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在听到夏侯杰说出这一番言论之后,彻底的绝望了。
从头到尾,自己做的这些事都只是为了能够和平妻之位的距离更近一些,可是夏侯杰今日却对自己说,这一辈子都不会设平妻之位,就是为了那个顾氏?
“老爷,妾身虽是妾室,可也有一颗向上攀爬的心,有哪个女子不想做正室?又有哪个女子甘心做人妾室?就因为妾身做了老爷的妾室,雪儿才会是庶女。难道老爷不知道,庶出有多难?妾身到底哪里做错了,让老爷如此嫌弃?妾身一直不过是想要做个平妻罢了,就是因为这个婆子的话,老爷你竟怀疑妾身?”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肯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谭氏听到他说肯定,捧腹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而这一刻,她却不再担心夏侯杰的刀刃会不会划伤自己的肌肤。
这么多年苦心筹谋的一切,在今日从对方的嘴里说了结果。
笑罢,她抹了一把挂在颧骨上的眼泪:“老爷这么猜测对妾身也太不公平了吧。若真是妾身做的,此时计谋已经败露那妾身绝对会承认,可不是妾身做的这就是栽赃,因为妾身有野心所以你们都栽赃我!
“这府中有几个人是真心地?是你陶姨娘还是你金姨娘?你们也为人妾室,却要装作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你们比我还要虚伪。”
谭氏双眼一闭任由夏侯杰处罚:“既然老爷认为是妾身害了夫人,那老爷的刀就划开妾身的喉咙为夫人偿命就是。”
夏侯杰脸上一寒:“你这是在,威胁我?”
“妾身不敢,只是妾身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不想再挣扎了,太累了,原本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算计别人,可今日却实实的被别人给算计了。
见她如此,夏侯杰心一横,刚要说的什么,只见谭氏忽然往地上一倒昏了过去。
“谭姨娘怎么了?”
夏侯鸢摇摇头,见金枝这样问,她也着实好奇,明明父亲就要杀她了,或者将她以谋害主母的罪行遣出夏侯府,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晕了过去。
“来人,去找大夫了。”夏侯杰收回刀,喊了一声,很快便有人将谭氏接回了北跨院。
这出闹剧在顾氏的院子里算是告一段落。
见一提着那稳婆也是快速离开了夏侯府。
“父亲,母亲生下了一个弟弟,母子平安,只不过,母亲这次伤很严重,怕是要将养百余日了。”
夏侯杰听闻生了一个儿子,心中欢喜非常连连点头:“好,很好,你母亲确实要好好养着,来人哪快去夫人的娘家报喜,说夫人诞下嫡子请他们过来住上些时日陪陪夫人。”
顾氏的娘家并不在这京中,而是在潭州。
这潭州,也是陶氏的娘家,只不过陶氏家境贫寒在偏远村落,这顾氏却是潭州数一数二的富商之女。
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在十多年前,夏侯杰途径潭州时,顾氏的父亲不仅家财散尽支持他,甚至将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嫁给了他。
是,夏侯杰确实有了出息。
可男人终归是男人,改不掉那喜欢新鲜的毛病,在顾氏有孕时,就将谭氏接回了府中。
这谭氏当年也是只不过是戏子罢了,各种小曲儿唱的那叫一个妙。
勾的男人魂不守舍的,这其中就有夏侯杰。
“你怎么样?痛吗?”
待夏侯杰走进屋内,夏侯鸢这才将韩玄凌拉到了一边,小声询问。
韩玄凌摇摇头,又抬起左手轻轻揉了揉她本就凌乱的发。
回来这么久,韩玄凌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急着赶往夏侯府,生怕她应付不过来。
而她此时还是衣衫褴褛的模样。
“你去梳洗,这衣服全都破了,天寒地冻可别受了风寒。”
说着便解下了自己的斗篷轻轻地披在了夏侯鸢的身上。
金枝不动声色盯着他,跻身过来:“王爷,你没事吧?”
韩玄凌拧眉,转头看向问话的金枝,只是一瞬便回道:“没事,多谢这位姨娘记挂。”
本是想要关心一下,问候一下,却没想到对方直直的称呼自己一声姨娘,这倒是提醒了金枝,自己现在已经是夏侯杰的女人了。
陶氏走了过来:“大小姐,既然没什么事儿了,妾身就先回去了,萱儿还躺在床上妾身还要回去照顾她。”
“三妹好些了吗?”
听到了夏侯萱还躺在床上,她便想起之前摔落下马车的事情。
陶氏点点头笑说道:“好多了,比起以往这一次老爷挑了不少名贵的药材送来,夫人也送来了各种滋补的物品。萱儿此次因祸得福,得到了老爷的关注。”
后院女子,穷极一生都在渴望着丈夫的注意。
陶氏没有背景,母家也只是穷家小户。夏侯杰疼她一下,她便是只能得这一下。
就如同这藤蔓一般,缠绕着大树,依傍而生。
“帮我带句话给三妹让她安心休养,别的事不要多想,这次的事情就不要告诉三妹了,我担心她知道了我掉入悬崖会不顾及自己的伤势就赶忙过来看我。”
陶瓷点点头,这个她也是知道的,自己的女儿和大小姐交好。
微微福身,转身离开。
夏侯鸢与韩玄凌站立在此,简单交代几句话。
“我先去梳洗,你去花园等我会。”
韩玄凌点头目送着她离开,可金枝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没有搭理金枝,抬脚走出院子来到了夏侯府的花园。
缓缓坐在了石凳上,目不斜视紧盯着远方那座石桥。
金枝跟了过来,脚步迟缓来到他身后。
“王爷是不愿意见到我吗?”
韩玄凌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一般。
见他不搭理自己,金枝咬唇上前一步坐在了他面前。
“王爷,你是忘记我吗?是我啊,我是阿黛汐。”
韩玄凌动了动唇,目光落在了金枝身上:知道。”
“你知道?王爷还记得我!”她喜极而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还记得自己,这是不是代表在他心里有自己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