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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初宁住的屋前种了颗枝繁叶茂的香樟树, 即便入秋仍是一片青翠。

秋日的阳光从茂密叶片间穿过, 再落在熟睡的青年面容上, 柔和光辉流转, 显出他最无防备的一面。

初宁悄声上前,好奇地看他。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徐三叔。

闭着眼, 平时不经意间会流露的威严就不见了。说实在的, 她每回见到他眉头一蹙,心里是发怵的,只是仗着他溺爱自己硬在胡搅蛮缠。

那样徐三叔就舍不得再训斥她。

每每看他好气又好笑的样子时,莫名还有成就感, 这两年就越发收不住性子里的这点恶劣。总是又怕又贼胆横生地挑战他的包容度。

现在想想,这小心眼儿太坏了。

外头起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徐砚的衣袖亦轻轻扬动,他身上淡雅的香被风送到小姑娘鼻端。

初宁就想到醒来的时候是抱着他的手帕,想到他的无微不至,内疚得都想摇醒他,跟他说对不住。

她转身到床铺上抱了小薄毯子过来, 踢掉鞋子,小心翼翼跪在炕沿,给他盖毯子。

本来就才退热, 这么一动,居然累得气喘吁吁,腰都直不起来。要不是顺势靠到另一边, 她非得砸徐三叔身上去。

小姑娘索性就往炕里缩去,缩到靠着窗,离徐砚有半臂距离,安安静静看他睡觉。

看着看着,她眼皮也开始打架,不知怎么跟着睡了过去。

徐砚感觉到胸闷,像是被石头压住,喘不过气,生生给闷醒了。

一低头,看到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正压在自己胸膛睡得正香。

她怎么睡到自己身上来了。

徐砚意识慢慢清明,看到两人身上各自盖了薄毯,不过小姑娘的已经被她卷在身上,跟只蝉蛹似的。

他伸手探探她额头,体温正常,心里终于轻松下来,往窗户那里看去。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日落的斜挥酒在窗柩上,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

居然一觉睡到这个时辰。

徐砚再度低头看熟睡的小姑娘,双颊嫣红,唇微微嘟起,诱人的红艳。

他想到自己的心思,无声轻叹。

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对他也没有防备,这样黏着他,不是考验他的自制力吗?

是这么想着,指尖已经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将她额发拨了拨,早上的小包和发红的地方已经消退。

他抬手,压抑着想与她的亲近,把手抽离。

有脚步声从外往里,徐砚缓缓坐直。汐楠进来后看到他动作轻柔,似乎是不想惊动自家姑娘,要从炕上起来。而自家姑娘的睡相,让她看着都脸红。

她在姑娘睡着后出去一趟,回来再一看,姑娘就滚人怀里了,这事怪不到徐三爷身上。

汐楠想说话,徐砚朝她比了个噤的手势,在抽开身前用手托住小姑娘的头,让她垫着迎枕。

初宁猛然离开温暖的怀抱,不满地翻个身,又没有动静了。

“一会就把她喊醒,睡多了,晚上该走困。”徐砚穿好鞋子,理了理衣襟。

汐楠点头,心里奇怪。既然要喊醒,为什么三爷现在不顺带就把姑娘叫起来。

徐砚吩咐一声就出了屋,脚步极快离去。

汐楠只当他有急事。

到了晚上,初宁果然走困了,在黑黑的帐里睁着双眼,望着帐顶,怎么也睡不着。绿裳今晚值夜,担心小主子还害怕,就在床边加了张小榻,正睡得发出微微的鼾声。

初宁听着这声音,来来回回翻了几个身,更加睡不着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前院,徐砚也没睡下,拿着刻刀正一点点削木头。在屋里伺候的齐圳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每看一回,嘴角都止不住微抽。

三爷手里的木头从方的被削成圆的,再从圆的削成方的,从巴掌大削到只有琉璃珠子大小,又成圆的了。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给那战船模型配个炮弹?

初宁受惊,将养三日便见好了。这三日徐砚每天都会来探望他,但也只是跟她说上两句话,就匆匆离开,似乎很忙。

她从齐圳口中打探到,中秋那天的事情与倭寇相关,她就全当徐砚是忙这些事去了。

而当晚的袭击,魏家画舫也受到牵连,伤了些家仆,魏老太太受惊吓躺在床上三天都没起来。

魏大老爷想到那天晚上见到徐砚,让人暗中给初宁送了信,是想让她到府里探望老人。

经历了前些年的变故,初宁也有了颗玲珑心,知道大舅舅是好意。外祖母病着,她又住得近,不可不到跟前探望伺候,传出于她名声也不好。

初宁就让汐楠把这事告诉齐圳,让他转告徐砚,自己到魏家住几天,当即就出了门。

徐砚得知的时候,是下意识站起身,第一想法是要去魏家看看。片刻过后,他又重新坐下,跟齐圳说:“以我的名义,送些滋补的药材去给老太太,再请先前给姑娘看病的朗中一同前去,当着魏家人的面给姑娘把脉。至于魏家老太太愿不愿意让那朗中顺带望诊,就由她。”

