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鸢也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对一个女子如此温言软语。
不经目光看向母亲的院落。
母亲月份大了行动不便,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哄着母亲。
到底新欢与旧爱,被眼前的男人诠释的如此赤,裸。
“郎君,玉叶呢?怎么没见玉叶出来接我?”
金枝,一把拂掉夏侯杰揽着自己的手,踮着脚看向身后的院落。
发现玉叶一直没有出现。
听到了金枝提前玉叶,夏侯鸢想起了三妹夏侯萱:“是呀父亲,三妹呢,我回来了三妹在哪里?”
夏侯杰这才长叹一口气,一直锤打着自己的手心:“玉叶她们还没回来,我也是担心已经派人四下寻找;如今你们回来了可玉叶二人还没找到,天黑成这样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金枝一把捂住自己的心口,难道下午的时候。自己心口忽然这么痛,就是因为玉叶出了事?
“郎君,你快点想想办法,我不能没有玉叶,玉叶是我的妹妹,我可答应过阿娘,一定要照顾好她的。”
夏侯杰见金枝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那一颗颗眼泪如珍珠一般。
从脸颊滑落到地上,叫他心疼的紧。
连忙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好生安慰:“好好好,你别怕,郎君我已经派人去全城搜寻一定会将玉叶好好带回。”
夏侯鸢动了动唇角,这只提玉叶不提三妹的。
话到此处,陶氏从北跨院跑了出来。
鞋子都掉了一只,奔到了夏侯鸢的面前,未到跟前便脚一崴瘫坐在地上。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萱儿,萱儿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这个时候她还没回来,妾身担心,妾身………”
夏侯鸢心里一疼,连忙走过去伸手扶起跌坐在地上的陶氏:“陶姨娘,你先不要担心,玉姨娘和三妹比我们早回来两个时辰左右,如今还没有到,不知道是不是走错了路。父亲已经派人去搜寻了,你先不要担心好好待在家等结果好吗?”
陶氏沾了沾自己的眼泪。
颤颤巍巍的抓着她的手不住的点头,只是,自己怎么能不担心?
一个女儿家天色已经全黑了还没有回来。
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夏侯雪与谭氏姗姗来迟。
在冬日里,谭氏脖颈处围了一条灰色狐狸毛围脖,一身端正的上袄加马面。
自从金枝玉叶进了府,谭氏的穿着就不再像以前那般风尘,如今更是像高门大户的主母一般。
怕是自觉自己不能够像金枝玉叶的舞姿一般妖娆卓绝,自惭形秽;所以改了风格,只盼能够让夏侯杰见到自己也是有实力做主母或者平妻的。
由夏侯雪扶着,她二人下了台阶慌忙走来。
“在西跨院就听说了是大小姐和金姨娘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老爷放心了,大家都放心了。”
夏侯雪在她身旁并没有说话,只是附和着母亲说的话点头。
“谭姨娘说话就是滴水不漏,二妹明明是说要等着我一起回来,等到长姐有危险时,竟找不到二妹的下落!倒是金姨娘不顾自身安危,舍身救我。
“想到此处,长姐的心里还真是一阵失落,金姨娘进府的日子并不长,尚且对人能够真诚至此;二妹,反观你,我和金姨娘出事的时候,二妹你在哪里?”
夏侯鸢忽然走近,垂眸看向夏侯雪的那双鞋子,低声说道:“二妹,你知不知道山顶的石子容易卡住女子的鞋底,走起路来格外的硌脚不说,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她并不能够确定是否就是夏侯雪推了金枝,或者就如金枝说的那样,是不是王若雪去而折返推了她灭口。
她只能用这样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去试探。
夏侯雪笑了笑,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似乎将双脚缩进了裙摆里。
而谭氏则上前一步,挡在了夏侯雪的面前。
“是吗长姐,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一定会生气,可是我是一个女子,我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只能先驾车回来,禀明父亲再由父亲出兵去搜救呀。”
“二妹,你明明知道夏侯府离离相国寺有一个多时辰的路,在这一个多时辰里,若是我和金姨娘等着父亲来救,那我二人不是早就跌落悬崖被水淹死,就是下坠的过程中触石而亡吧。”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相让。
谭氏瞥了一眼夏侯杰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愈加的难看。
只因为金枝和夏侯鸢一同回来,毫无征兆的这金枝竟和夏侯鸢站在一起。
若是如此,那自己就多了个敌人。
“好了雪儿,这件事你做的不对,也许就像大小姐说的那样,你即使再害怕也不该私自跑回来搬救兵。”
虽是训斥了夏侯雪,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夏侯鸢胡搅蛮缠。
夏侯鸢回头看了一眼金枝,二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便都知道此事怕是夏侯雪与谭氏脱不了干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谭氏身边的庞原。
他跑了过来,刚想开口如计划的那般,便见夏侯鸢好端端的站在那。
不由得一怔。
不知这消息是否还要继续再传下去。
夏侯杰注意到了他,眉头紧皱若有所思:“此人是谁?这似乎我回府多日头一次见到他,我记着府上没有这号人物吧?”
谭氏慌忙走过来,朝着夏侯杰福了福身,这才解释道:“老爷,他是妾身少时所识之人,我二人同一个家乡的;老爷不在的时候他特地从家乡前来投奔于我,我见他可怜便收在了院内做一名管事的。
“此事,还没有请教过大小姐,便私自做了决定,实在是见昔年好友落魄至极,觉得不忍心。”
夏侯杰并不是什么小心眼儿的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人。
见到谭氏给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便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接着走到庞原的身边。
庞原低头不语,一没行礼二没叩拜,只是颔首低头站在那。
虽低着头,可那腰背却挺得笔直。
“说吧,你刚才脚步匆忙,显然是要来说事儿你要说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