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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两难的选择

淮阴城北一处高坡上,搭建着数百顶军帐,赵凡的中军大帐就坐落在其中。

由于天降大雨,赵凡不得不下令将营地北移,在高处安营扎寨。

傍晚时分,赵凡巡视完军营后才返回中军大帐内休息。

赵凡手挑门帘走进帐内,抬眼一看,就见贾诩、鲁肃、陈宫和孙乾都坐在里面。

他笑着打趣道:“几位怎么都跑到我这里来了,不会是想在我这里蹭口热饭吃吧?”

鲁肃闻言苦笑道:“将军,我们都是被公佑先生拖来的。”

赵凡脱下身上的蓑衣,又取下头上的斗笠,顺手交给后面跟进来的焦已,然后走到帅桉后坐下,冲孙乾笑道:“孙先生,你可是在担心刘使君的安全?”

孙乾点头道:“正是,如今天降大雨,淮阴县城一时难以攻克。我向几位军师询问一下,看能否绕开淮阴县城,直接向下邳进军。”

陈宫抢先开口道:“公佑先生的建议太过冒险了,我军如果弃淮阴守军于不顾,直奔下邳城。打胜了还好,万一打败了,那可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我也知道此事不妥,可咱们也不能一直在此坐等天晴吧。”

孙乾说完,抬手冲贾诩拱手作揖道:“在下久闻文和先生智谋无双,不知先生可有妙计解开眼前的困境?”

贾诩摇头苦笑道:“公佑先生,如今天降大雨,让我军的骑兵无法发挥作用。我纵有一些想法,也无法让骑兵在烂泥中跑起来。”

孙乾闻言大失所望,他又转头望向陈宫,道:“公台先生,你可有什么妙计?”

陈宫扭头望向帐外,语出惊人地道:“如果今夜这场大雨还不停歇,则下邳城三日内必破。”

孙乾闻听此言,立刻吃惊地瞪大眼睛望着陈官。

赵凡向陈宫问道:“公台先生,下邳城乃徐州重镇,城里又有军民十余万,还有刘使君亲自镇守,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丢失吧?”

“回禀将军,下邳城虽然坚固,可它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城池所处的地势太过低洼。如果曹军在泗水上游筑坝蓄水,以水淹之,则下邳城必破。”

鲁肃惊道:“掘泗水水淹下邳城,这要死多少百姓,曹操乃朝庭的命官,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陈宫冷笑道:“鲁军师,我对曹操此人知之甚深,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只要能取胜,死再多的百姓,他也不会再乎的。”

孙乾忙道:“公台说的对,当年曹操领兵进攻徐州的时候,就曾在彭城下令屠城,杀死的百姓将泗水都堵住了。”

顿了顿,孙乾又冲赵凡肯求道:“赵将军,为了徐州的百姓,请您务必要设法阻止曹操的恶行。”

赵凡冲鲁肃问道:“子敬,押运粮草的船队何时能到?”

“回禀将军,按计划他们昨日就该到了。至今未到,只怕是在路上耽搁了。”

鲁肃说到这里,忽然清醒过来,他向赵凡问道:“将军莫非是想要派军队乘船沿泗水北上,前往下邳去增援?”

赵凡点头道:“不错,天降大雨,泗水必然爆涨,船队自然可以长驱直入,驶往下邳城。”

鲁肃迟疑地道:“可运粮的船只有限,一次最多只能运送几千士卒,这么点人马,去了恐怕不是曹军的对手。”

赵凡笑道:“若是在陆地,几千人马自然不是曹操的对手。可要是在水上,曹军纵有再多的士卒,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鲁肃又问:“将军准备派何人为将,领兵前往?”

“刘使君有难,我当亲自前往救之。”

鲁肃连忙劝道:“不可,将军千金之躯,怎能亲涉险地。”

“子敬,你不必劝我。此战关系重大,我必须要亲自前往。”

鲁肃扭头望向贾诩,希望他能劝说赵凡几句。谁知贾诩低着头,对他的示意假装没看见。

孙乾起身冲赵凡深施一礼,道:“在下替主公和徐州的百姓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孙先生不必如此,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对待敌人从不留情,对待朋友,也从不抛弃。”

“将军厚义,在下佩服之至。公佑不才,愿随将军一起出征。”

“也好,那你就回去收拾好行囊,等运粮船队一到,咱们就立刻出发。”

“诺。”

陈宫冲赵凡拱手道:“将军,在下也请求同往。”

赵凡笑道:“有公台先生相助,我又多了几分胜算。这样吧,我拔给你一千精兵,让你做大军的先锋,前去抢占下相县城。”

“诺。”

鲁肃见状,也想要跟随赵凡一起出征。

赵凡却摇头道:“子敬,马忠毕竟年轻,我担心他不是曹仁的对手,你和文和先生留在这边,务必要帮助马忠看住曹仁,不能让他逃出城去。”

“好吧,那就将军多保重了。”

“你们也要保重。”

议事结束后,几人各自返回自己的军帐去准备。

贾诩走到帐门处时,又折返回来冲赵凡拱手道:“将军,有一句话,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

赵凡见贾诩竟然主动向自己献策,他欣喜地道:“先生有话尽可直言,我听着呢。”

贾诩:“将军,属下以为,徐州如果被曹操占据,反而有利无害。”

“哦!先生为何会这么说?”

