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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大家来抽烟

自奥莉娅丝提走第一批特产品之后,烈焰酒、肉瓷罐和打火机迅速在积羽湖蔓延开来,才过了两个星期,奥莉娅丝就派人送来了产品销售一空,追加订单的消息,以及缴清了合约上当初说好给盖洛普的分成,并附着八千枚金狼头的预订货款。盖洛普在哨塔里和他将来的官僚团队开了一个庆祝会后,便着手扩大产量。唯一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是,奥莉娅丝的信件中没提到把香水卖到哪里去了。

烈焰酒就不多说了,一种奇怪的疾病在积羽湖悄悄蔓延开来,患者全部是喝过烈焰酒的狼女,其症状表现为从此看不起别的酒,不管是本族的玉米酒,还是从外族进口的水果酒,感觉都像喝水一般,每天要是不喝上两口烈焰酒,酒瘾上来就浑身不自在。

在这个保存食物手段有限的年代,吃饭一直是困扰着出门在外的旅行者的大烦恼。硬到可以当钉头锤杀敌的黑面包、舔一下就能咸到人看见天国的陈年咸肉和各种难以下咽的腌菜,这样的食物对于味觉和嗅觉都相对迟钝的人族都觉得难受,那么放到舌头和鼻子比人族灵敏十倍的伍芙尔身上,绝对堪称折磨。但没有办法,能够制作的便携食物就这么几样,人得生存不是?

现在有了只要架到火上烤一会就能吃上新鲜菜肴的肉瓷罐,随即受到各路商队和冒险者们的欢迎。事实上,盖洛普也打算将肉瓷罐列为部队的野战军粮,在野外开锅烙饼烫面包实在没效率,另外明年大反攻,帝国军需要大量方便携带的食物,如果全部采用肉瓷罐的话,采购款项之巨,盖洛普光想想都能在梦里笑醒。

打火机同样广受欢迎,虽然目前的工艺远远不能跟蓝星现代那样一打就着的一次性打火机相比,但比起原始的打火石和引火绒仍旧是个巨大的进步,毕竟钻木取火、打石取火也算是一门技术活,拿着打火石和匕首敲上半小时还没把火给烧起的人多的是,因此不时能见到在吃饭时间懒得在家中生火,跑去邻居借火种的煮夫主妇。不过眼下这种打火机的安全性远远比不上蓝星现代的一次性打火机,充其量是一个自带打火装置的酒精灯,根据奥莉娅丝的反馈,有几个使用不慎的家伙在灯芯点燃的情况下打翻了打火机,导致把自己给烧着了的意外故事。为此,盖洛普也动了研究更加方便的火柴的念头。

拜访奥莉娅丝的同行络绎不绝,几乎把她河湾城的商会驻地的大门给挤塌,每家都希望从她嘴里套出这些货物是从哪里来的。尽管奥莉娅丝和她的雇员们守口如瓶,但阻止不了有心人的调查,毕竟追踪几艘商船去了哪里,装载了哪些货物说不上困难。

看过了那些商会使者们递交的信件,盖洛普把羊皮纸重新卷好放到一边,坐在长桌后面,慢条斯理的答复道:“很抱歉,我已经与凯达尔小姐签署了协议,各位所述的商品均交由她的商会代售。木材和毛皮倒是堆积如山,愁着没人收购,不知各位有无兴趣?另外,各位也见到我的领地上正大兴木土,各种工具、日常用品和粮食一应俱缺,十分期待有商船能够运来,多多益善。”

几位使者互相对视一眼,以为领主打算漫天要价或者想增加一些附加条件。“当然有,大人。今年您领地上出产的木材毛皮,我们商会都愿意以市价的基础上增加两成的价钱收购,只求您可以分出一些……”

盖洛普打断了她们:“不,那三种货品就不要再问了,除非凯达尔小姐主动放弃代售权,或者她做出毁约的行动。”

眼见这些商会使者们面露失望之色,年轻的男爵才得意的补充道:“不过以后再有新产品的话,我很乐意找新的商会代售的。”

