣衫已经穿戴整齐。
“你来干什么?”苏皓博睨了颜若一眼,语气冷冷的。
“苏月娘的案子……”
“我不是说了,苏月娘也好,谢芷溪也罢,总之你别再插手我的案子了!”
颜若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他这典型的是过河拆桥啊!
“儿子!身材不错哦!”颜若话音一转,调笑了苏皓博一句。
苏皓博绷紧脸皮,努力让自己保持高冷的姿态。这个女人又开始不正经了,他要挺住!挺住!
见苏皓博不为所动,颜若心思一转,继续道:“刚才那事,谁也没防备!不过,我看到了却也没什么,只是小小……”
一听颜若这话头,苏皓博皮肉都收紧了。
“夫人,奴婢怎么了?”小小站在旁边,还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小小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而且还是咱伯府的家生子,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传出去只怕不好听。这样吧,我做主你就收了她做偏房吧!”颜若说的有理有据。
“不行!”苏皓博终于绷不住了。
“夫人!”
小小一人吼了一声,不过小小那身躯比苏皓博都壮实,一声吼震的当场所有人心肝都颤了一下。
苏皓博脸都黑了,若真收了小小,他的耳朵迟早被震聋。
“当然,这事还得跟小小娘商量一下,现下我就去!”
见颜若真转身往外走了,苏皓博赶紧上去拦住了她。不用怀疑,这事她绝对做得出来!他爹是怎么回事,娶个这样没谱儿的,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身边也没个女人伺候,总是不妥当的。小小长得又好,品性又善良,关键是她还能帮你镇宅……”
“行了,你别说了!”苏皓博打算颜若的话,“不就是想探听苏月娘的案子么,我知无不言还不行?”
颜若笑了笑,“当然行!”
这边把苏皓博搞定了,回头见小小眼圈都红了。
“夫人,我不要做二公子的姨娘……”小小那模样委屈极了。
颜若这下真有点好奇了,按理说她家苏二长得也不丑,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个实诚孩子,小小这嫌弃的也太明显了吧?
“二公子不好吗?”
“反正我不要!”说完,小小抹着泪跑了。
颜若看了一眼苏皓博,“许是因为你长得太黑!”
苏皓博哼哼一声,推着颜若进了旁边的书房。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颜若搓了搓手,直截了当的问道:“刘大答应替苏月娘上官府伸冤了吗?”
苏皓博摇摇头,“他一口咬定苏月娘是自愿跟徐江狄的!”
“那他儿子的死,可有什么疑点?”
“初步可以肯定是自杀!”
“刘大现在何处?”
“还在大牢,不过抓他是因为他拒不配合官府调查,顶多关上十天半个月也就把人给放了。”
“我要见他!”
苏皓博看向颜若,静静看着,“永定侯府把徐江呈给推出来了。”
“什么意思?”
“徐江呈承认是他把谢芷溪推下湖致其死亡的,大理寺已经让其在证词上签字画押,这两日就结案了。”
颜若沉默下来,那永定侯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为了保徐江狄这个嫡孙,便让不受重视的徐江呈做了替罪羊!
“这就是永定侯最大的退让!”
“可这不是真相!”
“可谁在乎这真相?”苏皓博有些挫败。
“谢芷溪在乎!谢家人在乎!你也在乎!”颜若拔高声调道。
苏皓博嘲讽一笑:“在乎又如何,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上头已下达命令,要我暂代主簿一职,不再负责此案的审查!”
“怎么会……”颜若傻了,寺正在沂朝是六品,而主簿是八品,等于让苏皓博一下降了两级。
“小娘,我知道你一心想为谢芷溪伸冤,可这案子能压这么久,足可见永定侯府的势力,非你我二人能抗衡的!”
不!与永定侯府抗衡的应该是真相!他们只是挖掘真相的人!
“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也请帮我照顾月儿!”
“为何离京?”
“去年山东发生了一起命案,上头让我去整理案宗交由大理寺保存!”说是这么说,目的却是为了支走他,不让他没有机会再接触这个案子。
对于徐江狄的案子,朝廷、刑部以及大理寺的态度很明确,他居然还想凭一己之力翻天,果然是太自不量力了。
自芝兰轩回来,颜若一直瘫在床上,若不是偶尔眼珠眨一下,还以为她变成石头了呢!
女鬼一直在颜若腰间的荷包里,所以苏皓博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出人意料的,女鬼却没什么情绪,此时正吊在房梁上晒月亮。
“别自己为难自己了,我已经认命了。”
听了女鬼这话,颜若转过头去看她,“你放心,我没绝望,只是在想办法……”
“颜若,带我回家看看吧!”
“啊?”
半个时辰后,颜若带着女鬼来到了谢府门外。
女鬼飘在门外,看着那高高的围墙,久久没有进去。
“我在这里等你!”颜若冲女鬼喊了一声。
谢芷溪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飘过了墙头。
谢府门外有个石墩,颜若把手帕铺在上面,然后坐下等女鬼。月色皎洁,月光洒在地面上,好似铺了一层雪,什么东西都能看到却看不真切。
颜若百无聊赖,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不自觉便想到了那男鬼。自那日月圆离开后,这都好几日过去了,他再也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