齐圳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转身去办。

三爷这是让魏家人不能怠慢姑娘,也是昭告所有人,姑娘是带病去给老人家侍疾,样样都为姑娘考虑好了。

不想魏老太太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初宁在魏家一呆也是半个月。其间徐砚去了三回,见她精神不错,正和魏家姑娘坐在庑廊下轻声细语的说话,没有一点拘谨的样子,他也就放下心来。又投入精力在新造的战船上,跟着吴沐川离开杭州有近五日。

在徐砚要回来前一天,初宁得到齐圳送回来的准信,见外祖母已经和平时一样恢复精神,她就跟魏家长辈请辞。

魏大老爷倒想她再多住几天,这些日子她在老太太跟前温顺恭婉,老人脸色再难看,她都笑着。实在是让他心疼又怜惜。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大姐的血脉,老太太怎么能因为当年那些事,强加于她身上。

所以魏大老爷便想留她在长房再住几天,想让妻子好好给小姑娘补身子。在外头住着,又是跟了个忙碌的徐砚,再是世叔,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初宁心里却都惦记着她的徐三叔,她功成身退,从魏老太太这里得到好名声,就算是等价的交换了。她没觉得委屈,不用大舅舅的内疚和补偿。

小姑娘带着来时的一个箱笼,不动声色又回到无名居。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她到底是重重松口气,想到那句金窝银窝都不及自己的狗窝。现在一想可不是就这样。

虽然是借住无名居,但这于她来说就是家了。

最主要的是,自从被任家二姑娘算计之后,她对不熟悉的男子,特别是表哥一类的都有极深的防备。

魏家光表哥就八个,除去三个成亲的,还有五个正是少年时。每回听到他们来给老太太请安,她都恨不得避到梁上去,任谁也看不见她,就怕再引起误会。绝对的敬而远之。

于是她在魏家的表哥眼中,就成了孤傲的性子,轻易不屑和他们说话,也就和她不亲近。

初宁回到自己的‘狗窝’,高高兴兴地换过衣裳,准备吩咐厨房明日做徐砚爱吃的菜色。徐三叔每回出门回来都满脸倦色,而且在海边风吹日晒的,相当辛苦,怎么着也要补回来。

绿裳就站在她跟前听着报菜名,一般不到后宅的哑伯寻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人都熟悉的一个小厮。

“——四顺?!”

绿裳看到跪在小姑娘跟前的人,惊得去揉眼晴,都以为眼花了。

远在京城的四顺怎么会到杭州来了?

初宁也惊得坐不住,站起来紧张地问:“难道是家里有什么不好?”

四顺见自己把人吓着,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没有不好,小的是跟着大少爷来的。”

此话又把初宁吓得不轻。

什么叫跟着大少爷来的?!

汐楠简直要被他急死,去拽了他袖子一把:“你不要断句,一连串说完!”

四顺这才把话说全了。

原来是杭州府内遭到倭寇袭击一事从朝堂传回徐家,特别是工部官员首当其冲,但徐砚前不久送回去的家书半个字都没有提,徐老夫人又急又气。

落榜在家继续苦读的徐立轩就自请缨,说要到杭州来看看,顺便来请教落脚杭州的一位大儒,算是游历增长见闻。

徐砚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也曾离家,来过浙江一回,虽然是带回齐圳这个亡命徒,但性子确实比以前有所改变。变得沉稳内敛。

徐家人都说是游历巧遇大儒受点拨,这才收了心性,一切向好。

而朝廷近三十年来进翰林的不泛南方考生,势头隐隐要压北方的举子们,所以徐立轩此行也算是合情合理。

徐家人实在也不放心徐砚,怕一般的家仆前来,带回去的消息也不尽实,再三商议之下就让他跟随到杭州办差的几位钦差一道。

这才有了四顺突然到无名居来的事。

初宁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杭州府里闹倭寇的居然影响那么大。

宫里又派钦差来了,徐家也派人来了。

她突然感到头疼。

四顺却欢喜得不行。刚才偷偷打量了一眼宋家姑娘,发现出落得越发|漂亮|精致,跟九天上的神女似的。

他跟了自家少爷那么多年,哪里会看不出少爷心思,少爷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已长成美人儿。

他当然高兴。

绿裳见姑娘默不作声,大概猜到她心里还膈应任家人的事,可大少爷也是无辜被牵连的。她只能替姑娘不失礼貌地问:“如今大少爷住哪里?”

