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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惋惜

段春盈瞧见麻雀小脑袋上的一点红色朱砂印子,对言羽霖笑着介绍道:“这小东西吃得多,个头最大,掌柜很是喜欢,就让它时常送信给我。这阵子没见,还以为去掌柜那里了,谁知道会在这里筑巢。”

麻雀叫了一声,枝桠上一大一小的麻雀也跟着叫了一声。

闻言,段春盈又笑了:“这才多久,就成家立业,连孩子都有了。”

她张望着枝桠上小小的麻雀,刚长出羽毛,应该才会飞,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十分可爱。

带着麻雀继续往前走,穿过回廊,后院原本该是种了一片花海。

殿内的格局皆是如此,言羽霖把寝殿后院的名花都连根拔起,让人种了树。

段春盈还记得花匠满脸惋惜的神色,恨不能把那些花儿都抱回去好好种下。

这里也是如此,泥土一看就是刚刚翻过的,上面种了许多树。

树上郁郁葱葱,仔细一看,藏在上面的鸟巢却不少。

听见声响,一颗颗小脑袋探出来,段春盈忍不住赞叹。这皇宫没多久,恐怕要变成鸟雀的天下了。

去哪里都是鸟巢,这个生一窝,那个生一窝,宫里可不是每天早上都能听见鸟鸣,真是够热闹的。

感受到言羽霖的用心,他这是知道鸟雀从小陪着自己,必然是分不开的。

索性种下一棵棵树,让鸟儿能够有栖息的地方。

段春盈心里满是对言羽霖的谢意,却觉得没有一句话能表达自己的感情之情,只能紧紧地握住他的大手。

言羽霖回握着她,两人相视而笑。

立后大典的那一天,晴空万里,仿佛老天爷也想要普天同庆。

段春盈三更天就被叫醒,迷迷糊糊张开双臂,让红盏和绿岚忙忙碌碌地帮忙穿上繁复的礼服。

梳了头,沉甸甸的金冠压着,她感觉脖子快要被压断了。

幸好这顶金冠也就立后大典的时候戴上,平日都是放在内库。不然这脖子被压上几回,谁都受不了。

殷红的礼服,足足五丈的大裙摆,上面用金银线绣着凤凰展翅的模样,美不胜收。

历代皇后都会穿上这套衣裙,段春盈想到言羽霖的生母也曾穿过,指尖不由在宽袖上轻轻抚过,上等的衣料,光滑如新,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保存得犹如刚刚裁剪出来一样。

她不经意地抬头,看着铜镜里的人,微微一怔。

镜中雍容华贵的倩影,几乎叫段春盈认不出自己。

精致的妆容,衬着这身华服,贵气逼人。

红盏仔细打量,双眼微红:“恭贺娘娘。”

绿岚瞥了她一眼,笑道:“娘娘,时辰差不多,该出发了。”

知道红盏是高兴的,段春盈对她笑笑,这才搭着绿岚的手慢慢往外走。

软轿已经候在外头,段春盈上去坐下,轿子才缓缓而起,稳稳当当地向外走。

宫中能坐轿子的,除了皇帝,就只有尊贵的皇后了。

立后大典设在祭坛,下了轿子,段春盈看见站立在两边相迎的朝臣,一个个官服加身,头戴玉冠,对着她恭敬行礼。

即便再有不满,这是新帝挑选的皇后,朝臣也不敢在立后大典上表现出丝毫的不敬。

绿岚缓缓退下,段春盈独自走上祭台。

高台之上,言羽霖已经等候多时,看见她微微一笑,向段春盈伸出了手。

段春盈回以一笑,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上,与言羽霖并肩而立。

“从今天开始,夫人就是朕的皇后了。”言羽霖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俯视着台下匍匐叩拜的朝臣,他笑着开口。

段春盈微笑点头,就听见头上一阵轻响,一群喜鹊由远至近飞来,围绕着两人翩翩起舞,足足一刻钟,这才散去。

“喜鹊来贺,是个好兆头。”言羽霖轻轻赞叹,这些鸟雀果真聪慧,远远前来为段春盈道贺,足见它们对段春盈的心意。

段春盈也没想到,一只喜鹊落在她的肩头,蹭了蹭自己的脸颊,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嘴角微弯:“它们素来聪慧,也不知道何时顺手救下一只喜鹊,却是记在心上,这便来庆贺报恩。”

区区举手之劳,喜鹊却一直记下了,特地前来庆贺,她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群臣看见此间奇景,原本有些对段春盈的能力半信半疑的,如今不得不信。

试问谁能让喜鹊特意前来,围绕周身,就为了庆贺帝后大婚?

