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朴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这不是小白的同学吗?似乎是叫阿朴罗对吧?我听小白提起过你,是个很不错的同学呢……”
夏笙微笑道:“你也是来参加会议的吗?不过我们似乎没资格进去呢,只能在外面先等着。”
“嗯……凯恩先生呢?”
阿朴罗停下了脚步,面对这个原本雍容华贵,面容艳丽,现在却因为一些事情而变得面黄肤皱的女人,他有些话想说,但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他啊……他还在因为一些事情而烦恼着,虽然成了公爵,但是他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了……要是能得到消息就好了,哪怕是假的……”
夏笙低了低眉,轻声道。
“……夏笙小姐,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夏白没死,他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呢。”
阿朴罗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说道。
夏笙怔了怔,随后摇了摇头说道:“阿朴罗先生就不要这样说了,我已经接受了现实,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再怎么否认还是那样存在着。”
“不是的……夏白他真的活着。”
这次开口的不是阿朴罗,而是一个紫色眼眸的黑发少女。
“夏绘……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阿朴罗听到这声音差点跳起来。
“在你下车的时候我就跟着下来了,为了防止你做一些意想不到的傻事。”
夏绘说道:“你是夏白的朋友,四舍五入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这是什么理论。”
“你是……”
夏笙看着夏绘,有些惊异道:“你也是姓夏的?东方人吗?”
“我的确是姓夏,是跟夏白姓的,那家伙之前还在监狱教我魔法什么的……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
夏绘摇了摇头说道:“不过阿姨你放心,夏白绝对还活着,我就是为了找到他才来到这里的。”
“等等,我有点接受不过来,我能问个问题吗?”
夏笙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判断这件事的真假:“你为什么要跟小白姓呢?”
“我是孤儿,因为一些天生的缺陷被孤儿院抛弃了,没有名字,是夏白教会了我生活的常识,也教会了我魔法……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是他教我的,我就顺便让他给我起了一个名字。”
夏绘轻声道:“不过说实话,我对夏白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因为某些非常复杂的原因,我已经有些记不住夏白的长相了。”
“但我能知道的是,夏白对我来讲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对于夏白来讲……应该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
夏绘的声音突然柔软了起来。
“是,是这样啊……那,那小白他现在在哪里?夏绘小姐你又是怎么知道小白在哪的?”
夏笙有些激动的抓住夏绘的肩膀问道。
“夏白他现在就在天悬之顶上,至于我是怎么知道夏白在那里的,抱歉,这个我不能说,原因同样很复杂。”
夏绘挠了挠头说道:“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
“问我吗?”
“嗯……就是……那个,你是夏白的谁啊。”
“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夏笙,是夏白的母亲……用东方话来讲,就是娘亲。”
夏笙微笑道。
“这样啊……”
夏绘挠了挠脸尴尬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可疑的人呢,嘿嘿。”
“话说回来,你真的是小白的女朋友吗?”
夏笙突然想起了什么,心情更加激动了。
“啊?女朋友?就是那种关系吧……嗯……的确算是吧。”
夏绘有些纠结的说道:“虽然有些牵强,但的确是关系要好的朋友,说是女朋友也可以啦。”
“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啊……你这样的生活常识水平我很难想象是夏白教出来的。”
阿朴罗挑了挑眉吐槽道。
………………
哈密斯的话讲完了,全场先是一片寂静,随后响起了惊雷般的掌声。
那些国家首领和族长都在用力的鼓掌,像是要把手掌拍红才肯罢休一样。
我……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父王大人,我做到了!你看到了吗!!
哈密斯看向那个坐在替补席的,有些阴沉的男子,笑容晴朗的哈密斯在看到那个男子的脸色时,他的笑容凝固了。
那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大家都在为我鼓掌啊?大家明明都是在赞同我的决定,那副表情又是什么情况?我做错了什么?!
