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我的罪过很大,听千足说了那么久,我才知道,他今天哭的那么伤心,都是因为我。
他在那处地方等着他心心念念的人等了千千万万年,但因为我的出现,他等不了了,他必须跟我成为一体,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可融入我的体内,他就必须失去生命,那他就食言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还说什么,看着他,愧疚感弥漫上了心头。
这次该换我说对不起了。
我张了张口,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离开我的身体吗?”
千足摇了摇头,他不再哭了,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跟我对视。
“没有,我们妖灵体质特殊,出现这种情况,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沉默了,许久,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我对不起你,如今到这种地步,是我自作自受。”
我不解,看向他,问:“为什么?”
他却对我一笑,只说了一句话,就在我眼前消失了。也是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浑身充满了力量,我知道,他,不在了。
而半空中还回荡着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将来,所有一日,你遇到一个女孩,眼角有一梅花火红,便是千棘,请你帮我照顾好她。”
我哭了,跪在地上,低声哭泣。
我悔恨,手握成拳,一下子锤在了地上,我自认为力气不大,地板却生生被我锤出个缝来。
我愣住了,看着那个裂缝发起了呆,眼角还挂着泪水。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眼角的泪水都干了,我还在看着那个裂缝发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一下子来了,进来的是沈鑫和彭立。
我赶紧爬了起来,擦了擦眼睛,才问:“你们来干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
沈鑫却在那里打量着我刚刚起来的地方,很是震惊。
“这是你弄得?”
“怎么了?”我现在没心情,点了点头,这么说。
沈鑫摇了摇头:“没有。看来你是有什么奇遇。”
我不想理他们,彭立却说:“没什么好奇怪的,之前就发现他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就力量,应该是他融合他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所以才能有能耐把地弄成这个样子。”
沈鑫点了点头:“也对。”然后两个人才向我走来。
我看着他们,有点不想理,可是我又没办法,只好问:“你们到底来找我干什么?我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什么时候放我出去?还有,水儿呢?”
沈鑫示意我坐在审讯桌面前,我坐过去,他在我对面坐下。
“你先别那么激动好不好?当真是有了点力量,有了点能耐,脾气都冲了不少。”
我不说话。
彭立又说:“你跟沈鑫说的事他已经告诉我了,你欠你身体里的黑手的因果,你还不了,但他们也取不了你的命,取不了你的命,他们就会报复你,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上面交代过,这件事必须处理好,所以,现在,你必须配合我们,我们才好办事。”
“那要怎么办?”我皱眉,问。
沈鑫撩了一下我的头发,凑近我说:“那当然是杀了他了。”
“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你难道想让那只黑手在你身体里胡作非为。最后连你一起杀了?”
我沉默了,许久,才说:“当然不是,可就是不行,我不会配合你们的。”
彭立看了沈鑫一眼,看似有点无奈:“看来又是一个非暴力不合作的人。”说完捏了捏拳头,我听见了骨头的响声。
沈鑫却制止了他的做法:“别,别吓到他。”
然后他又扭过头来,看着我,对我说:“方爽,你要知道,那只黑手怨气极大,如果放纵他,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这么不配合,上面的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我有点无奈:“我知道,可是你也清楚,那只黑手,是我弟弟,上辈子我就对不起他,这辈子他要报复,没事,他来,我既然还不了他,那他只要有办法让我还,我一定会还,更何况,我欠的,实在太多,我如果在帮你们杀了他,成功了倒不说,可万一不成功呢?他的怨气岂不是更大?那到那时候,事情更难办。”
沈鑫点了点头:“你考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如果我们告诉你,我们的法子有十足的把我,灭了他,你要配合我们吗?”
我想了一下,心里很纠结。
许久,我才问:“什么办法?”
沈鑫神秘的对着我笑,看了一眼彭立,彭立说:“像他这种怨气深的厉鬼,地府虽然管不了,但在黄泉彼岸,那里有一处地方,凡是死了的人,那里都会自动燃起一盏魂灯,标志着他们的名字,而魂灯一灭,那个人也就彻彻底底的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可是那里方圆百里凶险万分,阎王也不管那个地方,有些人一定要去,也只是跟阎王说一声,阎王答应了,去了就行,死活自行负责。”
我明白了,接下话头:“所以,你们的办法就是去地府,灭了我弟弟和水滟谰的魂灯?”
沈鑫一打响指,说道:“对,聪明。”
我再度陷入了沉默,心里万分纠结。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可他是我弟弟,我欠他的,为什么不还?
我想着想着,头一下子很疼,也就是这个时候,审讯室分门再度打开,进来一个小伙子,手里拿了一打文件。
可是还没说话,沈鑫和彭立他们就立刻转身躲去了一边,那个穿着制度的小伙子在一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像以前一样。
我愣住了,沈鑫他们警惕的看着我,我低头看去,我心口有一团黑气,黑气有一张嘴,在笑,似乎对他的杰作很得意。
我再度看向沈鑫,沈鑫不说话,倒是彭立,指了指刚进来就没了的生命,指了指地上的一摊血迹跟碎尸,像是忍着怒气,什么也没说,叫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