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件事交给小姐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小姐需要时刻陪在王爷身边,以免不时之需。”
她眉头轻皱,时刻陪伴,那母亲可怎么办?
棘手的事情都堆积在了一起,哪一边都无法放下,也只能用笨法子了。
“我可以带王爷回夏侯府。”
见一张了张嘴,其实他想说于理不合,可......
床上的王爷此刻正在偷瞪着自己,再于理不合自己也不好说。
“呃——”
韩玄凌掀开眼皮,很是虚弱:“鸢儿,去你府上会不会很不合适。”
“你受了如此重的伤还维护我,于我有恩母亲会同意的。”
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于理不合。
可是让自己不管不顾,她做不到。
若是对方以靖安王的身份,入住夏侯府。
只说修养,应该是没什么事的吧。
“鸢儿,今日我受伤的事情切不能与旁人言。”
夏侯鸢木讷地点点头,受伤了却不能和别人说。难道他的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却也只是点点头:“我会保密的。”
韩玄凌捂着自己的肩头挣扎着起身,方大夫虽然已经用白纱布将他的肩膀和腋下捆的老老实实。
虽然所有的血迹已经处理干净,但他的肩膀仍然有殷红的血迹渗透出纱布。
“你慢一点。”夏侯鸢眉头紧皱,下意识伸出双手去扶着他缓缓坐起。
韩玄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将她的长袖撩起,露出纤长的小臂。
雪白的肌肤上一条通红通红的伤痕触目惊心,他眸子一凛沉声问道:“她竟将你伤的这么重。”
夏侯鸢摇摇头,这点伤口怎么能够和他肩头的伤相比?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担心自己。
她挣脱开韩玄凌的手,抿唇不再说话。
“方大夫还请你替鸢儿看一下。”
方大夫走过来,她也只好顺着韩玄凌的话,撩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小臂。
那伤口红肿不堪,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到时候便会溃脓。
方大夫举着她的手臂,仔细端详:“小姐手上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结痂后是可以去除恢复如初的。王爷请放心,现在需要一些镇痛消肿的药膏,老夫这里随身带了。”
说着便转身到了桌子前,将自己随身带的医药箱打开,里面成瓶成罐儿的都是必备的药剂。
他拿出药膏,替夏侯鸢涂抹完后又将手中剩余的药膏交给她:“每日三次涂抹在患处,不久便可消肿。”
“多谢大夫。”
方大夫点点头,“方大夫,今日的事也请你保密。”方大夫点点头,:“这是自然,下官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方大夫在宫里做太医做的好好的,却被眼前人丝毫没有理由的就拉出了皇宫,做起了他的御用太医,虽然纳闷,但是也不敢不从。
“我会让人跟着你一起去拿药,今日你先回去吧!”
方大夫点点头作揖悄然退去。
屋内只剩下夏侯鸢和见一二人。
他又看了一眼安静伫立在自己身旁的夏侯鸢:“鸢儿,今日也不早了,此番我不管不顾将你带回靖安王府,定会有人借着此生事。奚落你,嘲笑你,今儿你先回去。隔日,我会去找你。”
这是韩玄凌第一次开口让她离开。
凡事都有第一次,只是听到了这句话她的心头不禁微微有些难过。
他没让见一离开,只让自己离开,其实这也就是说明了他受伤的背后定然是有隐情的,只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
而他唯一信任的人就是见一,难道他不信任自己吗?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会背叛他。
思绪混乱,夏侯鸢眸子一暗低下了头:“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要多注意身体。”
韩玄凌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屋内只剩下见一。
“主人,你此番去寻九殿下,为何又受了如此重的伤?”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透过支起的窗户看向窗外夏侯鸢缓步离开的身影。
一直目送她出了院落,这才回身答道:“此番我去千里之外,老九没有找到,但是途中心生一念。绕路去了匪寇山附近,可惜没有一举杀了他。”
闻言,见一愕然。
杀了他。
这个他和自己脑海里的他是一个人吗?
“主人,临时变卦究竟是为何?”
“他们已经剿灭了匪寇正整装待发准备回来,比预计的时间要提早了一个月。我趁着混乱想要取了他的命,可是夏侯杰却护在他身旁。”
“那夏侯将军定然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肯定会一直站在主人这边。”
“站在哪一边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一个多月里,韩承羽和夏侯杰竟然统一了目标,我倒是低估了韩承羽拉拢人的手段。”
“可是以主人您的身手不至于会重伤至此………”
韩玄凌抬眸撇了一眼见一,眸子冰冷如水,如寒潭一般幽深。
见一自觉失言低下头。
“我只想杀了韩承羽,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去动夏侯杰。而夏侯杰以为我是残存的匪寇,他的军队蜂拥而上。脱身已是困难,硬生生挨了他奋起的一刀。”
这一刀竟然是夏侯杰砍伤的!
见一沉声,不知该如何开口。
韩玄凌同样沉默。
右侧肩膀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夏侯鸢知道。
“主人,那夏侯小姐她……”
“不要告诉她。她若是知道是自己的父亲将我砍成重伤。定会记在心里自责,钻牛角尖的。”
这牛角尖一词,见一觉得用在夏侯鸢的身上怕是不太合适。
这些天保护夏侯鸢,她除了发呆,除了思念。还使唤自己帮忙对自家的庶妹下套。
怎么看也不像是主人口中所说的那样会钻牛角尖的女人。
“那属下还需要去保护夏侯小姐吗?”
韩玄凌转身回到床边坐下,微阖双目:“需要。这几日你先照看着,以防十六公主蓄意报复。”
提到十六公主韩承止,他的头有些痛。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韩承止的情感。但是他选择闭口不谈,只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皇兄最宠爱的小女儿。
如今皇兄身体每况愈下,自己也不想对他最宠爱的孩子下手。
可今日她不仅对自己口出恶言,还动手打了自己的女人。
饶是血亲也不能够欺人太甚。
“你先下去跟着她。”
见一点头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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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鸢顺着靖安王府门前的这条路,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可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一步一回顾。
芙蕖等在不远处的柳树底下。
见到了自家小姐出了府门立刻迎了上来:“小姐!你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