哈密斯惊恐的看向自己身边,夏之国的负责人摇了摇头,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开口道:“能教出你这种家伙,西罗的国王看来也是没什么厉害的人啊……”
“你说什么……我不准你侮辱我的父王!”
哈密斯压低着声音,像是从嗓子眼发声一般。
“老爹蠢,儿子跟着蠢,或许这就是你以前说过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吧?红雀。”
比塔的负责人也用那种嘲讽的语气说道。
“鬼知道,能摊上这样的家伙当队友真是糟糕透了。”
被称为红雀的夏之国负责人冷笑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的演讲不是很完美吗?他们都信服了不是吗?”
哈密斯咬着牙低声道:“你们是在嫉妒我对吧?”
“噗嗤。”
红雀如同忍不住一般笑了一声,随后说道:“看在你这么可怜无知的份上,我就给你好好上一课,听清楚了,这可能是你那可怜的小脑瓜吸收一辈子的知识哦。”
“首先,一,为什么我的话会引起愤怒?是因为我的语气嚣张吗?是因为我的态度不好吗?不是,是因为我要求三大国占大头。”
“利用是驱使国与国进行联系的根本原因,国家之间不存在情义,因为国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整体,只有利益才是国之间最牢固的东西。”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哈密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耐心点,小子,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话为什么引起愤怒,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话会引起赞同吗?”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的话鼓舞了士气吗?”
“是因为你刮伤了自己,在鱼类中有一种叫做水虎鱼的存在,水虎鱼的生性很残暴,平常不会相残,但如果其中有一只水虎鱼受了一点点伤,其他水虎鱼就会一拥而上。”
红雀摇了摇头笑道:“想想看,你刚才的话代表了什么?代表了正义啊,多么伟大的字眼,为此你会付出一个严重的代价,他们是看到了你的破绽才会为你鼓掌的。”
“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
哈密斯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什么,他开始慌了。
“利益,他们在你身上闻到了利益的气息,所以才会为你鼓掌,把你捧高点,让你摔的时候摔惨点。”
红雀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和比塔国的老东西会联合起来出卖你?不,你完全错误了,我说过,国与国之间最坚固的联系是利益,我们三个大国吃大头,因为我们强大,所以那些小国和种族不会来反抗我们,最多口头上骂骂我们。”
“如果我们三个大国有一个国家撂担子不干那么剩下的两个国家也不敢那么嚣张的吃大头,只能妥协吃小头,甚至和其他国家平分,不觉得亏吗?我们拥有着最强大的实力,这代表我们是战争的中坚力量,结果只能吃小头?”
哈密斯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非常严重的错误。
他以为敌人只有古兽,只要自己能将国家和种族们团结起来一起对抗古兽,那么结局就是完美的。
但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这个世界的敌人到处都是,身为国王之位的继承人就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自己的确让天悬之顶的围剿行动的确成功了,但实际上没有自己,围剿行动也能成功……
在三大国的合力施压下,其他小国只能硬着头皮上,到时候在分战果的时候三大国可以拔出一点送给其他小国当慰问,这样既不失身份,又得了利益。
但自己的出现让局势改变了,自己以正义为旗帜竖起了所谓的士气,这份正义让自己背上了原本不需要背负的道德压力。
是的,一个先作恶,后作善的人能得到原谅,而一个先作善,后作恶的人则会被唾弃。
虽然很奇怪,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很抱歉呐,西罗的小国王,你似乎没有什么当王的天赋,这一次,要啃食你的水虎鱼可不止那些小国家和种族哦。”
比塔的负责人冷笑道:“还有我们。”
“我们会在这场战争中取得一个亮眼的成绩,然后带着你的正义旗帜向你讨要奖励的。”
红雀笑道:“别哭丧着脸,我好歹告诉了你的错误究竟错在哪里,花点代价买个教训嘛……不过经过这一次的战果瓜分后,你们西罗到底还有没有能力和我们并称为大国可就不一定了哦。”
都是我的错……我根本……不适合当王。
哈密斯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在那些雷鸣般的掌声中突然出现了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