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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阵阵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微凉,阳光洒在大地上,反射出暖暖的金光。

浮香阁内,墨痕静静的站在娥皇的卧房门前,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眼神望着院中的海棠树,嘴角挂上一抹浅淡无痕的微笑。

屋内,娥皇正在与紫苏商讨着午膳吃什么,这似乎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又好像是那般复杂。

紫苏还在回想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墨痕竟敢对她那般无礼,还弄疼了她的手腕儿,还说她是疯丫头,紫苏虽为奴婢,但主子们也从未打骂过她,可墨痕那小子,竟然……

见紫苏有些走神儿,娥皇伸出手,在紫苏的面前晃了晃,轻声道:“紫苏?紫苏?”

紫苏回神儿,尴尬的笑了笑,轻声道:“小姐莫怪!方才紫苏走神儿了,小姐您方才说什么来着?”

娥皇耸耸肩,喃喃道:“我可是头一回见你这般心不在焉啊!看来门外那小子已经对你种下了祸根啊!”

闻言,紫苏大惊,慌张的解释道:“小姐,不是,紫苏不是故意走神儿的,还请小姐不要乱讲。”

娥皇挑眉,淡淡开口:“是是是,玩笑话而已,瞧你紧张的!”

紫苏低下头,诺诺开口:“小姐,还请您再说一遍午膳想吃什么,紫苏这便去准备。”

闻言,娥皇轻咳了一声,淡淡道:“午膳嘛!我想吃百花玉露羹,琼桨豆腐,佛手白菜,翡翠白玉百合香,还有……”娥皇点了一大堆美食菜肴,紫苏记下后,便去准备了。

从房门中走出来,紫苏不忘撇了墨痕一眼,还送给了墨痕一个大大的白眼,转头的一瞬间,更是扬起脑袋,轻轻“哼!”了一声,唉!从未见过紫苏这样子,真是可爱的丫头。

午膳过后,娥皇带着紫苏去了后花园,说是要散散步,当然,墨痕也紧随其后。他手持长剑,时刻保持着那一副警惕防范的状态,一分一刻都不敢松懈。

行至湖心亭,娥皇坐下来,见紫苏不曾言语,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于是娥皇淡淡开口:“紫苏!”

紫苏抬首,轻声道:“小姐,您有何吩咐?”

“嗤……”见紫苏这般拘谨,热的娥皇噗嗤一笑,继而含糊不清的开口道:“紫苏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嘛!”

紫苏羞得别过脸去,喃喃道:“哎呀!小姐!你能不能别让这小子一直跟着咱们呀,我,我看见他我就心烦,别扭得紧呐!”

闻言,娥皇笑得愈发厉害,喃喃道:“那可不成,墨痕现在可是我的贴身侍卫,若是不让他跟着,那她怎么保护我周全呢?如此一来,不就是他的失职了么?”

紫苏撇撇嘴,喃喃道:“小姐,那紫苏可以去做别的事情么?”

娥皇抓过紫苏的手,轻声道:“不行,这大下午的有什么事情可做呀。走,咱们去放风筝,阳春三月晴朗天,最适合放风筝了,走走走!”

娥皇很少这么高兴过,见娥皇这般高兴,紫苏也开心,于是,她便暂时放下了今日的恩怨,顺了娥皇的意思,只要小姐开心,什么都好。

紫苏开心的笑了,柔声道:“好,小姐您先在这里等候片刻,紫苏这便去取风筝,很快就回来!”说罢,紫苏匆匆的跑去了,留下了一个急促的背影。

娥皇无奈的摇了摇头,复而望了一眼墨痕,只见他神色并无丝毫变化,这样冷漠的性格,娥皇倒是第一次见。复而想想墨痕的遭遇,想来墨痕这孩子年纪那么小就经历了这些大风大浪,性格孤僻冷漠,也不足为奇。

娥皇轻轻招手,柔声道:“墨痕,你过来坐下!”

墨痕缓缓走过去,并未坐下,只是低下头,等待娥皇发话。

娥皇轻声道:“坐下!这是命令!”

闻言,墨痕抬眼望了娥皇一眼,继而开口,道:“墨痕遵命!”说罢,只好坐在了娥皇所指的石凳上。

娥皇斟了一杯茶,递给了墨痕,淡淡道:“尝尝吧!我亲手泡的茶。”

墨痕低下头,淡淡道:“墨痕不敢!主子这般是在折煞墨痕。”

“你叫我什么?”娥皇抬头望着他,反问道。

“姐,姐姐!您这样做,实在是折煞墨痕了。”墨痕不敢抗命,又觉得这样很不合规矩,于是只好小声地呢喃着,生怕娥皇会生气。

娥皇笑了笑,淡淡开口:“你不必太过过拘谨,你既唤我一声姐姐,就不要再把自己当成是外人了,可以么?”