这世间也就只有段春盈,才能有此奇景。

众臣子面面相觑,对段春盈是又惊又怕。

仪式结束,段春盈恨不能赶紧把头上的金冠取下。被言羽霖牵着手走下高台,就听见统领来禀报道:“皇上,祁国的使者到了。”

言羽霖脚步一顿,点头道:“请他们在驿站住下,朕如今可没时间来招呼他们。”

先晾着就好,反正祁国是手下败将,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统领应了,段春盈在一旁却听得有些脸红。

言羽霖匆匆带着她回了寝殿,帮忙卸下了金冠,段春盈这才松口气,又见他悄悄解开自己的衣带,不由一愣:“皇上,这天还没黑……”

“无妨,也不差那么一个半个时辰的。”他手快地解开段春盈的衣带,脱下厚重的外袍,一手拂过她松散的乌发,低头吻上眼前纤细白皙的脖颈。

段春盈被他吻得浑身发热,推了推言羽霖:“我饿了半天,还请皇上恕罪,让我先用点吃食,才有力气伺候皇上。”

知道她折腾了大半天,又累又饿,言羽霖也就不闹段春盈了,笑着搂住她道:“也罢,朕准奏。先用膳,再洞房。”

红盏早就命小厨房做些段春盈喜欢的菜式,都是好克化不油腻的。半天没用饭,吃用清淡些为好。

两人吃了半饱,正慢悠悠地喝着汤,又听统领来禀报。

言羽霖不耐烦地皱眉,想要把人打发了。

统领真是没眼色的,这时候还拿国事来烦他,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段春盈倒是好笑,劝道:“只怕是要紧事,不然统领也不会这时候来打扰皇上。”

统领得以被红盏放了进来,收到后者一枚瞪视,十分无奈,忐忑地上前行礼:“皇上,祁国的使者又来了一队人。”

“不是都送去驿站安置,难道分两路来的?”言羽霖听得奇怪,他还是第一回听说使者前后脚到达,听着仿佛不是一路的。

统领答道:“回皇上,前头到的是玲珑公主,后头来的是涟湘公主。”

言羽霖听得挑眉:“朕记得,玲珑公主是祁国君王最小的女儿,诏书上写的使者也是她?”

那么,涟湘公主怎么也来了,这一个还是来一双?

段春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没好气地看了言羽霖一眼:“只怕都是为了皇上来的,一个过了明路,一个怕是瞒着祁国皇帝赶来的。”

一前一后到达,不差多久,看来谁都担心迟了一步,丧失先机。

都说红颜祸水,显然蓝颜祸水也厉害。

言羽霖笑笑,挥手道:“那就都安排在驿站,若是来求见,帮朕先挡着就是了。”

让两位公主住在同一处,这不是叫她们窝里斗?

估计要闹个天翻地覆,统领顿时有些幸灾乐祸,匆忙去安排了。

“听说玲珑公主是祁国第一美人,玲香公主也毫不逊色。”段春盈知道言羽霖没见过两人,祁国会送这么两个美人过来,肯定别有用心。

只是她再心胸宽广,哪能一点不介意自家夫君身边多了两个大美人。

“她们再美,又如何比得上皇后?”言羽霖如今满心满眼只有段春盈,哪里会去理会那两个祁国公主长得如何?

他索性把难得扭捏的段春盈抱了起来,在她的惊呼中两人双双倒在床榻上。

言羽霖把她压在身下,笑道:“洞房花烛夜,皇后只要看着我,何必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要把大手放在段春盈的小腹上,感叹道:“皇后还是多想想,什么时候给我开枝散叶。这后宫只得皇后一个人,皇后要多多努力才是。”

被言羽霖打趣得满脸羞红,段春盈往里头一滚,逃出了他的怀抱。

言羽霖笑笑,扯下帐子。光是皇后一个人努力不够,他也不能偷懒就是了……

宫内芙蓉帐暖,驿站却是剑拔弩张。

伺候两位公主的侍从和婢女低眉顺目,乖乖站在身后。

玲珑公主美目一转,笑道:“没想到姐姐也来了,怎的没听父皇说起?要不然我们一起走,路上还能作伴。”

听罢,涟湘公主也是亲亲热热地笑道:“母后担心妹妹,便让我跟着过来照顾一二。谁知道我出发前耽搁了半天,没能追上妹妹,却是辜负了母后,还请妹妹别介意才是。”

玲珑公主心知祁国皇帝不可能把她送过来,转身又叫上涟湘公主,肯定是皇后私下的意思,生怕自己抢了风头。

自家母妃是祁国皇帝的宠妃,涟湘公主的生母只是品位不高的才人,生下她没多久就病死了,皇后膝下无子,索性把她养在身边。

两人争宠,母妃从来都压着皇后一头。

如今这等好事,要是玲珑公主成了,她的母妃必然更加受宠。后宫勉强维持的微妙平衡,就得被打破。

皇后的地位很可能受到威胁,如何能不焦急?

不过把涟湘公主送过来,就能赢过自己吗?

玲珑公主心下嗤笑,谁能笑到最后,还说不得准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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