得到了领主的口头承诺,使者们勉强有了个交待,便退了出去。可惜只有盖洛普和卡洛顿母女才明白他不是空口白话,乱开空头支票。虚灵侍女们对玻璃的研究和工艺还原快要完成了,等克莱斯汀跟虚灵侍女学会怎样烧制玻璃和吹制玻璃器皿后,便可以带队训练玻璃工匠,开窑造玻璃。纸张目前因尚未找到适合的原材料,而没能动工开发;许多穿越者前辈搞过的水泥对于许多文明较先进的种族来说不是秘密,只是还没找到大量生产的办法。

盖洛普已经想好了采用后世的经销商制度,分区分种类给各个商会提供货源。龙裔谚语有云“独食难肥”和“好处揽三分”,一个人不可能占尽全世界所有的便宜,独食吃多了便会给自己招祸。

虽然身为贵族和实权领主,盖洛普不需要担心武力上的威胁——除非自来芙丝翠儿或者威莉娅的勒索。不过被商人们采用经济封锁的方式也是他受不了的,如今暮林塔正处于发展期,对人口和原材料极端渴求,一卡原料供应,并且挤压奥莉娅丝的商会,不让她们往暮林塔运送原料。那么盖洛普只能带着领民们去当伐木工和猎人。

送走了这批客人之后,盖洛普叫上卡洛顿母女一起进入乌托邦的铸造场,虚灵侍女发来报告,说又有一项蓝星科技成功还原了。于是三个人很快就看见到铸造室的样件展示台上摆放着一台长宽一尺半,高两寸的木制机器,最上面是几个彼此紧密并拢的滚轴。

盖洛普对着这机器左瞧瞧,右望望,反复打量了好一会,转过头对虚灵侍女问道:“这就是手工卷烟机?体积怎么这么大?”

在上辈子网购店时见过的同类型机器,盖洛普记得最小的不到巴掌大,最大也不超过一尺,眼前这台试制品绝对是被放大了十几倍,而且许多部分看上去很粗糙。若不是这里是乌托邦的炼金炼室,他真有些怀疑是出自某位木匠的手艺,而并非虚灵侍女的作品。

“这是经过第十七次技术改进后重制的样式。”侍女讲解道,“主人,按照您提供的信息制作出来的样品有不少地方存在着明显的缺陷,完全不能达到您所要求的那种功能,于是我们以样品为蓝本进行了后续开发……”

“停一下!侍女,麻烦停一下!我理解你们工作辛苦了,现在我只想知道这玩意能不能用,使用寿命、维护和操作人员数量还有一小时内的生产能力有多少。”盖洛普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虚灵侍女一旦进入解说状态,尤其是讲述她们的研究过程时一般没几个小时是讲不完的,在开发玻璃制品上领教过一次后,如今盖洛普一见到虚灵侍女出现解说状态就果断将其打断。

经过冰糖和玻璃制品的开发后,他已经直观地了解到虚灵侍女是了不起的科研人员,拿个样品让她们复制破解生产工艺早就不算什么,甚至他直接提要求,然后虚灵侍女遵从要求来开发某种产品也是可以做到的。能够限制了侍女们的研究进度的,大概只有实验原料的供应情况、乌托邦运行消耗的魔法力存量、以及乌托邦的房间设施是否升级相应的设备。

“所有零件的平均寿命在二百至二百五十个小时内浮动,目前试制的五台样机皆用标准化零件装拼,可以实现零件之间的互换修理。进行生产时只需两人即可操作,一小时内大约可以生产一百根。”

“好极了。”盖洛普兴奋地抖了抖耳朵,“有没有制作出卷烟的样品?有就拿几根来。”

虚灵侍女取出两根褐黄色的卷烟,长度与直径跟盖洛普记忆中的相似。他接过后捏了几下,发现充当卷纸的玉米苞衣太过脆硬,没有上辈子那种纸卷烟捏起来舒服,这是一种无奈。造纸术一直被人族垄断,其他种族只好寻找其他的纸张代替,而伍芙尔族则将玉米苞衣当作手纸和廉价纸张来使用。接着他又从烟头的截面里看了看烟丝分布是否均匀,觉得合格后交给克莱斯汀。

克莱斯汀接过后二话不说就往嘴里塞,吓得盖洛普连忙喊道:“阿姨,这种烟不是拿来吃的。”

