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等到夏侯鸢再醒来时,身侧的韩玄凌已经消失。
她微支起身子,斗篷从肩头滑落,颈项肩头,还有那胸前遍布吻痕。
她脸一红赶忙起身取来衣服快速穿好。
她的伤口,多处只是擦伤,经过一夜在火堆旁烘烤,甚至已经是慢慢凝固结痂,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韩玄凌的身体。
她穿戴好走出洞外。
雪已经停了,她左顾右盼,这才发现韩玄凌站在湖边。
水天一线,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山头上都被大雪覆盖,银装素裹;明晃晃的格外的刺眼。
她抬手遮在额前,眯缝着眼睛,却见几丈之外韩玄凌一身黑袍站在雪地里,尤为的醒目。
提群朝着他的身边走去。
此地他二人皆不熟。
这悬崖之下连接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
夏侯鸢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声音被风向韩玄凌的耳边。
还没到跟前,他便含笑回头,目光落在颈肩之处,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竟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那原本冰冷的眸子,也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柔和。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他伸出左手递向来人,夏侯鸢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左手上,被他一把拉了过去,靠在他怀中。
“我醒来,找不着你,所以有些担心,你怎么样了,胳膊还能坚持吗?”
她偏头看向面前之人,那肩膀本来就被自己的父亲给砍成重伤,如今又因为自己已然断开,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说服自己不去责怪自己。
“我没事,只是我们现在要上去,应该是很困难,这周围地形我不熟悉,而且我们按照悬崖上原路返回的话,更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
“那可怎么办?母亲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若是此番她知道我失踪了,会不会动胎气!”
韩玄凌沉声,他当然知道夏侯鸢的意思,他也是这么想的,此番这件事情,若是被她家里的有心人知道定会生出一些事端。
“玄凌,我们没有留下记号,见一他能找到吗?你来时,有告诉他吗?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现我们掉下去了。”
韩玄凌点头:“我虽然没有特意留下证据,可尔十山附近的火堆以及打斗留下的痕迹,一夜未归;他定然能够寻来的,再说也没有人把打斗的痕迹给掩埋不是吗?”
是呀,如此一来那见一若是找到了悬崖附近就简单的多了。
“可是,这个时候有人找你找不到怎么办?摄政王和靖安王的形象不能够同时出现吧?找不到你,会让人怀疑的吧。”
“所以我早就安排好了替身,与我身形差不多,在我是摄政王的时候,他就是靖安王。好了,昨夜你也没有休息好累着了吧,现在赶紧回去休息………”
一听到昨夜,夏侯鸢脸一红。
连忙挣脱开他的胳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昨夜什么昨夜?昨夜,说的好像你不累一样!”
说罢,她便扭头转身又重新回到洞内。
韩玄凌轻笑着摇头,确实,自己昨夜累得够呛,一只手……
可跟她在一起,却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转身,他追回洞内又与夏侯鸢厮磨在了一起………………
夏侯府。
夏侯鸢一夜回归。
现在,京城内戒备森严。
有传言摄政王于昨夜失踪了。同为失踪的还有夏侯杰的嫡长女夏侯鸢。
夏侯杰沉着脸坐在前厅。
每半个时辰报一次信,却始终没有自己女儿的下落。
谭氏带着女儿夏侯雪摇着团扇走了过来。
大厅内就他们三人。
她双眸一转略有些委屈:“老爷,大小姐失踪,而且是跟这摄政王一起的。咱们大小姐会不会名声有亏?而且雪儿昨日也被勐禽惊着了,你看看,手都被划伤了!老爷你也不安慰安慰雪儿。”
夏侯杰本就心烦意乱,见她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恼怒起来,额前青筋勐跳几下,一拍桌桉:“你身为夏侯府的二夫人,整天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言辞,你看看雪儿被你教的,你就跟你教育出来的女儿一样,拿不上台面!”
谭氏面色一沉,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女儿被夏侯杰拿出来和顾氏的女儿相提并论多少回了?
“妾身就不明白,大小姐自己走失的,关妾身什么事?雪儿是我的女儿,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去关心她,难不成我这做母亲的不能向你来讨要对女儿的关心吗?”
“哼,关心?”夏侯杰冷笑一声,“你这样落井下石的女人,还有脸扬言关心?”
谭氏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脸上依旧笑颜如花。
落井下石?
他夏侯杰去剿匪带回来两个年轻的姨娘时,怎么没看他提过他自己!
要不是他夏侯杰贪财好色,那年轻的玉姨娘又怎么会裸死在破庙里。
“老爷,你有没有想过,很多的事情你都在怪妾身,可妾身从来就没有埋怨过老爷你。妾身一直敬重夫君,可老爷你从来就不认可妾身。
“你若是不喜欢妾身,当初又为什么将妾身从流匪的手中截出来,当初老爷也是承诺过好好会对妾身的,怎么如今摇身一变,妾身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
“从昨日到现在,妾身的女儿也很恐慌,她被那尔十山上的野兽所惊,还被割伤了手。老爷你又何尝问过我们的女儿?她也是你的孩子啊。”
“谭絮,我告诉你,我夏侯杰所看重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女儿,而是能为我夏侯家带来无上荣耀的人。看看你的女儿,她能做什么。
“她能做的只不过是和自己的姐姐抢男人罢了,你看看她在六皇子面前颜面尽失,爷让老夫颜面丢尽!只不过是被野兽伤到,这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
话毕,就听见门“吱呀呀”一声被推开了。
陶氏端着碗糁汤走了进来。
见谭氏也在这,脚步微挪疾步走了过来。
“谭姨娘也在这。”
她将糁汤放在夏侯杰面前这才问道谭氏。
“哼,她来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罢了。”夏侯杰伸手端起面前的糁汤轻抿了一口,眉头直皱,“罢了,撤下去吧,没什么胃口。”
“老爷,你现在不吃不喝,可是大小姐还等着老爷去救,老爷不存着体力等着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