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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扫兴

侯夫人瞧着段冬雪的面色,哪里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段冬雪不甘心,回头在晋安候的榻上吹吹耳边风,是不是就能把自己这个侯夫人给拽下来?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角色,侯夫人的娘家可是凌国公,要不是这位老爷子两年前去了,家里的权势大不如前,也不会让她嫁给恶名昭著的晋安候。

既然嫁都嫁了,侯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晋安候别太过分就好。

之前纳妾,前头三个是良家女,晋安候还是很当她这个侯夫人是回事,派人禀报过后,经过她点头才纳上的。

至于后来的花魁,虽说她有些不高兴勾栏院的进府来,不过晋安候还是问过自己的意思,侯夫人也就不扫他的兴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段冬雪在庄子上被纳了,晋安候别说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事后还留在庄子上,没回府的意思。

别提是侯夫人,就是其他四个小妾都紧张起来,想着来见见这个段家三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仙美女,叫晋安候如此沉迷,把人抢进府当晚就纳了,还流连忘返不愿归家?

这回到庄子一看,不过是有些颜色,却是个没脑子的,侯夫人这下就放心了。

段冬雪再受宠,还不至于威胁到她的地位。只是就这么放过这丫头,侯夫人又不乐意。正好把底下四个小妾都带来,揉搓她是足够的了。

“既然进了府,就该知道规矩。这四个都是你之前入门的,就叫她们给你说说。”侯夫人眼皮一抬,自有两个婆子把段冬雪送到后院的厢房,四个小妾进去好好跟她“说”规矩了。

几人也不敢弄出伤痕叫晋安候看出端倪来,好在花魁最是知道这些阴私手段,早就让婆子备下了一排细细的银针,看着被压在地上给银针扎得泪水连连的段冬雪,她别提多快活了。

这丫头片子想跟她们争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究竟有多少本钱?

段春盈看完了热闹,也没心思理会倒霉的段冬雪。

她听见远处的钟声,认得出是护国寺的祈福钟,极少敲响,这是出什么事了?

绿岚出去一趟,很快就带来了掌柜的消息:“回少夫人,掌柜说宫里那一位病重,一直熬着时日,眼看可能快要……”

余下的话即便不说,段春盈也能猜得出来,难为掌柜能打听到这个份上。

她瞥了旁边一眼,不由蹙眉。老皇帝还在,晋安候还勉强算收敛。等这个姐夫不在,无人压着,只得一个溺爱他的皇后姐姐,这人还不更加无法无天了?

如今已经强抢民女,收受贿赂,以后还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宫里那一位病的还真不是时候,若是以后太子登基……”段春盈琢磨着年轻的太子或许压不住这个晋安候,到底是自家舅舅,又有皇后撑腰,还不左右为难?

也不知道晋安候胆大妄为,会不会最后觊觎那把椅子,把太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很快有摇头,到底是亲舅舅,又有皇后在,晋安候不至于连外甥都不放过。

夜里言羽霖却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直言道:“有人托付我从晋安候的庄子上寻一件罪证,却得依靠夫人帮忙了。”

段春盈不由奇怪,是什么样的友人,居然托付言羽霖这样的事?

“晋安候满院子的金子,难道还不能成为罪证?”

闻言,言羽霖叹气道:“知道晋安候喜欢金子,为了帮忙掩饰,皇后娘娘也三番四次赐下黄金,谁知道这是赏赐还是什么,不能当作确凿的罪证。”

段春盈无语,这位皇后真是把亲弟弟疼到骨子里了,晋安候贿赂,这是到处敛的是属于皇帝的财富,倒是帮着遮掩,好叫弟弟比枕边人还富有吗?

这算什么事,就算溺爱,这也太过了一些。

“那么夫君要找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总要形容一番,不然鸟儿也无从找起。”

“是一本册子,大概巴掌大些,应该藏在暗格或者暗室里。”若非不能打草惊蛇,言羽霖绝不会想到用这个法子来打探隔壁的庄子。

“我会让麻雀白天留意,晚上叫夜枭仔细查看。”能不能找到,段春盈也说不准。毕竟鸟儿再聪明,也不会像人一样能够目光锐利,一眼就发现端倪。

言羽霖笑道:“有夫人帮忙,一定事半功倍。”

“是什么样的友人,怎的从来没听夫君提起过?”段春盈更想问的是,似乎从来没谁上门拜访过言羽霖,又是什么样的友人几个月都不曾见面?