“吓?那么该怎么享用?”克莱斯汀一愣,把卷烟重新放下,让它避免了被一口银牙碾碎的命运。事实上克莱斯汀已经是有五十年烟龄的老烟民了,不过她对于使用烟草的理解还是跟其他伍芙尔人一样,晒干、拌上香料、丢进嘴里咀嚼,可谓名符其实的“吃烟”。

“首先这样拿好,放到嘴唇上,好了,抽一口看看,小心别让碎烟丝也弄进到嘴里。”盖洛普手把手地教好克莱斯汀正确的抽烟动作后,打响手指生成一个点火术,将卷烟点燃。

克莱斯汀先是狐疑地抽了一口,随后眼睛睁得大大的,快速地又吸又抽了好几个来回,看得盖洛普有些惊栗。正当猎人准备开口打断克莱斯汀的吞云吐雾时,克莱斯汀放下卷烟,发出一声近乎销魂的呻吟,并吐出一股长长的烟雾,然后一把将盖洛普搂入怀中,对着他的俏脸亲了又亲:“哗,这东西好棒喔,又是你发明的吗。原来烟叶可以这样吃啊,我感觉一直以来吃掉的烟叶全是暴殄天物,都白白糟蹋了。”

“啊哈哈哈,谢谢,我把它称为卷烟。”盖洛普推开有些忘乎所以的克莱斯汀,“烟丝里面添加了酒精,味道应该比普通的晒干烟叶更加醇香,而且这样抽烟的感觉比直接吃烟要好许多。”

“嗯嗯,这种新产品一定会大卖的。”想到以后可以天天享受这样的卷烟,以及卷烟推广出去带来的丰厚经济收益,克莱斯汀脸上出现了憧憬的神色。

见到母亲如此陶醉,赫萝亦拿起剩下的那根卷烟点燃抽上几口,接着这个小烟民的脸上同样露出克莱斯汀一样的表情。

“如果把丁香添加进去,那么吸进体内的烟气能在嘴巴和肺部产生轻微麻痹感,味道能再上一个台阶。还有,往烟丝添加薄荷同样别有一番滋味。”

“可是啊,薄荷和丁香这两种香料都是人族世界那边才有的喔,这样制作出来的卷烟不就很贵了吗?”

“嗯,成本上升是必然的,不过只要把卷烟在贵族圈子里推广开来就不愁销路,阿姨,我现在可是贵族阶级的一份子。就是包装方面有些犯愁,我想做得漂亮又要成本低廉,印一些图案暂时没比较好的材料。”

“这还不简单,做个小木盒贝,一个盒子装二十到三十支,一盒一盒地卖。”克莱斯汀兴奋地建议道:“木工作坊最近的活少了许多,可别让那些兔耳朵光吃饭不干活。”

“……”一脑门黑线的盖洛普第一次发现这位亲如母亲的年长女性不知在什么时候觉醒了资本家的意识,其实他倒是希望用纸包装盒,以伍芙尔族现有的印刷技术,搞个彩绘包装并不算难,唯一的问题是没有廉价的纸张。

在叹了口气后,猎人取出一份已经用蜡印封好的羊皮纸卷轴,交给克莱斯汀。“阿姨,这是我写的卷烟厂生产计划书,替我交给修芬,叫他去筹备相关的事宜。”

“没问题,阿姨这就去。”

望着两个抽着卷烟嘻嘻哈哈离开的亲人,盖洛普心中涌出一丝无法言喻的挫折感。上辈子的他不仅是一个终生不碰烟草的非吸烟者,还幻想国家有朝一日为了全体公民的健康下令彻底禁烟,免得广大烟民年轻一时爽,晚年肺癌挂这样贴钱买罪受。然而来到维希帝国这片萨尔拉夫大陆上的烟草原产地后,他便发现完全不吃烟草的伍芙尔族几乎是不存在的,他甚至见过拿着大片烟草当零食一样往嘴里塞的伍芙尔幼女。

在所有兽族的认知当中,烟草可以驱除湿毒,赶走毒蛇昆虫,令精神愉快,却对致癌一事毫无概念,因此他们压根就不清楚烟草对身体的危害性。而令盖洛普觉得最具讽刺性的便是他这个非吸烟人士兼禁烟支持者,为增加领地的收入而早早将卷烟带到这个世界上,还想方设法地增加种类扩大产量。

于是,无神论者发现自己的脑袋第一次被自己的屁股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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