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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巨变

寂月乘架着水幽镜,下了高塔,在空中神色担忧。垂目而下,望见高塔下的人,身形纤修颀长,玄衣如墨,青丝如云,他就那么坚定地站在那儿,无需动作,无需眼神,便犹如画卷中的仙逸男子。

如山般的超卓,如松般的挺拔。

他本是如此出色,本该拥有最宽广无拘的胸襟,自由飞腾的心境。

如今,只觉得他,似被什么束缚了一切的情感。

他如约地在等她。

这个人,仿佛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都可以这样孤独地在等她。心中不期然地滑过温暖与心酸,水雾霎时飞蒙了睫羽,寂月暗想,如果自己不是因为疲惫、漠然,而离开这个人世,那么这三百年来,他们又是怎么的一个样子?

他与她,又会变成怎样的相处方式?

会因为什么,而改变他们的师徒关系吗?

她会因为,他眼中如馨花般悄然绽放的情愫,而接受、感知他心中埋藏已久的情感吗?

寂月不能回答自己,但是此刻她的心却因此而不同寻常的跳动起来。她悠悠失神间,水幽镜已经将她稳稳地载落塔下。

“寂月……”

他望向失神的她,迎风而来,轻唤了一声。

她蓦然抬眸,就撞入了那一双深邃无限的眼睛里,那么的幽暗,宛如浓绿凝翠的潭水,那么的无法看到底,又带着隐隐要隔绝一切情感感知的冰棱。却不是因为他的心思深沉,而是他将自己的感情埋藏得太深太深,让以往的清澄沉没了,让她只体会到那里面的伤痕累累。

一刹那的心中抽紧,似有一种钝痛深刻地刺伤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从来没有这么靠近,这么认真的看过他的眼睛。

这一世的她,是不敢去凝视那里的冰霜凛冽。

而上一世的她,是漠然地忽视了那里面的星光璀璨,温柔春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经得到过了什么,甚至失去过了什么,这一刻只觉得惋惜,而深感疼痛。

她在心中微微地叹气,前世,偶尔四目相交的时候,依稀还记得眼前这一双双眼睛迎着阳光的时候,是如此的清亮透明,可以透过阳光,照见她清晰完好的样子;可以透过荷花的影子,让人看清里面的水光浮动。

她喜欢他那时候简单而明朗的眼睛,然而,面对他这样的改变,自己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补救?

“师尊怎么说?可有要罚你?”玄悯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她的沉思。

寂月唇角旋了一丝雪花般稀薄的笑意,朝他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才说道:“师祖罚我明日便去灵气池塑真身,让我早日能与师尊你并肩作战,守护灵山与六界的安危。”

既然普照老头要瞒住所有的人,她自然也不能将与灵华的话泄露了出去,虽然面对的是玄悯。

但更因为是玄悯,所以,她更无法将自己与灵华的谈话告诉他。

她心中颇是为难着,顿了一顿,使唤灵力探知了周匝的情形,确保无他人窥视之后,寂月神色肃然地向玄悯附耳,将奸细一事告知了他。

月影轻摇,梧桐风动。

灵山女弟子宿房的庭院里,倏然起了一道白光。月色下,这人身影高拔,容色冷峻清绝,他指尖微放,一道强大的灵力般探入了“竹韵”厢房,直寻到他要探知的目标。

黑暗中,另一双眼睛不时转眼,看住他脸色的神情。

其实,她并不希望那个人就是她。

她真的不希望,自己一向视为好友的人,竟然会是魔尊安排进灵山的奸细。

她更不希望,她的朋友受到任何的伤害。

就像灵华告诉了她,方师兄失踪了,她一样的担心。

玄悯指端微收,一股白光摄了一人悄然从厢房中越墙飘出。正确来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的元灵。

寂月站在屋檐下的黑影中,目光从玄悯的侧脸,转到了那人的元灵上。

元灵紧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梦之中,对周匝与自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若不是元灵比肉身显得虚无,如此平静安睡的红葭,就似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一般。

寂月眉心微突,心里想着红葭那些天真烂漫的言笑,不由有些担心是自己太多心,太多虑?还是自己看得太多阴暗和丑陋,所以将一切猜测,加诸了在这个言行坦白的同伴身上?心里又不由有些犹豫,怕真的是自己诬蔑了红葭,而奸细可能是另有他人,或者红葭只是受别人的指使?或者是受别人的迷惑驱使?

