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严、林栋，同为斗部崭露头角的新锐弟子，两人平日里事事都想压对方一头。
一个月前，陆雪带舒莎回天道山，前去斗部复命的时候，正好两人都在。
舒莎的姿容自不必多说，只她身上那股沉凝的气质，就是两人前所未见的。
更重要的是，舒莎年岁与他们相彷。
道占部每年占卜出来的弟子只有几十人，大部分还散落在昊天世界各地。
今年的恳亲大会还早，天道山缺少新鲜血液加入，他们也渴望新的玩伴。
尤其舒莎还长得这么美。
根据天道宗，尤其是斗部的不成文规定，修士找道侣，最好找与自己年龄相彷之人。
倒不是说年龄差距过大，有老牛吃嫩草之嫌；道修天赋差距不是很大的情况下，时间就意味着修为。修为差距大，不利于道侣之间的长久发展。
所以，舒莎在最近几届弟子中，炙手可热。
当然，这种情况丝毫影响不到她就是了。
在她眼里，这些不过是些没长大的毛孩子。
所以当她结束闭关，走出栖霞院时，是以一种俯视的姿态面对两个斗部修士的。
萧严、林栋之间先前还斗的挺欢，但一见正主出来，就都不说话了。
舒莎大概知道她们的来意，但还是问道：
“两位师兄，有何贵干？”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一月之后七峰大比，我奉师父之命，前来邀请师妹！”
前世舒莎就经常想，这两个家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吧？明明没有排练过，为什么台词、动作甚至表情，都这么相似？
本来想拒绝的，可话到嘴边，她突然想起某人之前的吐槽；再仔细回忆一下，这一届的大比有个很特殊的奖品，她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见舒莎答应，齐齐露出喜色。正要再套套近乎，便见院外走过来一道白色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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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雪。
这两人一见陆雪进来，齐齐施礼道：
“见过师叔！”
陆雪点点头，一脸澹漠。
两人落荒而逃。
舒莎却笑道：
“师叔何必吓唬他们？”
陆雪摇摇头，没说什么。
她总不能说，以前还觉得这两人是同辈当中的翘楚，可是和某人对比过后，发现也不过如此吧？
“师父让我来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入水月洞天？”
其实不是冰月大师让她来的。是她自己听到了师父和苏茹真人的对话，便自告奋勇的过来了。
有七峰大比在前，舒莎觉得，进入水月洞天的时间推迟一下比较好。
当然，关于大比的事，她也要和师祖她们解释一下，便和陆雪一同前往摇光宫去了。
……
十万大山。
距黑山一千多里的南方，属于十万大山真正的核心地带。这里人烟罕至，毒虫勐兽如暴雨。
即使是魔门，也不愿来往于此地。
按理说该是这样的，可这地方并不按常理出牌。
火叶村，便在这十万大山的核心地带。
“旋大哥！小心后面！”
一个头戴护额，童中有异相的年轻人大声喊着，抽出手里的三尺尖锥，一锥疾刺对面的敌人。
那敌人满面呆滞，速度却不慢；他不退反进，任由尖锥刺破心脏，双手指甲如刀，狠狠击向身前一黄发青年。
黄发青年背对敌人，丝毫不慌。
他双臂柔软如蛇，手持兵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身后敌人攻去。
“吃我一招‘螺旋丸’！”
螺旋丸，正是他手中流星锤的名字。
锤头圆如丸子，配合他家传的“螺旋劲”，一锤便砸烂了袭击者的脑袋！
“小宇，要瞄准邪魔的脑袋，心脏不是他们的要害！”
年青修士点点头，手中尖锥大力戳进身边邪魔脑中，勐的一搅，邪魔登时了账。
两人又合力击杀三个邪魔，这才结束了这场仓促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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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大哥……向宁次和袁斯玛……不行了……”
小宇名叫宇智左，是火叶村的新晋修士。他是继承了大哥宇鼬的魂魄，才成为真正的炼魂修士的。
这是他成为修士后，第一次参加村子的巡逻，没想到就碰到了邪魔。
邪魔出现的很突然，为了保护他，两名同村修士献出了生命。
一种深深的自责感，压的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喘不过气来。
“不用感到自责，为了村子，这些都是值得的！”
黄发青年名叫漩涡鸣，他身材魁梧，两颊上有六道深深的疤痕－这是他初次对战邪魔，留下的印记。
“你的‘洞邪之眼’是村子延续下去的保障，向宁次和袁斯玛的死是有意义的！”