“大少爷还在门房那里喝茶。本想听从三老爷安排的,哪里知道看门的老伯看了名贴后,带我来见姑娘了。姑娘,三老爷呢?”

你的三老爷不在家!

初宁好想就这么回一句。但想到两人千里迢迢地赶来,又是俸的老夫人的命,她也做不到因为讨厌任家人就把徐立轩无情赶到外头去,徐立轩在徐家很照顾她。

而且人家是来看徐三叔的。

她抿抿唇,到底是开口了:“快把你们少爷请进来,徐三叔不在家,说是明儿才会回来。我让哑伯给你们就在外院安排住处,徐三叔也住外院。”

有一道垂花门相隔,她了不得不出院子了。

四顺笑吟吟朝她道谢,汐楠便领着他往外走,请哑伯帮忙安排。

徐立轩就那么在无名居外院住下,就住到徐砚隔壁。

站在摆设精致的厢房里,他问四顺:“初宁怎么和你说的。”

四顺闻言直想偷笑,大少爷一路来,这都问四回了。

“就是宋姑娘直接让安排您住下啊。”

徐立轩再确认过一次,露出轻松的笑容来。

时过两年,当初略带稚嫩的少年已长身立玉,五官俊朗,气质温和。成了真正的翩翩君子。

这几年到徐家想结亲的人不少,但徐大老爷觉得儿子还未高中,不适合早早定亲。

如果对方定亲的姑娘近在及笄,你总不好让人等着,等你儿子高中再成婚。太过早成婚,免不得要分散儿子的注意力,所以再三考虑后,徐立轩的亲事就一直耽搁着。

至于想亲上加亲的任氏,在知道是二侄女陷害初宁后,也就歇了这个心思。再是娘家侄女,心眼太过多,她也不喜欢,何况她知道婆母绝对不会让任家姑娘再进徐家门。

没人操心婚配一事,徐立轩这两年来过得挺自在。眼下想着能再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心情自然十分好。

下人抬来热水,他沐浴过后又穿戴一新,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初宁。

结果等到厨房送来饭食,也没有小姑娘的消息,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

初宁那头安排好照顾徐立轩,便派了一个护卫去给徐砚送信,告诉他徐家来人的事。

徐砚收到信的时候,正跟着吴沐川,还有几位副将喝酒。

齐圳在他耳边小声说了来龙去脉,徐砚点点头示意知道。这时一位姓常的副将又朝他举杯,他微笑着也举杯,把杯中酒一抿而尽。

“和三爷喝酒就是痛快!不像别的文官,扭扭捏捏,推来推去!三爷该当将军!”

“这又喝多,开始胡诌了。徐大人可是要入阁拜相的人才,当什么又苦又累的将军!”

吴沐川笑着斥属下,满桌的人都在笑。

徐砚也跟着淡淡地笑,对着众人再度举杯,在大家要跟着再喝的时候轻声说:“徐某人突然有些要紧事,必须先回杭州,自罚三杯。”

说罢,面不改色连饮尽三杯,把杯子往桌案上一倒扣,朝吃惊看着自己吴沐川拱拱手。真那么离开了。

还坐在酒桌前的众人面面相觑,刚才开玩笑的人不确定道:“不会是属下真说错什么,叫徐大人不高兴了?”

吴沐川摆摆手:“他不是那种性子,你若他不高兴了,他肯定当场就发作你,起码能说得你不能回嘴。可能是真有急事......”

从这里赶回杭州,快马一个时辰的事。

不着急肯定按明天约定再离开。

可杭州能有什么事要徐砚半夜离开,难道又是他家里那个小姑娘?

吴沐川想得笑一声,抓了酒杯跟属下继续喝酒。

徐砚穿着玄色斗篷一路快马,齐圳好几回都被他甩在身后,心里不断嘀咕。不就是大少爷来了,也不是京城有事,三爷那么着急赶回去做什么。

初宁都快要睡着了,被院子里突然响起的吵闹声惊醒。她撩了帐子往外看,看到隐约投映在窗上的灯笼光,汐楠已去看动静,很快又折回。

“姑娘,三爷回来了。”

这个时候回来?

不是明早吗?

初宁忙趿着鞋子下床,徐砚的声音已经从槅扇传进来:“卿卿起来了吗?”