心中一团混乱。

她也是骤然地惊觉,自己前生如此果断漠然看待一切,而今生却是如此的手软慈悲了起来。

就在这么忧郁的一瞬间。

眼前的元灵就起了令人惊诧的变化。

只见灵光包围中的元灵,慢慢地从里面释出了黑雾。一丝丝地从那人形的元灵里抽离了出来,宛如香炉里的烟丝一般。

看到这里,寂月的手指微冷,心中已是了然其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幻。

这样封印了法力的元灵,在对方强大的灵力下,只有慢慢地露出真身的原形。

她的心头一震,忽然开口求情道:“师尊,能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吗?这一切也不过是魔尊的筹谋,兴许,她也是身不由己。”

玄悯微微讶异地转眸看她,对于潜入灵山破坏了魔泉的奸细,她的罪过岂能轻易放过?

寂月的目光坚定,静静地凝视着他,脸上不期然地升起了决意之色,“她虽是一介妖孽,但要修炼成形也不易。天下生灵多灾难,我们又何必再多造灾难?何不让她到灵山的净心宫走一趟?让她忘却了今生的罪孽,重新为人,做一个真正的灵山弟子,从此为守护人间不遗余力?我们如此,岂不也是在造善念,为这六界多存了一份慈悲怜悯?”

她心中的佛意升起,自然而然地便说出了这一番话。

这这一番话,又是多么的不应该由一向顽劣懒惰的寂月的口中说出?

也不应该,是由三百年前的自己的口中说出。

寂月自己先是微微一怔,知道自己超越了自己如今的这个身份,将这样的心思表露得太无遗。

她正要想着如此缓和此刻的气氛,却见玄悯也是同样诧异的望着他。他脸上的神色不知是欣喜,还是疑惑,就这样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将那一张时常冷静肃然的脸,泛出一似柔和亲切的光来。

寂月心里一暖,忍不住放任唇角上扬,露出一丝宽慰而柔悦的笑来,及时补充说道:“弟子在地狱里遇到的高人,是一位和尚。”她又干笑了两声,才道:“一直听他在唠叨这样的长篇道理,絮絮经文,不知不觉弟子就上道了。”

玄悯脸上的惊色未褪,眼中就已淡淡地浮现了几丝笑纹水光。

他就知道,他这小弟子嘴里可吐不出这样的言语。

寂月又是微微躬身,笑道:“弟子鲁莽无礼了,师尊莫怪,师尊莫怪!”

玄悯一笑即收,声音却放了柔和,说道:“为师不怪你,你可是大有长进!”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那神情,是她前所未见的清朗,寂月登时就是会心地一笑,就算是被他打趣了也不理会。

玄悯才又接了道:“虽然为师不完全认同你的话,但是难得你有这样的见解。为师就准你这一回,望你以后也如日夜般心怀苍生,爱护天下生灵。”他此刻虽不再笑,容颜却是不再冰冷严峻。

寂月微微扬眉,做了一个鬼脸。

这样偷着乐的心情,似乎也不坏,哈哈。

“走吧!”玄悯将红葭的元灵缩小,用灵力包裹着托在掌心上,便宛如一颗东海夜明珠一般焕发着幽幽的清辉。他一挥手,玄袖飞扬如浪,便召来了火炎镜,乘驾而起,随风而起,排云而出,便洒然朝华陀山上最高灵气的山峰飞掠而去。

寂月驾驭着水幽镜紧紧跟随在其后,今生初到华陀之时,跟着他初次召唤出水幽镜之时,就曾要想要似这样的飞行,遨游于星海,飞腾于山巅云雾之间。原来,早在三百年前,她已经熟知了这样的驾驭方法,早已像这样的与他飞翔于天际。只不过有趣的是,那时候自己在前面领路,他肃然地跟在自己的身后。

而如今,自己却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面了,甚至是不敢随便去逾越过去,弟子,弟子,就是这样的遵守着规矩的吗?

不知道,当年他是否也是这样的束缚着自己的情感,不让它轻易地流露出来,所以,即便她曾隐隐地觉得,却无不曾去细察。

那时的她,也无心啊——

云波奔涌之间,已经到了山巅。

灵华早与她沟通好,自然此刻会守在这里等候。

瞧见他们飞来,唇畔露出月华之光般的微笑,迎视着他们依次走落双镜那时的身影翩然,看住他们几乎是并肩而来,如此的和谐美丽。

月色昏黄在身后,给这一双壁人称出了绝美的背影,她落后他半步,裙裾移步间,看出了依依之情。

灵华的心头再次微滞,这一次的感觉如此的明显,他的眸色流光之中飞掠了一丝暗沉,宛如夕阳的余光。

那夜之后,灵华放了红葭进入净心宫洗净记忆,之后使她回归肉身,便飞升神界。

寂月进入灵气池塑不死之身,实则也是替灵华打掩护和接任看护普照老头肉身的重任。

然而,不久之后,灵山下就再次惊天动地地响起了钟鸣之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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