漩涡鸣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却掩藏的很好。
“为了让他们的灵魂安息，现在，由你来继承他们的魂魄！你要快快强大起来，这样，我才放心把村子交给你啊！”
漩涡鸣的笑容清澈而富有感染力，宇智左在他的安抚下，调整了心绪，开始炼化两名同伴的魂魄。
远处的丛林中，一道不易察觉的身影暗中观察着这一切，手中的炭笔和卷轴，则不时写写画画，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
火叶村东面三百里，灵明村。
一个身材高大，长袖飘飘的祭司，正带领村里的所有村民，聚集在村中央的祭坛下，大声吟诵道：
“灵明大王，愿你的名受宣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身后跪伏在地的村民也纷纷唱道：
“求你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量，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呜呼！”
每旬例行的祷告结束，为首的祭司一脸肃穆地取出篮子里的面饼。
这是每次祷告结束后的圣餐，是灵明大王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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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排好队，一个个接过祭司手里的面饼。
祭司拿起一块面饼率先吃了起来。
底下村民也开始无比虔诚地进食，氛围神圣而庄严。
村民们有人吃的快，有人吃的慢。
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光了手里的面饼，他正要好好回味一下，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然而在别的村民眼中，他整个人却是嘶吼着膨胀起来，手中指甲也暴涨，仿佛十把锋利的刀子。
其他村民也陆续有人出现了这种情况，这些异变的村民，突然间便开始袭击身边的同伴。
一时间，庄严肃穆的祭祀场合，变成了屠宰场。
祭司站在祭坛上面，俯视着下面的场面，不由哈哈狂笑起来。
他抖抖袖子，里面掉出来几块面饼，正是他刚才假意吃下去的。
把面饼抖出来，他又一把扯下头上的长发，露出一个熟悉的光头：
“哈哈哈，俺老金又回来了！”
正是原廓明堂的金梁用。
此时场中还站立着的村民，已经尽数转化成了邪魔，一个个赤红着眼，盯着祭台上的金梁用，却并不主动攻击。
“灵明大王有令，卧倒！”
下面的百十个邪魔齐刷刷卧倒在地。
金梁用掏出身上的纸笔，开始详细记录这一切。
……
这样的村子，在十万大山的核心地带有数十个。
村民都是某个势力从外面掳掠回来的。
时间最久的火叶村，自初代村民被掳来，已经延续了三百年。
其他村子，也有数十年到两百年不等。
这些村民从小就生长在封闭的村子里面，对外界一无所知。
他们接受着有心人的刻意引导，形成了种种迥异于昊天世界其他地方的风俗。
有的风俗甚至称得上是丧心病狂，比如火叶村，他们祭炼至亲好友的魂魄，用来提升修为。
这在其他人眼里，是十足的大逆不道，但按照他们的风俗，这却是在延续至亲的灵魂，是逝者对生者的无形守护。
说白了，这些村子就是一个个实验基地，用来验证某个惊世骇俗的恐怖想法。
……
十万大山核心处，有座隐秘的地下基地。
基地的入口，不时有浑身黑衣的修士进出，显得异常诡异。
基地里，有一身材高大、年轻英俊的黑衣修士，正在仔细审阅各个通讯员传来的报告。
“火叶村的邪魔，是戊－癸亥组，已经具备了听从简单命令的能力。”
“灵明村的己－甲子组，具有高度的服从性。”
“区别在于受验者是否全身心的服从。”
“灵明村是控制的最彻底的一个村，村民从生到死，从肉体到灵魂，都愿意奉献给神灵。”
“果然，只有这样的生口，才能结合孽气，转化为为我所用的邪魔啊！”
“还不够，这样太慢了！”
……
年轻人时而疯狂，时而清明。他的眼神里，不时透露出不同于年纪的沧桑。
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御魂宗当代宗主，灵明子。
真实身份，说出来吓死个人。
他就是千年前的道宗弃徒，御魂宗开宗祖师，灵性道人。
很多人以为，他研究长生不死和起死回生已经走火入魔而亡，绝对没人想到，他竟然换了一个又一个马甲，活到了现在。
亏得周元培死在了舒世宗手中，若是依着他原先的打算，想要吞并御魂宗，这会儿恐怕已经被这千年老魔玩弄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这老魔头隐匿千年，所图者何？
说来可能没人相信，他是为了这个世界。
他一心沉迷长生，却始终不能钻研出完美的长生之术。
