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夏侯鸢呢喃了一句,不经觉得有些凄凉。
确实,那生活在红墙黛瓦里的人身份虽然尊贵无比,吃穿用度比平民百姓要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盛世时,确实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可若是局势动荡之时,她们便是随时可以被推出去稳固国家利益的棋子罢了。
就如陛下最疼爱的十六公主。
若是江山及及可危之时,再疼爱的公主,也会被皇帝推出去用来巩固自己的江山利益,与姜国联姻。
想到这儿不禁有一丝动容。
可那又怎样呢?
自己重活一世,不是要考虑家国利益的,自己这一世就是为了复仇而活着。
“可是,贵妃给了我时间,让我三日之内求得你的原谅,让你上书摄政王划去公主的名字。玄凌,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我不知道家国大事是怎样的,也没有兴趣知道。可是现在我的妹妹因为我被贵妃扣下了,作为臣子我实在没有能力去和贵妃抗衡。
“而且,你我都知道贵妃,是丞相的独女这一层层的关系。”
说到这儿,夏侯鸢噤声了。
贵妃是老丞相的独女,十六公主又是丞相唯一的外孙女儿,说是贵妃的旨意,定然也有丞相出谋划策。
能够坐到丞相这个位置,手腕不会比别人差到哪儿去的。
“眼下朝中局动荡不安,六皇子,九皇子,以及大皇子这三人是最有机会成为未来储君的。然而九皇子身心散漫,云游四方还未曾回来,所以六皇子背后的大臣比大皇子还要多。
“十六公主与六皇子交好,丞相一派定然会站在六皇子那边。”
韩玄凌沉声,若是都站在六皇子那边,那都是和自己为敌,可以一个不留了。
他说的这些,夏侯鸢是不懂的。
只是听到了六皇子是最有机会成为未来储君的人,她怒了。
不可以,六皇子绝对不可以成为未来的储君!
“鸢儿,今日我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我知道今日贵妃不会为难你,而且今日…………”
闻言,她微微一怔,他知道贵妃不会为难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有的事情似乎他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早,还要透彻。
“我知道你想说,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今日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跟去了宫内,与摄政王商讨着韩国边境和姜国内乱的事。”
原是如此,韩玄凌解释完,见夏侯鸢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时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没有底气,心里着实虚的很。
“唉──可我还是担心。”
“不用担心我已经和摄政王商量了,会把公主的名字从诏书上划去了。”
竟如此简单?
他不仅猜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还知道自己因为这件事烦的不可开交。
为了自己主动开口和摄政王商量,将公主的名字划去了。
为什么?
是因为觉得昨日自己让公主去和亲这个决定太过莽撞。
后悔了?还是?
韩玄凌的话不经让夏侯鸢多想,可若是如此,自己就不用塞什么小木人了吧?
不好!
若是找不到花千树,自己就没有办法阻止花千树做事,皇宫大内竟是高手到时候万一事情败露…………
想到这她“腾”地一下站起来:“玄凌,今天这件事情我先谢谢你了,可我想到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如果我现在不去阻止,一切就来不及了。”
说着,转身提着裙摆就走出了前厅直奔夏侯府外。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中,不知该去何处,毫无头绪。
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问过花千树住在那儿。
她茫然的站在闹事的中,耳旁尽是卖糖葫芦的货郎叫卖的声音。
寒风凛冽她的一张小脸,被风吹的通红。
这才惊觉自己出门时竟忘了披件斗篷。双耳冻得微红,忍不住搓了搓手。
一点一点的向前面走。
路过的每一个人她都有仔细看清楚,可没有一个人是她想找的花千树。
走累了,便在老槐树下倚着休息。
入冬了,老槐树上的树叶尽数凋零,光秃秃的树干伸在半空中。
“为什么,事情虽然和我想的不一样,但是老天总归是帮我的,可是为什么每一次总是在自己做过之后突然间…………”
她无奈叹了口气。出来的急,芙蕖也不在身边。
顿感没劲失神地望着绿茵茵护城河水。
忽然,一只胳膊从她身后伸到了她的腰间,下一刻便被搂到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她勐然回神,着实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大跳,心脏狂跳不止,眼尾因为惊吓和慌乱泛起了一点泪光,伸出双手慌忙地推着身前男人结实的胸肌,企图推开他。
“呃嗯………”
听到了头顶之人的声音如此熟悉,她这才慌忙收回手,抬眼看向眼前人。
是韩玄凌。
“我推疼你了吧。”
她悻悻地收回手,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想要伸手掀开对方的衣襟看一看他的胳膊,又觉得不妥。
虽然这边人烟稀少,可到底还是在街市上。
自己刚刚没问青红皂白的直推他,肯定推痛了。
“没事,只是我见你出来的急,天寒地冻的你连件斗篷都没有披。”
夏侯鸢的目光这才落在了他左胳膊上挂着的一件澹蓝色的斗篷。
斗篷的帽子一圈竟是用雪白的狐狸毛订制成的。
她伸手抚摸着那雪白的狐狸毛,确实柔软舒适。
“送给我的?”
“嗯,是陈国的世子爷送来的,我见这模样勉强配得上你,就特地给你送来。”
可是刚刚自己并没有看见他携带任何,难道是因为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
“鸢儿,我说过的,你可以无条件的相信我,我永远都会是你的依靠。”
确实,他是说过自己永远都可以相信的。
可是,自己更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夏侯鸢抬眸紧盯着韩玄凌的眸子,看见了他眼底的那一抹哀伤。
那是一抹,不被爱人信任的哀伤。
她心像是被人捏了一下,疼的她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上了那紧皱的墨眉:“我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光。不想让任何无关紧要的人,再次插入你我的世界;玄凌,你再等等我可好,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