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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王艳

一行人来到了任老师的办公室,有保安在后面押送着那三个人,他们显得非常安静听话。

到了办公室以后,任老师让那三人闭口,他问了王艳事情的经过。

王艳终于把实情告诉给了老师们。

可儿在旁边听了,果真跟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其实事情很简单,简单中却透着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一切都是因为钱,一切都因为农村人愚昧守旧的思想使然。

王艳出生在东北某个贫困的小山村里,她是最小的,她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即便是这样,她的爸妈还是觉得生出来个赔钱货。

按理说,王艳是个女孩子,还是最小的。应该是家里最吃香的,但是她爸妈还是传统的老封建老思想,认为男孩儿才是他们自己家的人,生个女儿早晚都是别人家的,是个赔钱货。而且当时在农村,男人是最主要的劳动力,女人什么活都不能干,只是白吃饭而已,还浪费粮食。

没想到,他们家里就这个女儿后来有出息了。王艳从小学习就非常好,总是班级第一。

而他家三个儿子都是半途辍学,因为学不进去,贪玩,没长性。

换作别人家都高兴得什么似的,王艳家不一样,他们家穷啊!

三个哥哥早早辍学出去打工,也赚不了什么钱,只够维持生活的。

然后王艳爸妈就劝自己的女儿,让她干脆别念书了,在家干点农活,过几年就把她给嫁出去了。

王艳不听,还是要坚持读书。她爸妈说那就不给你学费,看你怎么读。

王艳去哀求三个哥哥,让他们把打工的钱省出来点给自己做学费,将来自己考上大学挣钱了一定把钱还给他们。

结果三个哥哥异口同声,和他们的父母口径一致,没钱。坚持不让王艳继续念书了。

最后王艳的亲奶奶见孩子可怜,用捡破烂的钱,硬是把王艳给供着考上了大学。那中间的辛苦,是不言而喻的。

其实是现在的人生活条件好了,真正体验过贫困的那一辈子人,是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艰苦的,所以他们格外珍惜现在吃的每一粒粮食,用水的时候也非常节省,淘米水用来洗菜,然后冲马桶。

而且他们仍然恨不得把一分钱掰开八瓣儿来花,这不是他们吝啬,是真正过过苦日子的人,知道今天的幸福来之不易。

反观现在的许多年轻人,从小长在蜜罐儿里,他们真的是一点儿苦都没吃过。不仅学会了铺张浪费,而且是变本加厉地铺张浪费。

跟人家韩国人学什么吃播,桌子上一大趟儿山珍海味,美味佳肴,那些东西足够七八个人吃好几顿的了。结果她在你面前表演一顿饭的功夫就吃完,做什么大胃王。

其实呢,她是一边吃一边吐。如果你看不惯人家,人家却振振有词,因为我有钱,我乐意,你管不着!

每每看到这些时,真让人不免觉得有些悲凉,一边吃一边吐,吐出来的每一口价值都够贫困地区的人吃一顿饭的钱了。

她们如此浪费食物,真希望这些人下地狱以后变成饿死鬼,永远都吃不饱,让她们一直吃,一直吃。

可是就在王艳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她奶奶因为长期辛苦劳累加上营养不良,年纪也大了,终于是熬不过这困苦的日子,撒手人寰了。

临终的时候,把自己这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下来的钱,全都给了王艳,让她收好,将来用作念大学时的学费,千万不能让她爸妈知道这事,否则,钱就会被他们抢走。

奶奶去世以后,王艳父母知道她马上就要去大城市里念大学了,那怎么成,飞出这个山沟沟了,还上哪儿能找到她。

于是就托村里的老媒婆给王艳说了个人家,那家人也都知道王艳,这女孩儿长得非常漂亮,他家人很满意,尤其是他们家三十岁了还没结婚的儿子更是哈喇子直流,对王艳垂涎已久。

三万块彩礼都收了,还有一些零七八碎的礼品首饰啥的。

王艳却逃跑了,人不知去向。

离开学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王艳逃离了那个小山村,她背包里只带着奶奶的遗像,还有几件简单的衣物走得。

她爸妈通过王艳学校才知道她大学的地址,寻思她开学的时候,指定能找到她,还能让她跑了不成。

他们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一个人来到大城市里的王艳死活,这几个月王艳是如何过得。

王艳来到H市以后,找到了一家比较小的餐馆,央求人家老板收留她在这洗碗端盘子,工资可以少要点,只求供吃供住就行。

老板人还不错,王艳也是遇到好人了。收留了她,对她也很好,给她开了满勤工资,还给她地方住。

王艳这样打了三个月工以后,才来到H市XXX大学报道的。

这三个人中,年轻点的那个就是王艳的未婚夫,一个猥琐的男人,不学无术,又懒又馋又好色,还不乐意干活。

王艳如果嫁给他,一辈子那算是毁了。可她狠心的父母,只把她当做赚钱的工具,对她一丝的感情都没有,明摆着为了钱,把自己家孩子往火坑里推嘛!

