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当然是知道大小姐你其实与我一样不知该怎么去做,可是我总是想着中原所说的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两个人在一起这计划总是会更完善一些,我一个人这些日子抓耳挠腮,始终想不出一个稳妥的办法。”
办法?
没由来的,夏侯鸢听到了这两个字只觉得呼吸一滞。
办法,金枝是什么意思?
她在知道谭氏做出这种肮脏事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和父亲挑明,也没有找到谭氏去警告威胁,而是很聪明的找到自己,向自己寻求解决的办法。
“金姨娘,既然你说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是你的朋友,那可否将实情告诉我?好歹我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你我才能重新合计一下。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实在不相信你告诉我你什么计划都没有,只是单纯的来告诉我说是谭姨娘与人苟合。”
金枝微微一愣,搓着双手的左手忍不住将自己的右手腕攥得紧紧的。
屋子里只剩下木炭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金枝作为姨娘,屋子里的木炭是三位姨娘屋子里最多的,而且还是优质的木炭。
其地位和待遇几乎要赶超到了作为主母的顾氏,这一点夏侯鸢也早就看出来了。
恐怕到时候谭氏刚刚被解决掉,眼前的金枝就会立刻上位。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玉叶的丧事办完之后,夏侯鸢总觉得眼前的金枝与众不同了;待人处事不再有异域风格,而是渐渐的更像是中原人。
如今父亲虽将家中管家的权利交托给自己,那是因为母亲有孕生了孩子行动不便。
可之后呢?
母亲从月子中出来。
自己报完仇和玄凌厮守。
届时母亲又要照顾孩子,到时候这家中主持中馈的权利怕是会落到眼前的女人身上。
不对!
“我当然是有所图的大小姐,不瞒你说玉叶死的时候那副惨状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夜不能寐,终于让我搞清楚了幕后的主使是谁。
“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让她好过,如今拼了命的得到了谭氏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无论是老爷的宠爱还是谭氏一直梦寐以求的待遇地位,都为我所拥有了。
“如今,谭氏意图伤害主母,那稳婆虽然什么都没说,又能怎么样?她还是背上了意图伤害主母的罪行,只不过她有手腕想利用自己有孕而让大家无法对她定罪。
“老爷也是这样,看在她肚子里有孩子并不去动她,可是她肚子里若是没有孩子呢?大小姐你和我是知道的,我猜大小姐你一早就已经去查了府内各院姨娘的月信记录。
“而今日就是谭氏的月信期,刚刚用膳之前我也去查了谭氏今日并没有去领月事布,所以我猜测,要么谭氏现在已经有孕,要么她依旧还在计划进行中。我要她死──大小姐咱们俩的想法不谋而合,我是能够肯定的。”
夏侯鸢心头一寒。
平时温言软语不怎么说话的金枝,如今却私下里和自己说她谭氏死。
夏侯鸢虽心惊,可也是只是因为她当时的语气和表情。推心置腹这么一想,亲妹妹死了还是被别人教唆凌|辱而死,这样的死法换谁都不愿接受。
所以不用金枝说,自己都支持金枝的所作所为;可是刚刚金枝说她要谭氏死的时候,那脸上一脸戾气的表情。
冥冥中,夏侯鸢总觉得还不止这些。
“金姨娘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之所以知道谭姨娘与男人苟合是因为在北跨院前听到了男子与女子苟合的声音,还是因为………”夏侯鸢忽然靠近伸出手准确无误的一把钳制住了金枝的手腕,“还是因为与她苟合的男人就是你找来的?”
金枝神色一滞,她未想到夏侯鸢竟然知道了。
“大小姐你一早就知道?”
是的。
与谭氏苟合的男人确实是她找来的,只不过是她用谭氏的名义找来的。
她在府中出入自由,趁着去逛坊市找到了一名偷偷尾随在谭氏身后的男人。
她将男人带到跟前并且问清了缘由,这才知道原来谭氏以往竟是娼妓出身低贱到尘埃里。
难怪那些肮脏的事情,谭氏都可以手到擒来,看来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金枝让这个男人与谭氏苟合,并且给了他一两两黄金,还告诉他事成之后再给他十两黄金。
只要他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
如若不是她,赵无言又怎能在夏侯府来去自如不被别人拆穿,夏侯杰又怎会不来探望谭氏?
若不是金枝阻拦,那日夏侯杰来谭氏的屋中就想和谭氏在屋中翻云覆雨了。
那晚金枝死命的撒娇拉着他不给他走,又用尽了浑身解数勾的夏侯杰欲仙|欲死,他早就丢下金枝来到谭氏的屋子里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不是金枝又怎能成功?
“我一早有所猜测,只不过并没有想到是你。”
见夏侯鸢这么说,金枝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这么用计在大小姐的心中必然是形象不保,可是我不后悔。”她反手抓住夏侯鸢的手,逼视着她的双眼。
“大小姐你知道吗?我不后悔,玉叶死在破庙里,是被人凌|辱而死的。我曾经以为老爷一定会为玉叶报仇给玉叶一个公道,可是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的面子选择息事宁人。
“那我又怎么办,我的妹妹就这样死了?她是怎么死的我到现在都记得,而这件事的幕后主谋就是谭氏。可谭氏如今不仅好端端的活着还和男人苟合。
“而我也是猜测当日那个叫做庞原的死也与其有关系,谭氏擅长制香之道,如若不然怎会让夫人的肚子隐隐作痛感觉到不舒服?
“这些事没有人替我找回公道,那我又为何不可自己找回公道?我给她留了份面子让她自己选择,只是没想到赵无言颇懂转轮之术,既然能够将谭氏伺候的稳稳当当的。
“谭氏也着实浪荡许久心中不平衡,若非如此,她又怎会给老爷戴上这么大一顶帽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所选择,我只是牵了个线没想到她居然上钩了。大小姐,你觉得我做的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