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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有强迫症的高手

“哦嚯?要和乖……咳咳,要和我们家亲爱的打一场么?好啊好啊好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永远是艾米莉亚——在岳昆仑走上楼梯的同时,她已经先知先觉地拿好了毛巾;而当对方开口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牢牢“黏”在了曹少卿身上,状甚亲昵地开始给“亲爱的”擦起汗来,这种恶劣把戏她倒是百玩不厌的样子……

世间有不少恶趣味的人,总喜欢看着别人自作多情却什么都得不到的痛苦表情寻开心。这种无聊情怀艾米莉亚倒是一点不缺——可惜遇上曹少卿这种过于斤斤计较而基本上不解风情的呆子,就算时常主动发福利,也往往会因为之后的举动又削掉自己不少印象分,以至于其到目前为止在曹某人阵营处的声望始终只是友善而已,反而没能看到她想要的情景。

当然,这种“小夫妻俩”之间“蜜里调油”的事儿,岳昆仑是完全不想过问的。

他甚至应该巴不得艾米莉亚根本不要在现场才好——老爷们儿打架,其中一方居然还带着对象过来了,万一打发了性子见了红咋办?看着姑娘家泪眼婆娑,他是决计不擅长的。

不过,就算艾米莉亚选择杵在这里当电灯泡,他也绝不会为此特意改变自己的作风。

——不然的话,同样耳目过人的他,完全可以在楼下就停住步伐,稍微等一等,或者重新选择个恰当的时机、场合来拜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风风火火地硬闯进来“添堵”。

【真是典型的军人作风啊,如果不能在制定计划时就考虑到突发事件的应急预案,那实际执行的过程中遇到困难时,就宁可克服困难跨越障碍硬上,也绝不会选择妥协退让。】

虽然曹少卿的理解实际上已经算是一种偏见,但岳昆仑此刻的行止却俨然在给这种偏见添砖加瓦——他抱拳之后,竟然根本就没有把手放下去,而是方方正正在胸口端平,锐如鹰隼的视线牢牢瞪视着正扭头看向他的曹少卿,神情仿佛在说“今天就等到你答应为止”!

显然,他完全无视了艾米莉亚代替自己“丈夫”作的回答,决意要听正主的亲口答复。

这个时候如果说上句“哎?今天很累了打不动啊,要不我们等个把月再说吧?”或者直接无视掉他,自顾自走开一边开始做其他事情的话,说不定局面会变得很有趣或者很尴尬——如果说正主是艾米莉亚的话,想必她就会毫不犹豫地选这两条路,把岳昆仑生生晾着玩上好一会,然后看着他呆滞或困扰的脸色,在心底自顾自偷笑,自娱自乐玩得很开心吧?

不过好在曹少卿的作风同样很直爽,也没有艾米莉亚的恶趣味,他干脆利落地答道:

“也好,多曾听师祖夸赞岳兄身手了得,曹某人也是心甚往之!在此领教!”

啪!学着对方随手一抱拳,曹少卿便轻轻甩脱了也根本没有稍加阻拦的艾米莉亚。

——然而岳昆仑没有随之拉开拳架直接进招,反而盯着曹少卿的抱拳礼皱起了眉头:

“反了,反了!啧!我说你的抱拳礼做反了!左包右喜,右包左丧!你这么行礼的意思是‘不论生死一战’!和我做就算了,和现役的武林中人这么行礼是要出事的!正常切磋用的抱拳礼是左包右,意思是封住惯用手以示并无挑衅之意,反之就是说我上门挑事来了!”

最开始两个“反了”,他的声音还挺轻微,连续两声后,发现曹少卿依旧是一脸懵逼莫名其妙时,岳昆仑的声音便越来越大,语速也越来越急,虽然动作依旧是一丝不苟,但是语气却俨然带上了莫名的焦躁感——明明只是个无甚大碍的抱拳礼,他却非不可要现场纠正,俨然如洁癖患者看到了满地垃圾一般难受,似乎不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他就不舒服……

【……我的天哪,这家伙该不会是强迫症吧!?这个心像世界的创造者也未免太……】

不同于曹少卿的无语凝噎,一边的艾米莉亚却是眸中奇光闪烁,高兴得像多吃了碗饭:

“咦,这个规矩我倒是首次听说!果然是老江湖才懂的门道吧!?不过……岳大哥您这么说也说不通啊?毕竟江湖中也不是人人都惯用右手,像左撇子啦、练腿功的啦、练器械的啦……照您这个说法的话,左撇子岂不是越诚挚,容易被人当成搞事分子?练腿法的莫非还要摆出瑜伽姿势来?最苦是练奇门兵刃的,这一‘抱拳’,秘密武器曝光先输掉过半啊?”

这一长串似是而非的道理,其实就和哪个熊孩子追着家长问“一般?那二般又是什么样的啊”没什么区别,纯属无理取闹,正常人的话根本不会搭理。偏偏岳昆仑听完之后竟然愕了一下,然后便沉吟了起来,嘴里嘀嘀咕咕开始重复些奇怪的东西,好像真的把艾米莉亚的胡言乱语当作了一个问题,开始认真思索起了解决方案一样。

【糟糕,这是又被问当机了啊!?这丫头也真有本事……回回都能揪到虫儿。】

别看“岳昆仑”此刻似乎是在沉吟,类似的情况曹少卿这些日子来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事实上这根本就类似于程序死机!再高级的“人工智能”,毕竟也只是个台词多点的NPC,其AI并不足以处理悖论之类的难题——而当他们真的遇上这类问题的时候,便会以各种沉吟啦、踱步啦之类的重复动作来拖延时间,让人充分认识到“你死机了”这个现实……

当然,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处理起来其实也不是太困难,曹少卿赶紧换个姿势,做了个标准的左包右抱拳礼,选择了“跳过当前问题”,开始继续和岳昆仑的对话:

“些许困惑,我们日后再加探讨也无妨!岳兄,曹某尚有要事在身,能腾出来的时间有限,若不抓紧一点时间的话……”

PS:再会抓BUG的人,也不可能回回抓到,一抓一个准,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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