三万块钱足够给三个儿子娶媳妇的了,到手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吗?这钱说啥也不能给人家退回去了。

这对狠心的爹娘和他们未来的女婿,当然只是他们承认的女婿,坐着绿皮火车,没舍得买卧铺票,几天几夜终于坐到这么大一个城市,H市。

为了来时的火车票不能白花,必须不能白来一趟,一定得把这个女儿拽回去。

两位老师加上蓝可儿,还有一旁的保镖都听明白了。他们对眼前的王艳,报以深深地同情。

这个可怜的女生,难道她的命运就该回到那个大山沟里,嫁给那个无赖的男人,水深火热般地度过自己的一生吗?

“不!”

王艳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师,看着蓝可儿,“我绝对不要跟着他们回去!求求你们,救救我好吗?”

她死死地拽住辅导员任老师的衣角,不肯放手。

王艳说完以后,她母亲开口说话了:“任老师,我们只是来想带走自己的孩子,这学我们不念了。反正她奶奶留给她那点钱,也只够一个学期的学费,我们真没钱再继续供这个大学生了!”

她又转过头对着王艳说:“艳儿啊,听话,跟爸妈回家吧!”

说着,就上手来拽王艳。王艳连忙躲闪她妈妈。

任老师看着可怜的王艳一直往后躲,他上前把王艳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王艳父母,你们这算什么?给孩子包办婚姻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整一些这个封建残余的东西,你们这样做,耽误的是王艳一辈子的幸福,你们于心何忍啊!”

“今天无论如何,你们都没有权利带走王艳,她既然已经来学校报道了,学校就要对她的安全负责,遵从她自己的意愿。”

王艳她爸一看这老师是不答应啊,他的虎劲儿上来了,嘴里竟然骂咧咧地说:“凑,我说她老师,你算个老几啊!王艳可是我们家的孩子啊!我们想带她回家你管得着吗?”

说着又要动手去拉王艳,旁边那两个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保安可不是吃素的,上前一把拉住他。

其中一个操着一口纯正的东北普通话说:“我告诉你啊!这是在学校,而且是大学的学校,不是你们农村那旮沓,不是说你想怎样就怎么样的!最好老实一点给我!”

这几句话可够不客气的了,这王艳她爸生平可最怕的就是穿制服的人,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气势,瞬间蔫了下来。

任老师说:“今天我把这话撂这儿了!你们今天谁都甭想把王艳带走!她还要继续上课,请你们没事儿的话赶紧坐火车回去吧!”说着就要让两个保安把他们轰出去。

突然那个王艳的未婚夫不干了,他拽着王艳她爸的衣服角说:

“叔,你们今天不把王艳给我拉回去结婚,现在就把我们家随给你们的彩礼钱3万块,外加上一些礼品也有三千块钱了,现在还给我!不然的话,你们一家人以后都甭想消停了!”这家伙半天没说话,一说话就憋着个大屁啊。

一说到钱上,可杵到王艳的爸妈的肺管子上了,这三万多块钱那可是家里儿子娶媳妇的钱啊,那吃到嘴里的肉还能吐出去不成。再说那钱已经花了一部分了,盖新房子给儿子娶媳妇,地基都打好了,难道把钱退回去啊?拿什么盖房子啊?

这怎么可能退回去嘛!

王艳爸妈什么保安警察也都不在乎了,死活地要去拉走王艳,说你今天必须得跟我们回家去。

保安慌忙上前拦,这屋里的人都要动起手来了。

“行了!王艳爸妈!你们先住手!咱们有事儿好商量行吗?”任老师大喊一声。

发觉没管用,她爸妈好像疯了一样无所顾忌了。

“你们不就是为了钱才把自己孩子送给人家当媳妇的吗?这钱我们出给你!行不行?”

“钱”这个字一出口,真的管用。

她爸妈立刻停下来不闹了,目光热切地看着眼前的任老师。

任老师和孟非老师小声商量了一下,然后对着王艳她爸妈说:“不就是三万五千块钱吗?我们给你出,你们拿着钱还给人家。然后请你们消失,王艳这大学四年,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大学校园里,让她安安稳稳地把这个大学念完。之后你们愿意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我们老师不再管这事儿了。”

“如果你们能保证,这个钱给我们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间,你们再过来,把钱给你们拿着,立马走人,行不行?”

王艳她爸妈一听,还有这好事,钱不用自己还,有人帮着还,那还在这儿浪费口舌干嘛?弄不好那俩警察再生气,拿枪打死俺们咋办啊?赶紧见好就收吧!

于是,他们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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