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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攻城开始与穿越者的见识

号音响彻云霄,狂野而悠长,一如战狼的对月长啸。

“看来主角那边已经开始了,不过我们这些配角要抢戏真是不容易啊。”一下子辩认出信号隶属己方的阵营,盖洛普便转脸眺望东南方,那是天鹅骑士团负责的方向,这个距离再加上树林和城墙的遮挡,当然不可能看到那边的战况,只能远远地听见含糊不清的狼语的呐喊。

“盖洛普,友军开始冲锋了。”在赫萝的提醒下,盖洛普把注意力拉回眼前。聚集起来的庞大人群齐齐发出一阵口号各异的呐喊后,分出了一部分朝着城墙冲去,乍看之下有上千之众,声势相当浩大。毕竟杂牌军占伍芙尔军队的比例很低,但跟随两个骑士团参战的各类杂牌军亦有五六千之众,看来莎珞特打算采用分批进攻,给守卫西面的敌军持续的压力,不让其得到喘息机会的战术。

比较可惜的是,这一波冲锋只有声势浩大了,更多的是混乱,跑得快的突出在前,跑得慢被甩在后面,根本没出现队列和阵型之类的东西。攻城器械方面谈不上精良与否,只能说勉强凑合着使用,冲车、投石机、攻城塔什么的不存在的——一方面领主卫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另一方面就是这些大家伙都被正规军拿走了,分给杂牌军用的只有两个人推着走的防箭大盾和长长的云梯。

当然,不是没有人试图组织起秩序,一些骑士和领主卫队的精锐士兵努力维持她们小小的编队并快速前进着,可惜她们的数量太少,加上各个领主卫队之间过去没有并肩作战的经验,因此无从配合彼此的节奏,使得小队规模的整齐有序改变不了总体上的一窝蜂式混乱。让盖洛普觉得眼前进行的不是战争,倒像是大型械斗,穿越者终于找到一种“这才是中世纪战争的画风”的满足感。

“那么,伯爵大人有传令过来吗?”盖洛普口中的伯爵指的便是目前指挥所有杂牌军佯攻作战的莎珞特。

“还没有,我们一直等下去?”赫萝摇摇头,声音亦有些激动,一举从联合军手中夺回故乡的时刻就在当下,看着友军奋勇攻城,要不是盖洛普没发出进攻命令,她恨不得成为率先冲向城墙的第一人。

“怎么可能呢,不过还没轮到我们上场。”盖洛普黠然一笑。他的卫队之前一直在休假——或者说隔离,结束隔离才三天就赶上这场最后的收官之战,自然来不及做长梯。莎珞特很体恤地让他的卫队呆在后面当预备队,可惜他注定要白废四塔堡伯爵这份好意。

“听你的。”邻居女孩乌黑的眼眸变得朦胧湿润起来,她抹掉眼角渗出的泪水,甩甩螓首,平伏心中的激动之情。她可不像盖洛普这个被换了灵魂的家伙,尽管已经事隔一年有多,暮林塔的新生活美好而甜蜜,但被迫离开故土的不甘与对家乡的思念从未因时间的流逝而被削弱,只是见到盖洛普全心全意经营着暮林塔,而将这份心情埋于心底。

猎人转过身看向米雅法儿:“师姐,空气包弄好了没?”

“在这里。”元素法师招招手,一个学徒打扮的小狼女萝莉捧着一只水桶大小的皮革背包送到盖洛普面前。“里面存放的空气已经根据你的要求进行了体积压缩。按照我的计算,大约可以维持你两个小时的呼吸。”

“足够有余。”盖洛普一边回答着一边把那个背包背到身后。经过两天在乌托邦里的苦头研究,又用训练场生成同样的城墙结构进行实地模拟,把火药包埋进什么位置,如何引爆与地下钻孔,早已了然于胸。

女神姐姐给的石行靴也进行了改装,变成了能够镶嵌魔晶石供能维持法术效果的魔法物品,这样就把原先只有一分钟的遁地时间得到极大的延长。要不是当下搞不到什么制造石行靴的材料,不然盖洛普真想弄个几十双,然后当作给奇袭部队使用。

“老实说,真是想不明白你满脑子的鬼主意哪里来的。”米雅法儿一双藕臂环抱在胸前,托起那两座虽不够高耸但形状十分圆润美好的山峰,语气抱怨与感慨半掺。

“嘿嘿,多留意身边的事物,然后多思考这些事物的背后原因就行了。”盖洛普露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奸笑表情。这个空气包的思路来源于蓝星的潜水氧气瓶,猎人给几个女孩的解释则是从一种会在尾部拖着个气泡潜水捕猎的昆虫得来的灵感。

当时此言一出,四周的狼女们纷纷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有的更是发出“原来如此”的感慨。

“赫萝,丽丝蒂,亚修蕾。等到城门楼倒塌一刻,就马上率领大家冲锋,”

“没问题。”“好的,大人。”“谨遵主命。”

得到三人的坚定回答,盖洛普咬住背包上的呼吸管喷头,把恒定了透明术的魔法护目镜戴好,启动了石行鞋上的附魔法术,脚下坚硬的大地顿时变成了海洋一样,将他整个人吞没其中。

