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玛？”
“……”
“萨尔玛？”
“……”
……
没有回应。
她只是继续向前默默地走着。
幽蓝的街道外，深入到小巷各处的，是令人发瘆地纯粹的漆黑。
……
而随着路程的增加，索索的心情也开始从最初的得意、渐趋变成了现如今的恐慌。
（……）
他曾听人说过，这世上存在着一种会冒充人类的鬼怪。
而这黑暗，以及前面走着的一声不吭的萨尔玛……也无疑加重了他的这种恐惧。
……他曾自以为自己不怕鬼。
然而，现在这状况，却着实太过瘆人。
更何况，即便萨尔玛不是鬼，他也严重怀疑对方仍在对自己抢走她姐姐的事怀恨在心。
你想……
前不久还恨你恨得要死的女人，经过几日的相处，突然变成了你的好朋友——这难道不是非常离谱的事吗？
因此，想当然的……
他开始怀疑，萨尔玛这些天对自己表现出的热情，不过是一种假象。
而现在，或许等她将自己带到什么没人的地方时，她的身为姐控的獠牙，就会……
（……）
（嘶——！）
一念及此，
他越来越害怕了。
“萨尔玛？！”
在渐趋放缓脚步的同时。为了保险，他又轻唤了萨尔玛一声：
“都这么远了，不会有谁听到的——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
“……”
“萨尔玛？”
嗒、
嗒……
她依旧向前走着。
直到这时，索索心中的防线，终于松动得连他自己都再难忍受了。
……而自出门以来，一直在装哑巴的另一个自己的表现，也无疑愈发加重了他的这种感觉。
“萨尔玛！”
于是，他干脆站定了身子：
“萨尔玛，喂！！我说，走在我前面的那个，真的是你吗？！”
“……是我啊。”
半睡半醒？
半梦半醒？
非常疲惫？
总感觉这种意味每一种都像，却又似乎每一种都不完全。
“将你叫出来的是我。除了我，我还能是谁啊？”
“……”（索索）
“都已经走这么远了，有什么话，应该可以说了吧？！”（索索）
“……”
可是，
萨尔玛依旧不答。
而正当索索有点儿想夺路而逃的时候，半晌……一直走在前面的她，才终于慢悠悠挤出句话来：
“索索！”
“啊——？”
索索稍有些奇怪。
毕竟，往常来说，她这时候总会叫自己“姐夫”。
“索索，你说，我姐姐她一直以来……对你怎样？”
“非常好啊！”
“那……你喜欢她吗？”
“当然啊！”
一应一答。然而，索索却根本猜不出对方在这种时候问这种话的目的。
“……”（萨尔玛）
“…………”（萨尔玛）
“哈，哈哈哈哈……”（萨尔玛）
“怎么了？”
索索疑心顿起。
“到底又怎么了？！”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她这么说。
可是，她的这种说辞在索索看来，却无疑充满了令人担忧的成分。
（欧丹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还是说她在外面背叛了我？）
（可是，老先生不是说过欧丹她风评很好吗？更何况，倘若她真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作为她的妹妹，萨尔玛也不可能将这种事告诉我啊？）
（这样一来……）
（难道…………）
“萨尔玛，欧丹该不会出事了吧？”
他俩走着走着，
不知从何时开始，周遭的建筑越来越少了。
事实上，这一带本就是黄金城的边缘。在更边缘的地带上，除了工作人员们栽植的树木与大道的延伸外……便再无其它。
“……没有啊。”
消极的声音。
“姐姐那么厉害，能出什么事……”
“那你这么问我究竟是…………”
“没什么。”
她说着，
然后，轻轻止步。
“从现在开始，我来问，你来答。好吗？”
“……”
索索有点儿发愣。
可是萨尔玛——她，却只是在垂首的同时，不停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你喜欢姐姐，姐姐也非常非常喜欢你——她喜欢你喜欢得不能自已——这件事，你知道么？”
“我……”
索索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我当然知道。”
“……很好。”（萨尔玛）
“你最开始从我身边抢走姐姐的时候，我其实特别恨你——这个你知道吗？”
“呃…………”
“……”（萨尔玛）
“我……知道。”
“啊……我和姐姐，我们俩一起生活了有二十年吧？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她在照顾我。不管我做错了什么，犯下了什么难以饶恕的罪过，她也总是会饶恕我——对我来说，她就像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树一样…………嗯，怎么说？能得到她的爱，这纯粹该说是你的福分吧！”
“……嗯。”
“我从前很恨你，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恨你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
索索越听越怕。
他开始真的觉得，萨尔玛之所以在这么晚的时候叫自己出来，是想将自己灭口并毁尸灭迹。
