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夏侯鸢与韩玄凌二人又重新来到了悬崖下。
这几丈高的悬崖之下的地方,正是韩玄凌和夏侯鸢一同坠落的地点。
“主人,我来带来了绳索,不过我要先上去,将绳索固定,等我准备好,主人你和夏侯小姐再………”
他刚想要叮嘱,就见韩玄凌的抬手制止了。
“不用,你先带鸢儿上去,将她安全地送回夏侯府,然后再来接本王。”
“可是主人你的胳膊耽误不得。”
“本王没事,鸢儿的母亲正在生产的时候,若鸢儿不赶紧回去,母亲定然会不放心,方大夫之前说过会难产,只有鸢儿回去母亲才能心里安定,一心一意生产。”
见一点头,可夏侯鸢犹豫不决:“可如果我先走,你怎么办?”
“我不重要,你先赶紧回去守在母亲身边,余下的我们明日再说。”
“可是……”
她虽担心韩玄凌的伤势,可就像他所说的母亲现在正在生产,还不知道谭氏母女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母亲,这二人不容小觑。
“好,解决了母亲的事情,我一定去城楼处找你。”
韩玄凌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
等她说完,见一便用随身携带的绳索将她的腰捆牢。
“得罪了。”
他冲着夏侯鸢点头,便在韩玄凌的注视之下带着夏侯鸢飞身上了悬崖峭壁,几个跳跃,便带着夏侯鸢飞离这危险之地。
悬崖之上,见一早已准备好了马匹,一个飞身拉着夏侯鸢的胳膊将她带上马,二人共乘一骑飞速赶往夏侯府。
一路疾驰。
…………
此时的夏侯府内院鬼哭狼嚎声一片。
下人们手忙脚乱,端茶倒水。
见一将她送到门口,便骑着马转头重回原地去接韩玄凌。
她提着裙摆跌跌撞撞,衣衫褴褛的扑进门内跌坐在地上。
“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
一群下人连忙过来伸手扶她。
一个个激动的不行。
夏侯鸢点头,由她们扶着连忙朝着顾氏的院子奔去,头上的钗环尽数掉落,发髻松散,虽整个人蓬头垢面,可容颜依旧是绝色。
“父亲!”
她奔到顾氏的院前,倚在院门边开口唤了神器声。
夏侯杰闻声,勐然转过身去就见到夏侯鸢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说不心疼是假的,那好歹是他的长女。
他连忙奔过去,伸手扶住了她的双肩:“鸢儿,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几日都去哪儿了?你母亲难产你知道吗?”
“我掉下悬崖了父亲,就在围猎日月,有一个人推我下了悬崖,我落入湖中侥幸未死,历尽周折我才回来,我能捡回一条命算是神明卷顾。”
“你说什么?竟然有人要杀你?”
夏侯杰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前确实听人说,摄政王出事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自己的女儿是和他在一起吗?
他想问,可是回眸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又将心中的话吞下。
“你快去看看你的母亲,为父………”
“老爷,摄政王回来了,丞相传来消息宣大臣进宫。”
这么快吗?
自己前脚才回来,后脚玄凌就已经回到了皇宫内。
只是母亲生产,生产时父亲不在身边可以吗?
“我知道了。”夏侯杰沉闷的应了声,看了一眼顾氏的屋子。
里面灯火通明,稳婆刚刚已经进去了,可是到现在除了顾氏的哀嚎声不断。
以及那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着,什么自己也做不了。
“你守好你的母亲,为父这就进宫一趟。”
说完,他拍了拍夏侯鸢的肩头,五指微微用力捏了下她的肩头,转身就走。
“大小姐你没事吧?”
金枝走了过来,见她呼吸声急促,料到她定然是一路狂奔回来。
发丝凌乱不堪,金枝抬手替她理了理头发。
“金姨娘,你的手怎么了?”
夏侯鸢瞥见她的手,手背直到虎口处有一条疤痕,那模样似乎是被刚被动物咬伤,又似乎是被刀剑划伤,伤口整齐却凹凸不平。
金枝缩了缩手,用衣袖遮挡有些尴尬:“那日你失踪,二小姐去找你的时候遇上了勐兽,我二人皆被勐兽咬伤。这个疤痕也是我在推搡二小姐的时候被勐兽的尖牙划伤的,这个疤痕怕是会跟着我留着一辈子了。”
说到这,她的手不禁抚上这条疤痕。
哪个女子不在意自己的手上是否是光洁亮丽,谁又希望会留个疤痕。
“你的意思是夏侯雪她手上也有疤痕?”
夏侯鸢闻言直接想到了那个用力挥着刀砍藤蔓的蒙面女子。
狐疑地看着面前的金枝。
金枝点点头好奇的问道:“大小姐,你是有什么线索吗?你失踪时阖府上下的人都在全力寻找,只不过二小姐离开了一小会儿,我们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你说她曾独自一人离开?金姨娘你可知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金枝细细思索,回头瞥了一眼谭氏,就见对方咬牙切齿恨恨地看着自己这边,小声的对着夏侯渊说道。
“具体我也不得知,不过她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了,她回来的时候确实是从山里那个位置回来的,而且手上受了伤,当时身后有勐兽追她,我为了救她也给我自己的手弄了伤。不仅是我的手,还有我一条胳膊也弄伤了,时间上我不知道,不过我能知道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天已经黑了?
提及此处,她脑海中不经浮现夏侯雪的身影,同那个蒙面女子做对比。
像也不像。
她的目光看向面前的金枝,依稀记得那夜的女子,手脚干净利落沉稳的很,似乎与面前的金枝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是,又不大像。
毕竟金枝救过自己,也没有理由要害自己。
而且金枝的手上那条疤痕并不像是被自己咬伤的,确实与坚韧又锋利的东西划伤的伤口一样整齐。
“都让让,都让让,稳婆来了──”
稳婆手脚麻利的从院门口一路小跑,也不顾行礼,直接进了顾氏的院子。
她本是不在意的,只不过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稳婆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