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凡人？！”
老天鬼王的身影包括话语淹没在一片火光里，连同着钱汉辰。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虽然说不怪天老鬼，但好歹你也要看着点打啊？！这会真要做鬼了。这样想的时候，身体被一股湿润的液体包围，冰冷异常，瞬间叫他清醒过来。
“哗啦~”
从水里钻出头来，钱汉辰大吐一口水，揩掉脸上的水看这里是哪，难道刚刚运气好掉进冥河得救了？
才看清这里是一处就像皇帝后宫似的地方，耳边突然响起许多女人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
“鬼帝~你怎么可以这么骗弯弯呢~弯弯是认真的~”
“弯弯你别总是邀宠，鬼帝说过最喜欢我的……”
“鬼帝~”
“鬼帝，我……”
……
“恩，你们都不错，过来陪我喝酒。”
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终于把钱汉辰吓得清醒起来！鬼帝？！这是哪？！一千年前？！！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了，这是红依依的那面镜子！他记得，自己和红依依那只女鬼一起进的镜子，看来是被它骗了，它根本没和自己说这是什么地方，只说这里能看到他想知道的一切。
很快钱汉辰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里的幻境，姑且他只能叫这些幻境，因为他也不确定这是历史。他发现，里面的鬼物都看不见他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偏偏攻击和碰撞都可以伤害自己。很神奇，但那之前快死的老天鬼王为什么能看到自己？
太多的东西钱汉辰不能理解，现在他很担心自己出不去，但又舍不得错过眼前的一切，也许鬼界千年不解的谜题可能就在自己眼前发生了，他如果走了，下次估计是没机会了。这可是鬼界一千年都没出现过的鬼帝啊！天老鬼说它是身死道消，一届之主的寿命得有多长，它怎么会消失的那么突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又为什么让鬼界变成之后的模样，四分五裂，秩序紊乱……
这个男人钱汉辰见过，在天子殿的壁画上，不过画上的他是一身战甲，披风在身，背后气势山河。但现在他只穿着一身古代睡觉时穿的儒衫，白蚕丝柔滑的面料落在小麦色皮肤上，一头长发箍起盘在头间，用一根玉簪束着。两个香软美人在怀，笑得风流多情，眯着眼任两个女鬼争风吃醋。他靠在盘垫上，拄着手肘端着一杯美酒，好不自在。
女鬼吵了半天终于发现男人没搭理过它们，不禁贴过去讨好。
“鬼帝，弯弯今天可是很乖，没有出去惹祸哦~”
“哦？”男人挑起女鬼削尖的下巴，专注的就像看着全世界：“你想要什么奖励？”
女鬼脸色绯红，看着鬼帝的眼神灼热：“我想……”闭眼主动献出香吻，眼看着就要贴过来了……
却见鬼帝轻轻扭头，不在意的喝掉手里的酒。女鬼一个停不住，印在他的脸上，顿时有些气氛尴尬。
“哈哈~鬼帝，还是我来伺候你吧~”另一只女鬼过来挤掉这个叫弯弯的，顺势倒在男人怀里，撩起玉手为他斟酒。
“出去吧。”
鬼帝神色不变，说完还喝了一口手里被女鬼满上的酒，但在场的女鬼们都是脸色一白，一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听不到吗？都出去。”
他并没有发火，连声音都没有拔高一分，但就是这么的掷地有声，所有女鬼都不敢有异议，弯腰福了福身子离开。
瞬间大殿安静了下来，殿门关上后里面暗了一度。钱汉辰从大概是属于室内浴池的水里出来后，一直坐在水池石阶上晾衣服，反正也没人看得到他，他甚至刚刚趁那边热闹偷偷拿了一盘子的水果过来吃。
“哎~”
一声叹息响起，有落寞，有寂寥，有难以言明的愁绪……是鬼帝的。他长眉微皱，凝视着窗外，后脑勺对着钱汉辰。
钱汉辰向嘴里塞了一颗葡萄，顺着它的方向看去，外面什么都没有，除了树影，就只剩下呼啸的风了。
“你说，凡人为什么想要长生不老？”
钱汉辰左右看看，没有鬼啊?难道这鬼帝还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位高权重的人就是奇怪，不过回去有的和地老鬼它们讨论了。
“你想要长生不老吗？”鬼帝突然回头，直视着钱汉辰。
这鬼帝竟然能看到他！！！钱汉辰一口葡萄籽差点吃到鼻孔里，呛得捶胸顿足，好不容易顺下气来，他震惊：“你，您，您能看到我？”
“不用拘谨，我知道你来历不同寻常。”鬼帝不在意的说，就像在说今晚天气不错。
钱汉辰赶紧爬起来，刚刚不仅各种不尊敬，还偷拿了鬼帝的伙食，谁知道他老人家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一会一个念头他就灰飞烟灭了，想想就是一脑子的汗。
看着钱汉辰这么紧张，坐在地上手掌生杀大权的一代鬼帝只是笑笑，从边上又拿出一只小银杯，倒了杯酒。意念一动，那酒莫名其妙跑到了钱汉辰的手上，害得他受宠若惊。这鬼帝实在向自己敬酒吗？瞬间感到好荣幸！
端着酒就要喝起来，结果被鬼帝拦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额……”钱汉辰挠挠头，一时苦恼，不知道这位大爷喜欢什么文风的叙述手法，他只好把觉得应该说的都一篓子全倒出来：“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长生不老的，像我，要是身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梦想，那我要长生不老干嘛？等着得精神病吗？额，您可能不太理解精神病，就是最后会疯掉。因为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活着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鬼帝呢喃着这句话，整个人陷入了迷茫。
看他的样子怪怪的，钱汉辰觉得奇怪：“您的生命里没有重要的人吗？”
却见鬼帝没回答他，只是示意他喝酒。钱汉辰也没多想，反正向他这样厉害的角色，捏死自己连指头都不用动，也不怕他给自己下毒。
没想到，喝完之后，钱汉辰立马眼前一黑，窝草！这酒里真有毒！
看着钱汉辰的身形变得透明，鬼帝脸色一点意外都没有，像是早就知道钱汉辰的不同。他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酒，最终没去拿它，只是喃喃自语：“一语道醒梦中人。我是不是也该重来一次？爱人、朋友……这些都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