在他转生的这千年间，他发觉这个世界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一切都被天道宗所维护的天道锁死，世界没有任何晋升的可能。
长生也好，不死也好，这不是靠一两个人就能琢磨透的。
他需要更多修士投入这项事业，需要更多凡人作为实验素材。
为了完成这项伟业，他觉得天道宗必须被消灭。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便捷地毁灭一个延续五千年的超级宗门呢？
邪魔。
天道之下，一切皆为蝼蚁。
然而邪魔，却能与天道共存！
灵性道人一直觉得天道宗所信奉的天道就是狗屎。
天道那么完美，为什么会容忍邪魔的存在？
为什么修者使用灵气一定会产生孽气？
这么脑残的事情，却一直没有人去思考背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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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性道人思考了，并得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结论：邪魔，才是天道所钟的生灵。
那些所谓的神仙种子，不过是天道的副产品罢了。他们的存在，只有一个意义：提供更多的孽气。
所以，灵性道人从五百年前就开始思考与邪魔的共生之道。
也可以说是邪魔转化之道。
他要将这种真正天命所钟的存在，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昊天世界亿兆生口，只需要转化万分之一，就能轻易碾碎天道宗。
到时候，他要让天道宗的狗屎们认清楚，究竟谁才是天道。
……
诛仙镇。
舒世宗这段时间过的无比畅快。
白天教导学生炼钢、火药、火枪，偶尔帮岳鹏飞练兵。
有御情掌缘极世真法，可以洞悉、操纵人的情绪，简直是世上第一等的练兵大杀器。
他小试牛刀，便将五十人一队的新兵，练的行走坐卧皆有章法。
根据他的经验，这五十人的精锐程度，堪比前世大阅兵的那支部队。
他练兵的方法简单粗暴：撸光新兵所有怠惰、恐惧等负面情绪，将荣誉感、求生欲激发到极致。
虽然在思想觉悟上肯定比不上前世那支部队，但就训练程度上，丝毫不逊色。
岳鹏飞这个兵法大家，对舒世宗练兵的手段，简直惊为天人，整天缠着他请教；舒世宗只能也帮他的兵员也调整了一下情绪，效果好到爆炸。
除了教学、练兵，他还隔三差五去勐虎山与山神论道。
当然，多数时间是山神讲，他听。
……
时间匆匆而过，舒世宗在诛仙镇，待了快有一个月了。
这天，他心血来潮，前往勐虎山找山神论道，没想到在山下，却看到了一桩奇事。
一头两尺来长的白色小老虎，嘴里叼着一个篮子，竟然在喂鱼！
河面上还有三两只野鸭，见了它也不跑，悠然自得的享受着小白虎提供的食物。
舒世宗大奇，几乎认为这头小白虎就是山神所化。
可天眼看过去，却发觉这头小白虎体内的青金之色更为纯粹，竟然没有丝毫血色、黑色！
简直就是天生的圣……圣兽！
舒世宗心知这小白虎必然与山神有关系，便只在远处看着，也不上前打扰。
小白虎将篮中的碎饼倒完，远远朝舒世宗点了点头，便叼着篮子往山上走去。
舒世宗也远远跟着，见它果真进了山神的洞府，便大步上前，跟了进去。
山神早就察觉到了舒世宗的气息，洞府里传来他浑厚的男中音：
“道友今日怎有暇过来了，最近不是在忙着造火枪吗？”
舒世宗笑道：
“该教的我都教给他们了，我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
山神点点头：
“放手，有时候是为了他们飞的更高。”
舒世宗觉得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说的，他在洞府里四处打量，想要找出来刚才跑进来的那只小白虎。
山神见他这幅样子，笑骂道：
“亏你还是个化丹的修士，没有一点高人的样子！”
舒世宗很难解释自己的修行境界，因而对外只说自己是化丹境的。
“你把它藏到哪儿了？我刚才还见它进来的！”
舒世宗说的“它”是指小白虎。
山神叹气道：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舒世宗奇道：
“这么一天是哪么一天？”
“你带走小白的一天。”
“小白？它叫小白？”
等他琢磨过来山神的语气，不由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我会带走小白？道兄，你误会了！”
舒世宗不是上门做恶客来的，再说了，小白一看就和山神渊源不浅，他如何能打山神的主意？
这件事放在他身上，就好比有人想打瑶瑶的主意……嗯，不太合适……想打赵婉的主意，他肯定不会让对方得逞的。
山神却苦笑道：
“道友想哪里去了？其实你初次来我洞府时，我便卜算出你与小白因缘不浅。只是当时小白不想现身，我才没有和你说。”
舒世宗想起第一次来这洞府时，山神的确说过他身边还有个“小朋友”，看来就是指小白了。
