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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闫寻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耳朵嗡嗡的,鼻子好像也被打出了血。

母亲紧紧地抱住他,委屈的眼泪和无奈,都顺着他的脖颈孱弱地流淌下来。

闫寻在羞愧、愤怒、克制之间艰难的呼吸着,不一会儿,他看见父亲提着把菜刀冲了进来。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他娘的,闫老三!你狠什么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不退反进,指着自己的头顶,说,“砍,来来来,朝这砍,有种你就砍!”

“姓曹的!别逼我……”他分明厉喝一声,却又在话音未落的时候蔫了下去,“曹……曹坤……拜托你行行好吧,我肯定会还你们钱的!”

“你闫老三在赌桌上梭哈的时候那么潇洒,借钱的时候也拍着胸脯说,能按时准点的还钱,怎么真到了该你还钱的时候就变成一副老大难了?你以为谁没事闲得,愿意来找你麻烦?还不是因为你丢了信誉?是不是?我都不稀罕说你了。你不是说你儿子还有点钱吗?快叫他拿出来!别磨叽!老子还赶着去收下一家。”

闫老三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颓然地低下了头,紧握着菜刀的手臂也逐渐垂了下去。在沉默了半天之后,他才终于用牙齿磨出几个字说道:“闫寻啊……”

老爸赌钱输了,惦记上儿子那点私房钱,闫老三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下去。

结果那个满脸横肉,被叫做曹坤的家伙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他:“得得得,老子是真没功夫听你们在这酝酿感情。小子,你听好了,你老爹现在欠着我们公司钱,还不上,已经逾期好几天了。这事呢,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按规矩办事的话,今天至少得要了你老爹一根指头,我们才能跟上头交差!不过我看你们家日子也不好过,都是乡里乡亲的,就照顾你们一次!现在是这样,你有多少钱,就都拿出来,懂不懂?这是救你老爹的办法!”

闫寻的脸色经历了短暂的一阵变化,从茫然到演变一种怪诞的笑,“黑社会这么厉害的,不就是要钱嘛,给你们就是了!我们哪敢不给,是吧?不过他的手指跟我还真没什么关系,想要你尽管拿去好了,顺便帮我谢谢你们全家!”

曹坤一愣,听这小子出言不逊,竟然也不生气,反而哂笑一声:“闫老三,没想到你这儿子挺有意思,不错,有种!”

闫寻转过身,生生用肩膀撞开了他那不争气的父亲,走到门口,兀自提起了自己的书包,又折了回来,把书包放在桌上。

旋即双手不情愿地在里面摸索一番,最后摸出一本数学书。那本书从外面看不出什么,里头却每隔着几页就夹着一张百元大钞,是他的小金库。里面的钱,大部分是暑假打工挣得,也有帮人写作业,帮人作弊得来的“灰色收入”。这笔钱,原本是他攒着,准备去韩国见阿朴的基金。

已经有五千多元……现在……眼睁睁地,就没了。

曹坤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一个小弟立刻一把从闫寻手上抢过那本数学书,麻利地拎起封线的一面,急速地抖动,白花花的百元大钞一张张接连从书里边掉出来。一边掉,一边就有别的小弟在地上捡起来。

完事儿之后,曹坤又把书拿过来,从头到尾翻了几遍,确认没有放过任何一张票子之后,把那本数学书撕了个稀巴烂,随手把碎页撒到房间里。

“你撕我书干嘛?我x你妈的!钱都给你了,你撕我书干嘛?”

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学生的书本就是战士的枪,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课本。面对曹坤这种缺德的行径,闫寻气得青筋暴起,一上头,提起一脚就蹬了过去。

曹坤的膝盖被闫寻坚硬的球鞋头踢的生疼,狼狈退了几步,当他再次抬起头,脸上立刻露出亡命徒般的凶狠。

“他妈的,小兔崽子!你敢踹我!兄弟们,给我打!”

他的小弟朝着闫寻一窝蜂而上,阴狠歹毒的冷笑,社会人的拳打脚踢立时就迎面而来,连带着闫老三都遭了殃。闫寻妈伏在地上痛哭,眼看着这个家里的两个男人都被打倒在地,狼狈地蜷着身子。。

“狗崽子,敢踢我。念书的了不起是吧?觉得书金贵是吧??阿锋,把他的书包给我拿来,老子今天非把他书全撕了不可……”

“你敢!!”闫听到了,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猛地挣脱了身边几人,拼命抢过书包,将它压在身下。

然后,便好像失去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趴在那里,任人打骂。

“大哥,还是算了吧……江湖上混也要讲道义,咱们还是别搞学生。”

那个阿锋的小伙子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

曹坤立刻在阿峰后脑勺带了一巴掌,骂道:“他娘的!你小子是古惑仔电影看多了吧?都混成收账的了,还跟我讲道义?你奶奶的,你是山鸡还是陈浩南啊?”