墨痕抬眼,望着娥皇认真的神情,见娥皇不像是在开玩笑,墨痕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接过娥皇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此时,紫苏一手握着风筝,一手抓着风筝的线轴匆匆跑来了。兴许是因为跑的太急,一时间没注意脚下的石阶,这就要向前摔去。紫苏吓得紧紧闭上双眼,不敢直视地面。

预想的疼痛感并未传来,反倒是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将紫苏扶了起来。紫苏缓缓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双漆黑明亮的水眸。

紫苏愣愣的望着面前的墨痕,她从未见过长相这般秀气的男子,怎么看都觉得像个姑娘。六皇子李从嘉虽说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妖孽脸,但无论怎么看,都是有着男子的英武之气。而墨痕却不同,他的长相实在是太过秀气了。

墨痕被紫苏盯得浑身不自在,索性松开了扶着她的双手,“扑通!”一声,紫苏再次跌了去,确切来说,应该是她自己没站稳,这才跌倒了。

紫苏站起身来,复而又瞪了墨痕一眼,心中暗暗道:长得再好看,性格这般不讨人喜欢也是可惜了!真是个坏小子。

紫苏收回眼神,冲娥皇说道:“小姐,走,我们去放风筝吧!”

娥皇起身,柔声道:“紫苏,方才摔疼了吗?要不要紧?”

紫苏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儿!小姐您看,紫苏这不好好的嘛!”说着,还转了一圈儿,示意她并无大碍。

娥皇笑了笑,轻声道:“走吧!我们去放风筝!”

说罢,紫苏便搀扶着娥皇,开心的拿着风筝去玩了。墨痕一直默默的跟在娥皇身后,并不言语,望着紫苏与娥皇这般开心,墨痕的脸上,不由得挂上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

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暖,自从父母离开他以后,他就再没有真正的笑过。李从嘉救起他,收留他,但给予他的温暖还是与现在的不同,他从未奢求过什么,只想像个普通人一样为了活下去而努力,如此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做起来竟是这般困难。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等待死亡的到来。那种绝望感,陪伴了他六年之久。自从李从嘉将他救回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开始了逆天的转变,这才有了今日的墨痕。

静静的望着面前笑靥如花得位女子,墨痕竟失了神儿,见她们笑得那般开心幸福,墨痕感觉自己也被感染了那种幸福,久久萦绕在心头,不肯散去。

紫苏抓着风筝在前面跑着,娥皇手中握着线轴,快速的放着风筝线,娥皇笑得很开心,她冲着紫苏扬声道:“紫苏,再跑快点儿,风筝马上就要飞起来了!”

闻言,紫苏回头,大声回答,道:“是!紫苏知道了,紫苏再加把劲儿!”

紫苏加快了速度,此时,风筝已经缓缓升入高空之中,伴着东风,风筝在空中摇曳着,向飞翔在天空中的鸟儿那般,美丽至极。

娥皇与紫苏玩的正开心,无奈东风渐渐变小,风筝没有了风的助力,开始缓缓坠落下来。紫苏紧紧盯着那只风筝,只见它已经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竟然挂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

紫苏连忙跑过去,失望的望着树梢上的风筝,淡淡望了一眼走来的娥皇,轻声道:“小姐,您请稍等,紫苏这就爬上树,将风筝取下来。”

娥皇微微抬首,轻声道:“让我来吧!”

紫苏连忙阻止,焦急的说道:“万万不可,小姐千金之躯,还是让紫苏去取风筝比较妥当。”

娥皇带紫苏极好,情同姐妹般亲切,但感情归感情,身份上的差距是永远改变不了的。紫苏定不能让娥皇去做任何冒险的事情。

原本娥皇是打算施展轻功将风筝取下,以她的身手,这点小事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会武功,李从嘉已是意外得知,所以只好任由紫苏爬上大树,将风筝取回了。

紫苏走到大树脚下,抬头望了一眼风筝的高度,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而拍拍手,开始爬树。

只见紫苏没两下就爬了上去,好似并没有费很大的力气,娥皇深呼一口气,看来是她自己想多了,她还担心紫苏爬不上去可怎么办呢。

紫苏伸手摘下了挂在树梢的风筝,轻轻举起来,扬声道:“小姐,小姐,我拿到风筝了,小姐接好了!”说罢,紫苏便将手中的风筝丢了下来。

见娥皇从地上捡起风筝,并冲着树上的紫苏轻轻招手,扬声道:“好了,紫苏,快些下来吧!小心点儿!”

“嗯!”紫苏开心的准备从树上下来。

也许是太过于兴奋,紫苏一时没注意脚下,只觉得脚下一滑,紫苏的手上一松,这便要跌了去。

紫苏吓得紧紧闭双眼,口中还不忘尖叫:“啊……”心中暗想:完了,这么高摔下去,不知今后还能不能侍奉小姐,若摔残了身子,老爷夫人定会把我赶出去的,这可怎么办呀。

一旁的墨痕听见一声尖叫忙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娇弱的身影从树上跌了下来,墨痕一个闪身,又轻轻一跃,抬手接住了那坠下的身躯。

紫苏不敢睁眼,直到双脚站定了,她才缓缓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却又是那张俊秀的脸庞。

紫苏微愣,复而躬身行礼,诺诺开口:“多谢!”

墨痕抬了抬眼皮,轻声道:“客气!”说罢,转身走到了娥皇身前。

紫苏耳边依然回荡着方才墨痕那句轻声道出的“客气!”紫苏愣愣的站在原处,她在想,自己那般诋毁于他,他不但不做计较,反而两次就她性命,是否是该与他道个歉了。毕竟,日后还是要见面的,难免会因为那件事别扭,况且紫苏心中也很是过意不去。

继而,紫苏转过头来,望着那抹孤独的身影,久久移不开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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