“将军请想,袁绍一旦灭了公孙瓒,他势必要举兵南下。如果徐州要在刘备手里,则袁绍肯定会先取徐州。皆时,将军就须发兵与袁绍交战。如此一来,不管胜负如何?都会让曹操从中谋利。”

顿了顿,贾诩又道:“可徐州要是落在曹操手里,袁绍就没有南下的通道,最后,他只能同曹操兵戎相见。如此一来,得利的反而变成了将军。”

赵凡点头道:“先生说的都对,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成千上万的百姓被大水淹死,这个我绝不能答应,我之所以起兵东征西讨,除了想要保全身边的亲人朋友,也想要多救一些平民百姓。如果像曹操那样,为争夺天下,就任意地屠戮百姓,我不屑为之。”

贾诩忙道:“是属下失言了。”

“先生不必如此,你今天能主动为我献策,我很开兴。”

贾诩又道:“将军,刘备此人志向远大,决不会屈居于人下。对他,将军可要多留个心眼。”

赵凡笑道:“先生放心,我从未想过要收服刘备。在曹操和袁绍没有灭掉之前,刘备对我还有大用。”

“将军心里有数便好。还有那个陈宫,也是个野心勃勃之辈。将军对他,也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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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先生提醒。”

“那属下就告辞了。”

“先生慢走。”

等贾诩离开之后,赵凡坐在军帐里暗自思索,刚才贾诩的建议确实是个上上之策。如果将徐州让给曹操,他和袁绍之间迟早会反目。

可要是徐州在刘备手里,只怕曹操就没有资本同袁绍斗了。如果袁绍和曹操最后联手来打自己,自己还能顶得住吗?

赵凡想到这里,就觉得苦恼不已,难怪史书上都记载着,越是绝情绝义的英雄豪杰,就越容易取得成功。难道自己也必须变成那样的人,才能打败所有的诸侯?

就在赵凡苦恼不已的时候,焦已跑进来向他禀报,“将军,吕岱将军在帐外求见。”

赵凡疑惑地道:“吕岱?他不是在寿春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焦已笑道:“将军难道忘了,吕岱是押运粮草来的呀。”

赵凡一拍额头道:“我这记性,竟然将这事给忘记了。焦已,你快去将吕岱请进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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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当天夜里,赵凡率领五千精兵悄悄撤出大营,前往泗水河畔,登上运粮船,逆流而上,向下邳城的方向驶去。

陈宫和成廉率领一千精兵乘坐五十条走舸战船担任全军的先锋,在前面为大军开道。

他们首要的任务就是歼灭驻守在下相县城的一千曹军士卒,好在天降大雨,让守在下相城东泗水桥头的守军丧失了警惕性。成廉带领五百士卒从泗水北岸悄悄地登陆,和陈宫南北夹击,全歼了桥头的一百名曹军。

接着,他们又派一队士卒伪装成曹军,在大雨中偷袭了驻守在下相城里的曹军。战事只进行了半个时辰,陈宫和成廉就率部围歼了这一千守军,成廉还亲手斩杀了守军的将领,一名曹仁麾下的部曲督。

攻克下相县城之后,陈官一边派人向赵凡报信,一边下令船队继续向泗水上游行驶。

等船队快要接近下邳附近时,负责打探消息的斥候赶了回来向陈宫禀报,他们查探到下邳上游的泗水河堤已经被人掘开了。

成廉闻言急道:“这下可坏了,赵将军让咱们阻止敌人掘堤,可现在敌人已经掘开了河堤,咱们可怎么办?”

陈官却笑道:“掘开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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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廉惊讶地道:“军师此话何意?”

陈宫:“成将军,咱们率领的这支军队都是熟悉水战的士卒。他们只有在水上,对阵曹军才有优势。”

成廉点头道:“军师说的有理,曹军都是旱鸭子,这下合该你我二人要立下头功了。”

“不错,这次定要让曹贼吃个大亏,方解我心头之恨。”

陈官说完,先派人去向赵凡报信,然后命令船队全速前进,赶往下邳城外,与曹军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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