同一时间,塔克镇南面和东面的攻城战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天蓝色的是天鹅骑士团,墨绿色的是绿茵骑士团,由于双方都属于西境贵族,秉承着相同的军事理念,因此兵力部署与装备出现高度的同质化。

位于最前面三列的重步兵穿戴沉重的半身板甲,手持厚厚的塔盾,极其暴力的破甲神器长柄军锤背在身后,担当抵挡敌军远程火力的肉盾角色;她们的身后是长矛兵——当然是以维希帝国的军事标准,但放在许多生产力不够的国家,足以列为精锐步兵或重步兵的范畴,清一色的无袖防箭罩袍、长摆锁子甲、带护鼻钢盔,左臂挽盾,右手持矛,腰带钉锤,密密麻麻的笔直长枪构成一片钢铁之森。弓弩兵位于最后面,除了没有长矛,主武器换成各式强弓硬弩之外,其他装备与长矛兵无异,在有需要的时候,她们完全可以扔掉远程兵器,操起轻便的圆盾和钉头锤加入白刃战。骑着战狼的骑士和身穿式色法袍的军旅法军点缀在各个方阵之中,这些重要单位的身旁都有几好位装备精良的敢死之士保卫其安全。

伍芙尔族作为繁衍能力不算强,又掌握先进科技的种族,自然不会采取蚁附攻城这种“浪费生命”的方式。见到投石车已经推到可以打击到城墙的距离,站在指定马车上统领全局的芙丝翠儿挥手示意身边的海伦去让这些攻城器械开工。

伴随一声声“释放”的狼语号子,一面面小红旗应声挥下,操作投石车的工程兵们纷纷挥动锤子砸动车尾处的击发装置,让配重物带动投杆摆动,将石块、装满沥青的燃烧罐和炽火胶扔向城头。联合军见状亦用城头上架建的抛石器和弩炮开火还击,但数量比伍芙尔一方要稀疏很多,而且一个巨人都见不到。

篮球大小的石块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在城墙上砸出一个个坑洞,激起一片又一片烟尘与疯狂飞溅的碎石,不时有一块幸运的石块砸到城头,还能看见若干个联合军战士在惨呼中倒飞出去。燃烧罐和炽火胶基本上落入城内,制造出一道道直向天空的黑烟,尽管芙丝翠儿无法看见被城墙挡住的大火到底烧到了什么,但从这些黑色烟柱渐渐变粗并且不曾减少的情况判断,联合军似乎控制不住火势的蔓延,完全处于束手无策的状态。联合军城头上的还击火力亦把一些倒霉的狼女士兵击倒击杀,但倒下的人不论生死都马上被拖走送往方向抢救,而站在她们身后的士兵则沉默地向前补充阵型露出的空缺,强军的风采尽显无遗。

双方互射了一个小时后,塔克镇城头上的战争机械基本上被清除干净,其中一部分还是因为自身质量不太好并且长时间使用导致弓弦拉断或者绞臂折断损失掉的。

“通知全军,全线压上去。”芙丝翠儿认为城头上的远程火力已经被削弱到极限,便下达这场战斗开始后第二个命令。

随着旗语的逐级传递,得到命令的鼓号手们纷纷开工,一时间军号的尖啸、战鼓的雷鸣和大部队冲锋的喧嚣声潮,合成一曲激情澎湃的大合唱。

此时若是能从天空俯视大地,就能看见一片又一片密密麻麻、以天蓝色为主体的蠕动人潮,推着三丈半高的小型攻城塔和冲车,将各式盾牌高举过头护住自己和身边的同伴,朝城墙发起冲锋。紧接着塔克镇东面的墨绿色人潮亦跟着向前推进,原本绿茵骑士团这边还想等进一步用投石车和弩炮杀伤更多的联合军战士再冲锋的,可是听见天鹅骑士团那边响起了冲锋的军号声,生怕被处于竞争关系的友军抢得头筹,也只硬着头皮跟上节奏。

人若过万,无边无际,面对这种人如海啸一般的冲锋,许多坚守在城墙上的联合军战士早已被吓得脸色发青,双腿打颤,靠着萨满的巫术和头领的鼓励才勉强没有士气崩溃。

冲锋的人潮冲入离城墙的一箭之地后,弓弩兵们纷纷停下脚步,半跪下来举起各式各样的弩,瞄准城头扣下板机,数量众多的箭矢顿时在接二连续三的弓弦复位声中腾空而起,宛如黑色的蜂群呼啸着升往半空最高处,然后铺天盖地的往城头坠落。

联合军那边也没傻傻地等着中箭,只见许多战士弯腰消失在胸墙后方,紧接着一人高一丈宽的防箭柳条盾相继升起,小地精、大地精、豺狼人都不分种族,争先恐后地缩进防箭盾后方,任是伍芙尔的弓强箭利,射的城头箭簇横飞、折箭四落,却有些无可奈何。而大地精箭手和豺狼人游侠不时从防箭盾后方闪身出击,从容地朝城下射击后再躲回安全的盾墙后方。

这是亡灵传授的知识,还是他们自己领悟的?带着这个疑问,芙丝翠儿继续观察敌军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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