阿锋既不是山鸡,也不是陈浩南。他只是一个收账小弟,所以他只好闭上了嘴巴。

“闫老三,你给我听好了,今天就算是拿个利息,三天后我们会再来!你把剩下来的钱,连本带利准备好!顺便跟你说一声,别想跑!有人24小时盯着你们!”

说完,一群人鱼贯而出,社会青年摇头晃脑的,气焰嚣张得很。而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也立时惹得街坊邻里,七大姑八大姨都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

“这个闫老三,真不是个好东西,迟早要把这娘俩害死!”

“是哦,谁说不是呢!可惜喽,儿子那么懂事,学习成绩又好,在一中上学,多好哦……哪像我家那个不争气的二流子……”

而当陈牧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还是他的爸爸陈爱民打电话告诉他的。

“听说闫老三在地下赌场输大了,欠了二十多万高利贷。”

“什么?竟然输这么多?”

“最可怕的是利息哦,他借的是高利贷,每天一睁眼就是上千块的利息。这利滚利的,恐怕是还不完了。”陈爱民一阵唏嘘。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那闫寻……”陈牧听完之后,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喃喃自语地说。

“哎,赌博真是害人不浅哦!我看他家这回算是完了,本来条件就不好,一下子,倾家荡产……这闫老三平时打打小麻将,买彩票就算了,非要去地下赌场找那发财命!也不想想,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人?能让你发了财去?连累了闫寻啊,这学估计是上不成了……”

“……”

陈牧心不在焉地挂了电话,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闫寻能否承受这样的打击。

依着闫寻那强烈的自尊心,就算家里出了事,他也决计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可是问题终归要解决,如果解决不了的话,就会朝着一个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可是这要怎么解决?

这可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

还能做些什么是可以帮到他的呢?

陈牧用两只手揉着头发,空叹了一口气。这回他是真的一筹莫展,彻底没辙了,这不是他一个高中生能够解决的领域。只好寻思着,趁着周末的假期,先坐车回一趟城北,见着人再说。

在回去之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陈牧去上计算机课的时候,碰到了好些天没见的宋雯。

这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时候就算你是刻意等待着想见一个人,也有可能接连几天见不上面。

那天,陈牧正小心翼翼沿着刚刚被校工打扫过的阶梯上楼,他的伤脚才刚刚痊愈,阴雨天甚至还有些隐痛。

踩在精致瓷砖的地面上,感觉有些湿滑,不由让人想扶着一旁的扶手上行才有安全感。

他原本低着头,不急不缓的上行。方才走到二楼的转角处,他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一抹熟悉的暗香泛上心头。

他猛然抬起头,一道鹅黄色的身影正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

他们彼此的肢体虽然没有接触到,但陈牧几乎能清晰的看见她耳边散落的几支的鬓发,以及那双一见如故的,如同秋水般的眸子。

今天的她,行色匆匆。甚至没有认出陈牧来,她的眸子里映着比初见时更敏感而忧伤的痕迹。

她穿着鹅黄色的尼龙长裙,身材很显成熟,双腿笔直纤细。

还没来得及一阵惊呼,她的脚忽然踩滑了一阶,优美的身体向后倒去,又在电光火石间被一双坚实的双手扶住。

“是你!?”

陈牧看着她有些悲伤的眼眸温和地笑了笑。

“地很滑,慢着些,靠着边边走。”陈牧讷讷地把扶在她腰际的手放下。

“哦。”

宋雯低着头应了一声,匆匆就走了。她不知道陈牧一直地望着离去她的背影,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仿佛还沉浸在方才那电光火石之间,与她身体接触的激烈心跳里,而此刻又有些怅然若失。

楼上又有几个女生下来了,路过陈牧的身边。

他隐约听到她们说宋雯的名字,还有些“小妖精”、“第三者”、“势利”之类不好的字眼,但上课铃在这时候响了,嘈杂中,又不是很确定是说她的。

陈牧只好转过身,匆匆往教室去。铃声落了,他的脑海里又翻来覆去想着闫寻的事。这可是大事,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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