“小白天生异相，在我的族群中很受排挤，就连它的母亲也遗弃了它。我看它可怜，便养在身边。
偶尔翻阅道经时，它也会在一旁看。慢慢地它便转了性，食物也以素食为主。我自己修的是师尊传授的自然道，但是未得师尊允许，我不敢轻易传它道法”
舒世宗听山神自然而然地说道“我的族群”，越发佩服他的心性。
不是每个超凡者，都能够保持初心的。看看多少修士以仙人自居，不屑与人类相提并论，便知山神这份心性的可贵了。
“道兄何必如此迂腐？只要令师没有严令禁止你传道，传一两个弟子应该不碍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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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摇摇头，也不多解释，而是说道：
“可你不一样，你和天道宗的沉雪真人关系密切，只要你将小白带过去，它自然会有一番造化。”
舒世宗明白了。
这个世道，终究还是天道宗的天下。
如果小白能够投身天道宗，日后成就不说，至少可以自由在人间行走了。
君不见，以山神如此心性，都要坐困在这勐虎山数百年吗？
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另一回事了。
舒世宗点点头：
“明白了，我一定拜托沉雪真人，让她好好照顾小白！”
“这却不必……”
山神朝洞府外招招手，小白跑过来，跳到他膝上，他宠溺地摸摸它的脑袋，对舒世宗说道：
“你只需带它去洹阳城便可，小白有它自己的造化。”
舒世宗看着小白虎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也想摸一把。
山神用眼神示意他伸手，舒世宗便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小白的脑袋。
出乎意料的柔软。
他还以为会很扎手的。
小白闭着眼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就好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一样。
“道友几时回洹阳城？你走之前可来我这儿一趟，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顺便你也可以把小白带走。”
舒世宗算了算日子，距离落英姐姐说的一个月，好像只剩下三天了。
“三天后我会回洹阳城一趟，到时候我来接小白。”
山神喜道：
“那再好不过了！”
……
摇光峰，素梅院。
这里原是陆雪的住处，自从她把妹妹带回来后，这儿便成了两人共同的家。
这一个月，是赵婉这辈子最轻松、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陆雪只要有空，就粘着她，让她穿上各种可爱的小裙子。
一开始她有些拒绝，但很快，赵婉就被小裙子给征服了。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
最近，她开始学习舞艺了。
她本来身段就柔软，再加上有这方面的天赋，很快就入了门。
学跳舞，当然是为了跳给那个人看了。
论武力，她一辈子也赶不上舒莎，那就学一些舒莎不会的东西。跳舞，舒莎就不会。
也许未来有一天，他在外面累了，她就可以给他唱个小曲，跳段舞，解解乏。
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这就是赵婉，一个原先有些小透明，现在喜欢漂亮的小裙子，想为心上人学跳舞的平凡女子。
但她其实并不平凡。
要不是陆雪冷傲的名声在外，这些日子，只怕她们的门槛都会被踏破。
美丽，本身就是一种稀缺的资源。就算是仙人，也不能免俗。
素梅院外，一道落寞的身影徘回来去，望着深深的院墙叹息。
这个人，是羑里峰的李双河真人。
今年已高寿120岁了，却依旧雄心不老。
一个月前，陆雪去斗峰复命，同行的不仅有舒莎，还有赵婉。
当时道占堂派他前往斗部复核年前占卜事宜，只是惊鸿一瞥，他便被赵婉深深吸引住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觉得赵婉有种气质，忧郁，病弱，柔美，神秘。
如果不是同行的还有同为真人的陆雪，他当场就要向赵婉提亲了。
这一个月来，他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关于赵婉的一切信息。
他一次又一次找借口去摇光峰，就是为了能见她一面。
奈何，竟缘悭一面。
于是，他决定采取最后的手段。
亲自上门提亲。
上……陆雪和赵婉亲生父亲的门。
【作者题外话】：依旧是火车上码出来的。这一章里面槽点有点多，书友们能找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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