“我……不知道。”
“你很善良，很听话，长得很好看，性格什么的也挺萌的。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我将你当成了威胁——但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倒是发现了——你这人其实挺好的！也挺不错的！……和这样的人为敌，我得有多无聊啊。”
“…………啊？”
“而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理解到姐姐为什么会喜欢你了。嗯…所以说，呃…………总之，就是祝福你俩啦。”
“谢、谢谢。”
被她这样说，索索还真是受宠若惊：
“其实，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也觉得自己很喜欢你！真的！”
“是么……”
“嗯！当然啦！”
“…………”
萨尔玛不说话。
她不说话……
而后，
又过了好久…………
“总之，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想说这些。”
她依旧低着头。
脚底下，也依旧踩着最初踩着的那几粒石子。
“虽然我也知道这么晚了还叫你出来，这挺没礼貌的。但是你看……姐姐快回来了。我总得先让你知道我对你的评判结果吧？总之……我给你给出的最终评判就是你很好！很不错！你配得上我姐姐…………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谢谢，谢谢……”
听着她的话，索索当真是觉得自己的心比沾了蜜还要甜：
“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成为能真正匹配欧丹的大丈夫！我……”
“……不对啊。”（萨尔玛）
“？”
“……真的，这种事…不对劲儿啊。”（萨尔玛）
“萨尔玛？”
“我想说的不是姐姐，不是…而是……”
“萨、萨尔玛？”
“姐夫。”
突然，
在月光下，萨尔玛抬起头来。
她目光清澈。
精致的脸蛋，也显得无比凝重。
“怎么了，萨尔……玛？”
这一刻，索索甚至有点儿觉得，萨尔玛仿佛变得不怎么像萨尔玛了。
“姐夫，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索索一步步向后退却。
“我所说的喜欢并不是你现在理解的那种喜欢，你知道吗？！”
可是，
可是，萨尔玛却快步逼近：
“就像我说的那样，姐姐之所以喜欢你的理由，我想我现在已经可以理解了。那么，我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究竟是以怎样的看法看我的呢？而你，又是否猜得到我一直是以怎样的感情看你的呢？？姐夫——！我想知道！！”
“我、我…………”
索索继续后退，他退着、退着，并终于摔倒在地。
“我……”
“姐夫！！”
萨尔玛朝前一扑。
她只一扑，便压住了索索，并继而用身子牢牢禁锢住了他的身体。
“我对你的爱，你…会不知道吗？”
“我…我当然知道啊！你对我来说，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从你对我这些天的照顾上说，即便将你看作是我的亲姐姐，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但是即便咱俩是这样的关系，像你现在的作为，也是不……”
“姐夫！！”
萨尔玛蓦然怒吼道：
“别装傻了，好吗！？”
索索愣住。
他喃喃长大嘴巴，却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久，
好久……
甚至直到他俩维持着这种姿势到有些发烫的瞬间，他才终于反过味来：
“别、别逗了行吗……这一点儿都不好笑。”
“我不是在说笑。”
“不！”
索索的话斩钉截铁：
“你一定是说笑。否则，不是你疯了，便一定是我疯了……”
“我没疯。”
可是，
萨尔玛却同样说着无比肯定的话语。
索索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能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
也能感受到她身体与肌肤的温度。
然后……
……
他便听到了。
“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小姨子和姐夫，也不是什么姐姐或弟弟——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的意思，既是想和你将心和心连在一起，也是想和你将身体与身体连在一起——姐夫。倘若你还不明白，那我就说的叫你再明白一点。姐夫，我…………”
她说着，
说着。
好似幻听。
又宛若……虚妄。
……
终于，索索从萨尔玛的口中，听到了依稀如玛莎曾在自己耳边说过的那句情话。
“姐夫……”
他听到她说，
……
……
“我想…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