小姑娘嗳地应一声:“徐三叔稍等。”

然后屋里是窸窸窣窣地穿衣声,徐砚站在槅扇前神色明显一怔,旋即退到明间。

他这是着急什么,不过是来了个徐立轩,险些就失了规矩。

徐砚坐在椅子里喝茶,连喝几口才把一路来的急切给压下去,又恢复他平素云淡风清的模样。

初宁简单披了件柿子红的长褙子,出来就瞅到有些日子不见的徐三叔坐在烛火下,侧对她的清俊面庞依旧沉稳内敛,朝她看过来的时候还温柔地笑。

“徐三叔,您怎么那么晚回来了。”

徐砚窒了窒,旋即又淡淡笑着说:“收到你送让人送来的消息,你若不是心里有事,不会连夜还让人送消息。”

初宁被一眼望穿,吐了吐舌头,坐到他跟前:“我只是想着该早点告诉您,不是故意让您担心的。”

徐砚抬手,轻轻摸她的发。

她已经歇下了,一头乌发尽披在身后,他指尖下是细柔的触感,微微有些凉。

“把姑娘的披风拿着给她穿上。”

他看到她着急得只披了个褙子,回头吩咐汐楠。

汐楠应声,初宁也不阻拦,在边上偷偷抿唇笑。

徐三叔总是细心体贴的。

“徐三叔,我让徐大哥先住到外院了。”

“我听说了。”

“我如今也不好见他,所以没有露面,不知道徐大哥会不会生气。”

小姑娘皱着眉头,话里话外都是忐忑。

徐砚听着那句没露面,往椅子里靠了靠,身体呈放松态,看着烛火照出的光影说:“你若是还介意早些年的事,不见也罢,我自会跟他说明白。”

初宁得到支持,脸上又露出笑来:“其实和徐大哥没什么关系,就是想着大夫人,到底还是避着些吧。”

毕竟她又长了两岁,别的姑娘家已经开始说亲了。

徐砚闻言沉默了会,应好。

汐楠拿来披风要给小主子穿上,徐砚在这时站起身来:“快回去躺着吧。”

“您不再坐一会?”

他一双黑眸就凝在她俏丽的面容上,看到她眼里有期待,他不该再留下的,神差鬼使地却是先点了头。等看到小姑娘甜甜的笑,和脸颊浅浅的两个梨涡,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就点的头?

“徐三叔,您是不是吹风了?您快坐下。”初宁见到他揉额头,忙去扯他袖子,“汐楠,把薄荷膏拿来。”

徐砚知道她误会了,想要告诉她没有的事,小姑娘已推着他坐下,然后绕到椅子后,手指轻轻放在他太阳穴边。

“您再忙也要注意着身体,把自己累坏了,可划不来。”

小姑娘一边说着,手指适度用力,帮他揉按。

她离得他极近,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淡淡女儿香。徐砚猛地抬手去握住她手腕。

初宁被他吓一跳:“徐三叔?”

徐砚捏着她纤细的腕骨,将她手拉开:“怎么不喊三叔父了?”

初宁这才发现自己的称呼又换了回去,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就是觉得三叔父叫起来没有徐三叔亲近,可明明应该三叔父才是更亲昵的称呼。

她想得认真,徐砚侧头见到她困惑的样子,轻声说:“习惯怎么喊就怎么喊吧。”

“您......”

他又站了起来。

“我没事,你快回去歇了吧,有什么明日再说,明早我会晚点再去衙门。”徐砚说着又从袖子里取了一个巴掌大的海螺出来,“这个给你,渔民给我的,挺漂亮的,你拿着玩。”

海螺身上呈淡淡的粉色,烛火一照,壳背发亮,上面还有深浅不一的褐色斑点。

确实漂亮。

初宁欢欢喜喜地接过,朝他道谢。

徐砚这回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迈出门槛。齐圳紧跟在他身后,快走出院门的时候,回头看到小姑娘还抱着海螺目送他们离开。

齐圳说:“三爷,海螺不是你昨晚在海边走了半晚上才找到的。”

干嘛说是渔民给的。

徐砚回头冷冷睃他一眼,齐圳忙闭上嘴。

他不该多说话。

离开内宅,徐砚也没让人去问徐立轩睡没睡,径直回了自己院子,门一关不问外边事。

次日一早,初宁正琢磨着要不要请徐砚来用早饭,外头就传来脚步声。她探头朝门口一看,身姿挺拔的徐三叔就来了。

她眼眸一弯,甜甜地喊:“三叔父,您早。”

徐砚的脚步当即一顿,一双黑眸有着幽幽的光在闪动。

她怎么又喊三叔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宁:不是喊您徐三叔,您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吗?

徐砚再度揉额头:......

初宁:三叔父,您是不是又头疼了?

徐砚:不要管我,这叫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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