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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霉变的城堡

面对很可能是九死一生的危险,当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长时间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导致了这时候曹少卿一行三人都是身心俱疲——所以即使“仙人指路”符非常霸道地略过了众多过程,直接就把.asxs.和终点直线连接,“造”出了条通天大道,他们也并没有心焦到立即上路。却是在山村的据点里吃饱喝足、洗澡睡觉,蓄养精神恢复完状态,这才选择动身。

路途中,也没有人选择和上次一样急行军跋山涉水,而是走走停停,最大限度保存体力。

即使如此,那条看似能延伸到天尽头的绵亘大道,居然也只坚持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头。

——皇帝不急太监急,曹少卿他们想要稳扎稳打,不急于一时,却有人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对方硬是进行了三次亚空间折叠对接,强行将路途缩短了不少。

而当最终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曹少卿觉得自己算是连最后一点吐槽的力气都不剩了。

“啧!这还真是……有够让人怀念的城堡啊。怎么,这次不再玩个什么芝麻开门了?”

漫漫长路的尽头,正是当初艾尔蒙德炫耀般邀请他参加茶会时的那栋哥特式古堡。

虽然这次它没有被建在大片碑文怪异的乱葬岗当中,也无需再靠多宝塔碑作开关来“打开”。但光是门口那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的关张铜像,便已经将宅邸主人的身份暴露无遗。

“嗯?怀念?像你这样孤陋寡闻,严重缺乏常识的人,居然有见过这种建筑!?让我瞧瞧……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次袭击的过程中,原来还发生了这些事情么,真是有趣……”

边说着有趣,另一边艾米莉亚却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死死盯住了曹少卿,舌头嘶嘶舔着嘴唇,仿佛在思考着这时候啃上曹某人两口,是否还能品尝到当时那些精致点心的味道——然后,她就这么毫无节操地扭过头去,连哭带喊奔向了关张二位“铜门神”,高叫起来:

“小气包!整天就知道围着你曹哥哥转!姑奶奶对你难道不好吗!?现在姑奶奶也想要吃甜点!快给姑奶奶送两份出来,一份趁热一份打包!不然的话,我就用小拳拳捶你胸口……”

耍宝行为虽然能令人啼笑皆非,却并无法对没有自主思考能力的铜像构成影响。当啷一声响,被“敌对行为”触发了防御机制的铜像,甚至都没有高喊“来将通名”,就以全不亚于武林高手的灵活度,将手中的凶器抡了起来,关刀竖劈、蛇矛横扫,招式间虎虎生风!

虽则铜像无马、无甲,但光凭着它们本身的重量,两件凶器的威力就绝对不容小觑。

可惜,虽然它们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力量不可谓不强,但面对的敌手却是艾米莉亚。

“小拳拳”的威力方吐,关羽铜像的整个脑袋,就被艾米莉亚的横臂一扫砸成了漫天烂铜片,只余下略显滑稽的一把胡子仍旧在“美髯飘动”;张飞铜像的小腹部,也整个儿在掏心一击下变成了个贯通前后的大窟窿,承重出现问题的铜像当即咔擦一扭,断成两截……

【“我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死”么?这丫头最近是不是越来越会玩了?好凶残啊!】

然而撒泼打滚也好,强势吐槽也罢,甚至狠下辣手把“门卫”打得破破烂烂的行为,到最后也没能把艾尔蒙德引诱出来——显然,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能为了自己精心呈列的几块有趣墓碑,就喋喋不休地和曹少卿炫耀个不停,只差翘着鼻子上天的顽皮少年了。

“别玩了,有力气陪这些破雕塑胡闹,还不如省点力气,去和幕后之人见个拳脚真章。”

没有经历过那件事,也不懂读心术的维萨里奥,对此就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触,只是觉得艾米莉亚实在过于“好玩”。不耐烦等待的她直接冲上前去,一脚便踹开了房门,带头就走。

曹、艾二人对视一眼,也只好放弃了继续尝试和艾尔蒙德联络的想法,紧随其后。

外表阴森的哥特式古堡,内侧装潢却出乎意料的富丽堂皇、尊贵奢华。然而仅在里面走了不到二十米,曹少卿就隐约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古堡内的氛围,和上次来时截然不同!

城堡的照明,本来是靠天顶的吊灯和道路两边的壁灯。那些灯具的光芒虽是绿色,却不断闪烁跳跃着,充满了生命的躁动气息,而且亮度之甚,将整个城堡渲染得犹如白昼。但在这次,这些灯光却变成了黝黯的、浑浊的惨绿色,忽明忽灭,仿佛团团鬼火在闪耀着……

不光是照明上的不同,就连墙壁两侧挂着的那些世界名画,也全然和上次不同。

曾经娟秀奇巧、气势恢宏、清新自然的名画们,这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幅幅扭曲的、苦闷的,浸染着种种怨念的笔触,而且,同样出自名家手笔!

噩梦,撒旦食子,独眼巨人,解剖部分,战争的脸,抽烟的骷髅头,尘世乐园,幽灵的夜晚,呐喊,预感,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千百幅各式各样的画,画中人都算不得活灵活现,甚至还有些因为画风比较意识流,单独提取出人物要素会令人哑然失笑。然而布置于恰当的背景之中,渲染了独到的配色,却让这些画中人具备了独特的韵味,仿佛自有生命般。

昏暗的色调、压抑的画面,如果单独观赏或许还仅仅会是令人略有不适的程度。但当数百、上千幅画如同连环画一样螺旋陈列时,那股凝重俨然能排山倒海!画中人或呆滞、或怨毒、或绝望、或阴狠的视线交错重叠,显得愈发生动,在不知不觉中点燃了令人悚怖的气氛。

——简直就像它们下一秒都会破框而出,散布痛苦,令整个世界都和自己一起扭曲一样。

PS:小拳拳锤你胸口,打死你!(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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