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金枝大叫一声,双手搂住了夏侯鸢。
而夏侯鸢也是反手搂住金枝的腰,二人一直往下坠落。
耳旁是呼啸的风,冬日里的风最是寒冷,这寒风犹如冰刀一般刮擦着二人的脸颊。
下坠的速度如此之快。
她还来不及想什么,就觉得脑袋发晕双眼被飞扬的发丝扰的睁不开眼。
蓦然抬眸,夏侯鸢隐约中看到了一个人。
从天而降,踩着崖壁似乎拼尽全力,只为快速服冲到自己面前。
玄凌………
她心中期待来人是否就是韩玄凌。
果不其然,待到二人距离拉近后,那一张冷如寒霜的脸近在迟尺。
韩玄凌伸出左手将她二人揽入怀中,紧接着,朝着崖上一甩衣袖,霎时间右手的袖中便射出了一根带着绳索的袖剑。
“哐当”一声。
袖箭射入陡峭的悬崖之上。
深深的扎在了崖壁的缝隙里。
三人顿时停止下坠。
“鸢儿,还能坚持住吗?”
韩玄凌一双冷如寒冰的脸正对着金枝,可眼睛却是一直看向夏侯鸢。
那眼底的担心和心疼,让金枝尘封的心沉闷的如同溺水之人。
自少时,与韩玄凌相见,金枝的心底就对他生出了一丝好感。
就算得知韩玄凌灭了自己的母族。
她虽气愤,可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恋慕强者的心。
在匪寇山,接触到了同为将军的夏侯杰,让她萌生了一丝幻想,如果嫁给夏侯杰,可以让自己和妹妹在韩国立足,是不是就可以再次见到他?
果然,事情真的如她想的那样。
她真的再一次,见到了心中的那个人。
可是这个人变了,他变得不再冷漠,变得不再无视他人。
至少他现在,看着夏侯鸢的时候,眼底滚烫的温度,是自己永远也达不到的。
“玄凌,你一直要抱着我们,你的伤?”
“无碍,你可还好?”
韩玄凌紧绷着的脸不难看出,他也是一直在隐忍,明明胳膊几乎快好了,可这突然的下坠拉扯,将他肩头的伤又崩裂开来。
可他仍然不放心夏侯鸢。
今日一袭藏蓝色袍子,右肩头慢慢被渗出的血液侵蚀,变成了黑色。
“嗯,我没事,多亏了金姨娘。”
听到她提起金枝,韩玄凌这才转过头垂眸看了一眼同在他怀中的金枝。
“王爷,谢谢………”
金枝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开口道谢,与他的目光对上,下意识撇开眸子。
目光落在他肩头已经变色的袍子上,微微有些心疼。
“不用,本王要谢你救了鸢儿。”
韩玄凌只是扫了她一眼继而仰头看向高处的绳索。
似乎声音也并没有因为他口中的谢,起了什么温度。
虽是如此,可金枝却是满足的。
几人所在的位置距离崖顶约有一丈来高。
要是以前的韩玄凌轻轻松松就可以一跃而起。
可如今他怀中有两个女子,而且他的右手还受了伤,。
尽管如此,他的右手还用着全力攀拉着绳索。
可就算竭尽全力,却也只能维持着现在这样。
今日他早早地就安排了见一去做别的事情。
在接到了绿翘托人带来的消息时,他马不停蹄的就往相国寺这边赶。
一路打听,终于在她二人要坠入崖底之时,恰好赶到。
可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
“鸢儿,我体力有限,现在我只能将一个人丢上去,你们自己商量。”
夏侯鸢心下一沉,玄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让自己做选择。
怕是,他已是强弩之末了。
“让大小姐上去吧我没关系的。”
金枝率先开口,韩玄凌并没有接话,只是看向夏侯鸢,等待她的回答。
她眉头紧皱,眼神不曾离开韩玄凌肩头半刻,被染了血迹的袍子,上面的血迹扩散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不能再犹豫了!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玄凌,让金姨娘先上去吧,她救我在先,若不是为了救我不会掉下来,如今有一线生机,我希望她能上去。”
韩玄凌点点头,这和他自己想的一样。
他知道也了解,夏侯鸢一定会把机会留给对她有恩的人。
面前的这个女子救了她,她就是这样,从来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可是我上去,你们怎么办?”
金枝急了,这么久才与韩玄凌正式重逢,虽然他根本就不认识自己。
但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在自己眼前呐!
“鸢儿,抱紧我。”
韩玄凌嘱咐了一声,夏侯鸢便连忙伸出两只手抱紧了他的腰。
而韩玄凌则腾出了左手,伸手抵住了金枝的腹部:“得罪了。”
他垂眸看向金枝,冲她是点头致歉。
还没等金枝反应过来,下一刻她便已经被韩玄凌用力的抛向悬崖之上。
金枝被高高的抛日,眼见自己与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下一刻她便重重的摔在了悬崖边上昏了过去。
刚把金枝扔到了悬崖上,韩学林的左手又重新搂上了夏侯鸢的腰,让她紧贴着自己。
“玄凌,你的胳膊?”
她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韩玄凌的伤口。
“没关系,我还能坚持。”
韩玄凌此刻脸色苍白,就连呼吸也粗重了许多。
即使他不说夏侯鸢也知道,一定是非常的疼痛。
崖壁缝隙里的袖剑由于重量的缘故,已然松动,正一点一点往外掉脱落。
“铛”的一声。
插在崖壁上的袖剑骤然脱落,二人如同风中落叶一直往下坠落。
不知为何,明明和之前一样,都是往下坠落。此刻的夏侯鸢内心却是异常的平静。
她二人向下坠落,韩玄凌原本是拥着她的,可在下坠的那一瞬间,翻身将夏侯鸢护在胸前平卧在自己的身上。
“嗯?你这是干嘛?反正我们掉下去,要么摔成肉饼,要吗就掉在湖里淹死。”
她觉得韩玄凌这个举动虽然暖心,但是死亡在即也无法补救。
韩玄凌轻笑一声,眉目柔和:“我知道,但至少摔成肉饼的时候,我垫在底下你也不至于摔的太难看。”
耳旁呼啸的风,将他的声音带入了夏侯鸢的耳孔里。
在这人生的最后一刻,她的心彻底静下来了。
她抿唇笑着,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将头贴在韩玄凌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静待死亡。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能打情骂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