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雪点点头,母女两执手起身准备去看一眼倒霉催的夏侯萱。
屏荷给自家小姐端了小碗的米粥,一口一口喂下去。
夏侯鸢坐在床前掏出帕子为夏侯萱擦了擦嘴角,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她醒过来。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手脚渐渐温热起来。
眼皮一阵颤动缓缓睁开双目。
“长姐………”
众人见她醒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夏侯鸢拉着她的手忙问道:“三妹你怎么会晕倒没吃饭吗?”
她以为张贵妃将二人囚禁在地牢里,还是会有吃有喝的招待好她们。
谁曾想,居然能够把人给饿晕过去。
“没有,有饭但是我不愿意吃。”
“为何?那样的环境你若是不吃饭,怎能抵御夜晚的寒冷,腹中饥饿手脚更是冰凉。”
夏侯萱听了她的话,就想起了昨夜在地牢里面发生的一切。
一张略微苍白的脸上满是愠怒之色:“昨夜公主确实是过来送了饭菜,可是那饭菜的分量却只是一人份。公主将那份饭菜送给了二姐连口水都没有给我喝过。
“我这人气性大,既然别人不主动给我吃,我也不会腆着脸问别人要着吃。二姐在公主眼皮子底下把她碗中的馒头分了一份给我,公主一脸傲慢鄙夷的表情。
“顿时我就来气,将二姐手中的馒头拍落在地。不吃就不吃,饿一顿还能死不成?公主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有血性,还说我和长姐你是一丘之貉。
“接下来的时间都不会给我食物了,昨夜和今早我确实没饭吃,好在晌午时长姐赶过来了,我才得以脱身,否则真就是不知道会饿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了。”
夏侯萱一脸激动伸手抓住她的手,若不是眼前人赶来救自己,那自己说不定真的会在地牢里老死。
此话一出,夏侯鸢心头堵的难受。
明明这件事就是因为自己而起,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了连累,莫名被关在了地牢里。
地牢那是什么地方?
阴冷潮湿,角落里的草堆夹杂着老鼠的尸体,实在正常不过了。
虽说夏侯萱以前的日子过得并不顺,不如嫡出小姐享受荣华富贵,但是从小到大也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她又摸了摸夏侯萱的手背,示意她早点休息。
众人几番交谈,各自散去。她带着芙蕖缓步回去。
一连两日皆是如此,还是找不到花千树的人影。
花千树彷佛就像消失了一样,突然间就消失不见。
今日,全城戒备。
不时有守卫的将领在全城的各家各户搜查。夏侯府也不例外。
搜查了一圈,并没有查到所指示的物件转身就要走。
“将军留步!”
夏侯鸢缓步过去,冲着前面的将领微微福身:“还望将军能否告知,为何大肆搜查,还请将军给小女子一个明白。”
那将领握了握手中的配刀,环视了一下四周:“我等奉摄政王之令挨家挨户搜查连日来让陛下头疼不已的源头,国师说是陛下中了厌胜之术。”
“竟有此事?”她不禁微微一愣。
花千树当真为了自己去做了这事?
“那,现在找到了吗?”
“未曾,现在全城戒备,大小姐我们就先走了?”
夏侯鸢点了点头,目送这位将领离开。
“小姐,陛下中了厌胜之术?”
芙蕖彷佛听见了什么惊天大秘闻。
连忙抓着夏侯鸢的胳膊问道。
她摇摇头颇为无奈:“陛下之事,具体的我也不知,不过………”
不过,自己是最清楚陛下为什么会成这样。
今日毕竟是贵妃口中所说的第三日,也是当初自己和花千树约定好的时间。
只是,当夜韩玄凌就把十六公主的名字从诏书上划去。
而自己又找不到花千树的人,可计划依旧进行。
夏侯鸢本想就此作罢。可是她抬起胳膊,撩起衣袖。
自己被鞭打的那条痕迹,依然触目惊心,还有张贵妃赐的药膏加持。
虽然自己只是这么一丁点涂在患处,可那条疤痕已然开始红肿,灼热发暗。
她忽然想到了夏侯雪。
两日前费尽心思从她手中讨要了那瓶膏药。
本来了她也是这想的,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给谭姨娘使用呢?
有意思的是,在张贵妃面前抹了药之后,夏侯雪露出的那一丝得意的表情。
张贵妃赐给自己的药膏根本就不是什么为了赔罪;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
可如今夏侯雪拿了去给谭氏涂抹,这后背变成暗疤指日可待了。
“小姐,公主唤您进宫。”
门前小厮跑了进来,忙来和她禀告。
今日竟是公主喊自己进宫?
“知道了。”
府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她带着芙蕖上了马车。
马车又是一路疾驰,辗转到了皇宫内。
还是倚澜殿。
可贵妃却不见了踪迹。
十六公主韩承止站在院中,正伸手折下一只梅。
含包待放的梅。
“你说,这梅花当不当修剪;枝丫竟然夺去了枝干的美,抢了风头不说还长得这么好。”
韩承止侧头对着身侧的宫婢含沙射影的说道。
夏侯鸢站在院口,闻言心中忍不住冷笑。
本来自己还在犹豫花千树下手太快了,可偏偏自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这母女俩一次又一次的讽刺人,真是不知教养为何物。
“依奴婢来看,这种只会夺枝干风采的废枝还是尽早处理了才是。”
那宫婢瞥了一眼夏侯鸢:“哟,夏侯小姐来了呢,公主您快看。”
她跻身上前福身行礼:“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今日传唤有何事。”
韩承止看了一眼手中的枝条随手将它们扔在了夏侯鸢面前:“没事,只是特地邀你进宫表达谢意。”
“公主何须如此,贵妃娘娘下令,三日内必须想出办法,我也是无能为力;只是王爷自己后悔了才同摄政王请旨划去了殿下您的名字。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做出来任何事,反而是殿下和娘娘大度,将二位妹妹放了出来。”
论推卸责任,夏侯鸢可是首先想到了韩玄凌。
在公主面前,无论怎么说都不如韩玄凌三个字要来的有奇效。
果不其然,韩承止听到了韩玄凌的名字神情有所缓和。
她走下台阶,一步一脚踏在青石板上:“这里没有旁人,收起你的惺惺作态;若是你肯老实一点,那我可以让六哥纳你为侧妃;若是你还是贼心不死惦记我皇叔,你信不信我会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