“他来过,只是夫人睡着了,这才没能见上。若是有下一次,我必定请他来跟夫人见见。”言羽霖说罢,又补充道:“我们二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他家中规矩多,不能经常出门。我身子骨单薄,更不好离开侯府,刚开始都是书信来往,直到最近这才能见上一面。”

笔友吗?

段春盈听得惊讶,没想到言羽霖交到的友人,居然是如此不寻常的。

不能经常出门,规矩又多,恐怕也是大门大户出身,那么他们二人又是怎么认识的?

没见过面,先是用信笺来往交心,刚开始又是如何开始的?

她听得越发好奇,可是言羽霖不打算多谈,只道:“等夫人见到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如今先卖个关子,暂时还不能说出他的身份来。”

段春盈眨眨眼,也只能应下,心里却像千百只猫爪一样,痒得叫人忍不住想要刨根问底。

她躺下后,辗转难眠,一直琢磨着此事。

言羽霖翻过身,一把搂住段春盈,夜里双眼灼灼有神:“既然夫人睡不着,不如我们来做些有趣的事?”

闻言,段春盈不由双颊滚烫,只觉得快要烧起来了。

可是两人成亲几月,言羽霖的身子骨越发好了,早上起来气色不错,还能在树下打一套拳,说是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能够强身健体。

只是之前他身子骨太弱,连下榻走几步都要喘气,没多久就得卧榻养病,也就荒废了。

如今捡起来,也不是多难的事。

看言羽霖轻轻松松打完一套拳,面色更加红润,那天抓住沈远的时候力气之大,叫对方挣扎不得,就明白他已经大好。

如此,段春盈也没扭捏,抬臂搂住他的脖子,羞赧地道:“夫君悠着点,可别累坏了,到底是毒素渐渐拔除,伤了底子。”

言羽霖眼底露出几分无奈来,原本该是怜惜段春盈的,怎么反过来让自家娘子怜惜他了?

“为夫已经大好,夫人不如亲自试试?”

这一试足足半宿,段春盈叫苦不迭,不由暗恼言羽霖哪里是有了起色,根本是大好了。

把她翻来覆去地折腾,也没叫累,反倒段春盈累得最后直接睡了过去,一觉直到晌午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浑身犯赖,段春盈躲在被窝里躺了好一会,直到后背被一只大手轻抚,痒痒的又叫脊背从下至上一股子酥麻涌起,连忙抓住了那只捣乱的罪魁祸首:“别闹,我累了。”

言羽霖难得没起身打拳,陪着她躺了一上午,早早醒来就盯着段春盈的睡颜。

她似是昨夜倦得很,半眯着眼,眉梢轻挑噙着妩媚,满脸春色,叫人的目光怎么也移不开去。

“夫人真美,为夫都舍不得起来了。”

被言羽霖一赞,段春盈双颊的绯色更深,让他不由目光微沉,双手又不规矩起来。

好在段春盈倒是醒了,抓住他的胳膊无奈道:“白日宣淫不好,再说侯爷和老夫人的孝期还在,就算没外人,也不能被人抓住了把柄说三道四。”

“庄子上都是自己人,谁会胡乱嚼舌根?夫人就别担心了,我的名字并没有在言家的族谱上。”

言羽霖的话叫段春盈白了一张俏脸,连忙抓住他的胳膊道:“怎会没在族谱上,这不合规矩!”

“这是长平侯的意思,我娘也是点头了的。”言羽霖回握住她的柔荑,在唇边亲了亲:“不是夫人所想的那样,我并非长平侯的亲子,不上族谱是应该的。”

不是亲子?

这也难怪长平侯对言羽霖颇为冷漠,甚至并没有多少关怀,原来是这个缘由吗?

又想到侯夫人的所作所为,或许她其实并不知情,一直把言羽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去,到头来至死也不知道,一门心思要除去的长子根本不是长平侯的亲生儿子,也不会有继承爵位的机会。

那么多年的筹谋,根本是白费心思。

但是长平侯察觉后并没有阻拦,那么等同是默认侯夫人的举动,想要借侯夫人的手让言羽霖送命,为的又是什么?

段春盈隐隐觉得,此事并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

言羽霖的身世,更是普索迷离。

既然不是长平侯的亲子,那么他的亲生爹娘是谁,又是怎么会在长平侯府长大?

一连串的疑惑盘旋在心里,段春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问起,也不知道该不该问起。

兴许答案就是言羽霖一直以来潜藏在心底的伤痕,若是她随意提及,会不会像是在伤口上撒盐,叫他伤心难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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