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我才停下了脚步,发现自己已经在城郊了。
我环视着周围的环境,黑漆漆的,夜风徐徐吹来,吹起了我额头面前的发丝,空荡荡的街道,连路灯都是一闪一闪的,昏昏暗暗的,我莫名其妙的觉得这种情况,这种感觉,万分的凄凉。
我不由得一声苦笑,勾了勾嘴唇,开始寻找起住处来,我还不知道那群警察们想要做什么,现在抛头露面,对我而言,相当不利。
果然。
和我想象的一样,那群警察的动作很快,只不过四个小时,市里大大小小的大厦上就出现了我的脸。
我被通缉了,在自己被迫做了一大堆不该做的事情之后,我变成了只能小心翼翼过日子的人。
我出了那档子事,就算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恐怕也不会有人再相信了。
就这样我走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不知不觉天就亮了,我又从城郊走进了城里。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害怕别人认出来我,大热天还戴了个口罩。
我仿佛听到了行人们对“我”的议论声,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心里委屈,可我却没有办法,毕竟没人知道,那些事情都不是我想干的,我是被控制的。
可是如果没有我,那个老头,也不会死。
我身上什么也没有,没有钱,也没有身份证明,更何况刚刚还被警察们盯上了,自然是找不到住处的。
我叹了口气,决定去找一个比较破旧的地方。
破一点,也好。
最起码不会被别人发现。
从市中心走到市郊实在是一段很艰难的路程,我的脚都快磨出泡来了。
我想的果然不错,那里的人果然没有听说过“我”的事迹,对我的到来也很乐意。
那是一个很破旧的小屋子。
不夸张的说,就算是我那个出租屋,也比它好上了不少。
即使是在城郊,但我还是害怕会有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只能躲在就连他们也不会过来的地方。
那个屋子,是被原主人废弃的,不过好在丢弃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屋子里还算干净,我在里面住一段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我对屋子的要求也不好太高,只要能住人就行了。
婉妆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看着她,脸色苍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连声音也带了些颤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着我这番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我的嘲讽。
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侮辱,我挺直了腰板,但不知怎的,在她面前,还是很虚。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难道不欢迎我吗?”
我怎么可能会欢迎她?
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只能沉默着。
算了,认栽。
“您如果找不到住的地方的话,不嫌这儿简陋,我就把这边让给您,求求您,不要再跟着我了,好吗?”
谁承想,婉妆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瞪大了眼睛,抱我的手,冲我撒娇。
“哎呀,人家就是想要跟着你嘛,我要跟你一辈子,好不好?”
若是寻常的女人,我或许还会调戏上一番,可是,婉妆……
我看着她看起来单纯的虚假模样,冷笑了两声。
“在我面前,就没有装傻的必要了吧?毕竟,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嗯?”
婉妆愣了愣,轻笑了下。
看着她的笑容,我突然想到了这些天以来我所经历的事情,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求她放过我。
“婉妆,算我求你了,你放了我,好吗?不就是想要我的命么?我给你就是了,反正这条命于我而言,也不算什么。”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我心里自然不服,可又不敢和她再说什么。
毕竟,她要是一个不高兴,我受到伤害事小,可危险的是,我身边的人,恐怕就要死一个了,不对,就算是不在我身边的人,也有可能会死。
“方爽,”婉妆看着我,眼里满是嘲弄,“你都上赶着把你的命送给我了,我都不想要了呢。”
她怎么可能不要。
我知道,婉妆是在开玩笑。
我的身体于她而言有多么大的诱惑力,我很清楚,说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激怒我罢了。
我看着婉妆,有些嘲讽,身体因为在笑而止不住地抖动。
“你真的不想要我的命了吗?”我抬头看着婉妆,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婉妆的脸色变了变,缓了好久才恢复成刚才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很清楚,我成功了。
我成功地抓住了婉妆的弱点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不过是凭借着我的身体罢了,如果真的和婉妆谈上条件,只能是一条死路,而且,婉妆根本没有玩够。
她的真实目的分明就是,让我为她背黑锅,成为一个失掉良知为非作歹的恶徒。
“婉妆,”我看着她,语气降到了极点,“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婉妆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
我心里一阵发毛,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继续卑微地求着她:“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对你,对我都不好,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拿去就是,只要不把我身边的人都杀死就好。”
婉妆沉默了。
正当我以为婉妆一定会同意的时候,她回应了。
但却不是我想象中的回应。
“不行哦,”面前的女子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可爱而又不失活泼,“我还没有玩够呢!”
没有玩够?
我看着婉妆,心里一凉。
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了呢,怎么还没有玩够呢?
“婉妆,你到底要我怎样?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够让你别继续跟着我,你没玩够你自己去玩可以吗?”我受不了了,问道。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小心翼翼了吧,就连婉妆,都愣了愣,我有些无奈,握紧了手,如今抛下身为男子汉的尊严去求一个女子,实在是我的耻辱。
但是我没有办法。
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那我就是个傻子!
而且逼我的还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
婉妆看着我,见我没有动摇,挑了挑眉,笑着拉上了我的手。
“既然你这么诚心,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我根本不敢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