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刕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前的伤口在苏卡的灵魂徽记下开始愈合，然后他才敢大口喘气。
他呆呆地看着索拉卡，问：“为什么会这样？”
“嘿嘿。”索拉卡甩一个枪花，然后把长枪扔给苏卡。
“你发现了吗？你的每一次认真的攻击，就是能被你命名的那些固定下来的招式，都有一个共同点。” 索拉卡问陆小刕。
苏卡在一边把手上那个染血的枪尖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陆小刕……没有反应。
【不好意思并没有发现。】
“你们中华人，既不像我们主位面人那样有斗气傍身，也不像美国人那样有各种能量驱动的科技产物，同样也不像俄罗斯人那样有那么变态的体魄。”
“但是，白银阶之后，你们单凭着血肉之躯，居然可以抵挡子弹，这是为什么呢？”
索拉卡看向依然不明所以的陆小刕，“想想你刚才的感受。”
陆小刕想了想，然后还是愣愣地不知所措。
【吓得我都差点尿裤子了算不算感受？】
“刚才我对你的攻击，只用了零点二秒。”索拉卡伸出两个手指头。
苏卡看着陆小刕和索拉卡都没有在注意她，伸出丁香小舌，舔了一下那个枪尖。
“在那零点二秒之内，你清楚地知道了发生在你周围的一切，但是，你却无法做出应对，甚至连呼吸、心跳都不能，没错吧？”
“人的身体，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做到一些你根本无法想象的事。这个特性在你们中华人身上，尤为显著。”
“你刚才应该看得清楚的，你再想想，我到底做了什么？”索拉卡看了苏卡一眼，但没在意。
这么一想，陆小刕发现，索拉卡刚刚的那一击，简直浑然天成！
“这是本能。”索拉卡伸手抚摸自己额头上的那支角。“我从出生之后就知道，如何攻击最快、最有力；而在我成年之后，我又知道了，怎么样攻击落在敌人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而我获得了神格变成了这幅模样，然后再失去了神格之后，就再也不敢在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因为没有了神格的我，一旦变回原型，根本无法压制住我的本能。”
“那么，小刀，你的本能是怎么样的呢？” 索拉卡转头看向苏卡。“苏卡？”
“唔？”苏卡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嘴里含着那支枪的枪头，看那姿势像是捧着一支雪糕……
“啵。”苏卡把长枪从嘴里拿出来，然后端起，若无其事地对陆小刕说：“刀刀，准备好了吗？”
陆小刕：……
然后他又看向索拉卡。
“你这两个月学习弓箭，弓箭是最能调动人的心绪的运动。以你现在的实力，想必应该也已经发现了什么吧。”
“那些无法言说的东西，就是你一直以来最依赖的攻击方式，或者说就是你的潜意识。”
“如何呼吸，如何发力，没有瞄准具如何瞄准，武器的状况，该用多大的力道等等等等，这些都是你从来不会去注意但你的身体都会记住的东西。”
“而现在，只是让你把这个过程压缩下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而已。”
陆小刕已经静下来……然后扔掉了长枪。
索拉卡挑挑眉，长枪本来就是她准备的干扰因素。陆小刕这么快就能认清自己，这让她很是欣慰。
“苏卡只会用一招，攻击的部位只会是你的心脏。现在给你的任务，是在一个星期之内，完全避开或抵挡她的一击。”
陆小刕面色凝重。
索拉卡满意地点头。“开始！”
“嚓！”
……
失血过多的陆小刕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苏卡侧坐在他肚子上吃着薯片看电视。
“啊啊啊……苏卡居然真的下得了手啊啊啊……”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死不了。”苏卡回头看他，然后把一片薯片递到陆小刕嘴边。
陆小刕把那片薯片舔进嘴里，伸手把玩苏卡的脚趾头，就算是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苏卡身上那种特殊的质感也显得很出众。
就像一个个光亮的陶瓷珠子。
“但是不应该啊，面对你刺过来的长枪，我居然……什么都不想做一样。简直就是……就是……我心甘情愿地被你杀死过一样。”
苏卡嘴巴一顿。
她想起了那个做过很多次的梦境，男人奔跑，振臂，投枪……
……
现在是第三天清早。
“不论是你的实力，还是你的战斗经验，还是你的灵魂，应该都有达到这个境界的程度了。而你还是无法到达这一步的话，答案只有一个了。”沃里克那长枪站在陆小刕面前指着陆小刕。
“你太惰怠了！小子！”
陆小刕：……
“比起你伯母，我用枪的技法不值一提，所以你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比起苏卡……反正你只要经受我的一击，你绝对会死。”
“我也不欺负你，会用和你相当的实力。那么，小子，敢不敢拼一下？！”
“一直让我空手，是因为要撇开其它的因素对吧。因为我学的东西太杂了，所以无法判断对吧？”陆小刕认真思考一下之后说。
然后陆小刕拔出银骨，扔掉了刀鞘。
“那么，现在这样！也是我选的对吧！”
“好胆！”沃里克大喝一声。
“为什么我看着他们觉得好尴尬？”蕾欧娜偏头对戴安娜说。
陆小刕慢慢闭上了眼睛……
……
“我撤回前言。”蕾欧娜又偏头对戴安娜说，然后正襟危坐。
【什么……是本能？】
【哇擦咧？我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那么……什么是本能？】
“嘿，你们知道为什么要用长枪吗？”索拉卡突然出声。
三个女孩子齐齐望向索拉卡。
“那是用法最复杂，但同样也是最简单的兵器。所以，也是最难应对和最容易应对的兵器。”
“在临死的危机下，从那无数可能性中找出的那条活路，就是唯一一条活路。同样，那无数条活路中也无法找出一条活路，那就是没有活路。”
然后索拉卡抚摸苏卡的脑袋。
“他已经看到了那些路，现在就看他愿意走哪一条了。”
沃里克握紧枪。
陆小刕侧身，举刀，那刀柄横在鼻梁之上。
沃里克双眼一瞪，然后猛地朝着陆小刕刺过去！
“嘣！”
陆小刕睁开眼睛。
“笃！”沃里克手上的长枪被击得指向天空，然后被沃里克用力一扯，枪尾顿在地上。
“唰！”陆小刕的刀也被击得指向天空，陆小刕同样一扯，刀尖指地，地上被看不见的剑气之类的东西划出一条深痕。
“圣？！”戴安娜惊呼。
“刀圣。”沃里克把长枪扛在肩上，朝陆小刕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