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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安雅说到这里,嘴唇突然颤抖不止。而早在数分钟之前,泪水就已泛滥,她的舌头一再品到苦涩的咸味。显然,这段回忆令她心痛。奥雷里奥递上一块手帕,她却只攥在掌心,没有去擦拭满脸的涕泗。

“就到此为止吧。”奥雷里奥说道。

可安雅却摇了摇头,继续讲述当年的经历:

安雅感到耳边的气息,惊讶之下全身一抖。她回头望见玛格娜,见到那张美丽又温和的脸庞,正在抽搐的心脏,才渐渐恢复了常态。她轻轻地摇头,答道:“抱歉,我不记得了。”

玛格娜仍微笑着,双手轻附在她肩上,嘴唇仍不离她的耳边,柔声地提醒道:“是和你相关的日子。”

“和我相关?难道……”

“记起来了?”

“我的生日。”安雅说罢,眼圈竟微微发红。她是其父其母唯一的孩子,父母尚在人世时,都将她当作珍重的宝贝。她曾记得自己的生日,如今却已难以记起了。对孤儿来说,哪还能有这种奢望?“玛格娜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诺尔斯祭司的名簿,你还记得吗?”

诺尔斯便是那脸上有烧伤疤痕的老年祭司。他长相凶恶又沉默寡言,对孩子们也不温柔,所以没有哪个人喜欢他。他只有一只眼睛好用,每次那只独眼望着安雅,她都不由得两腿发颤。而那个老头,似乎还特别在意她。

“他……为什么要记录这些?”安雅想起那张脸,浑身又是一颤。但玛格娜温暖、细腻的双手,拨开她的头巾,探到她的颈部,轻轻抚摸着她,令她的恐惧又消除。

玛格娜又耳语:“我也不知道,那个老头是有点古怪。不过,我们别管他了。我想带你去个好地方,有惊喜。”

“惊喜?”安雅的发问没得到回应。玛格娜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到大圣堂内。两人沿一段漫长的旋梯,离地足有数十呎,接近圣堂的穹顶。

安雅低头往下看,只觉双腿发软,脸色比牛奶更苍白。站在这个位置上,理应能清楚地看见,大厅中的地板上,由三色大理石地砖拼成的,一个完美的正三角形。但她太过恐慌,眩晕之下视野几乎是漆黑的。

玛格娜不再只牵引着她,一手探到她肋下,半揽着她,终于将她带入了一间暗室。

安雅的讲述就此终止。她的头又埋在膝盖之间,将头顶对着奥雷里奥。她的全身都在颤动,刚为她披上的衣物,又从肩上滑落。

“好了,到此为止吧。”奥雷里奥不由分说。他站起身来,打算推开门离去。他仍然不认为抛下悲伤的朋友,是一件恰当的事,但如果他坐在这里,致使安雅不得不翻开伤口,重新体会当时的伤痛,这只会令他内疚。

他其实满心好奇,那暗室当中,究竟藏这些什么;那位“美丽又温和”的女祭司,其假面之下,又是一张何等丑恶的脸孔。他得不到答案,又无从猜测,只得摇了摇头放弃。

可安雅细弱的声音,又在他身后传来:“我不想进那间暗室……我当时觉得,里面的感觉很奇怪。我是被她推进去的。”

奥雷里奥驻足,回身说道:“不要继续下去了,你……”

安雅像是没有听见。“那一把她推得好狠。我……从来没想到过,她会这么对待我。”

奥雷里奥叹了口气,只能就站在门前,听她继续讲述下去。他不再移开视线,反倒紧盯着安雅,以免她突然发作,再倒在地上抽搐甚至窒息。

“那房间真的很黑。”安雅说道,“我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好像能看见,她又拽着我的手,她攥得很紧,我的手很疼。我很害怕……”随着她的回忆,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惊恐得像是玛格娜就站在她身前。

她的讲述一时停顿,奥雷里奥当然不会催促,给她足够多的时间,平复了心情后再继续。

“我到了角落,然后……她开始解我的衣服。我……很害怕。她给我换了套衣服,感觉是丝质的,很光滑,也很冷。她又在我耳边说,问我喜不喜欢这份礼物。”

“我……我忘了我说的什么,大概是说太黑看不到。然后她就笑了一声,很……恐怖,我……”安雅的声音含糊不清,连续的十余个词语,奥雷里奥均无法辨别。“突然地上就燃起很多蜡烛,都是白色的,摆成了一个形状。房间里很亮,我看见周围……有一群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涂了油彩还是墨汁,看不清楚样子。但有男的,也有女的。”

奥雷里奥只觉得震惊,安雅所描述的,分明是某种仪式的场面。他曾自诩“祭司不比他懂神学”,并不是一句自大的空话,他研读过神学的典籍,也了解种种宗教仪式,但却未曾听过这样诡异的。

“异教?邪教?”他在心中揣测。这未免过于讽刺,当今的首席女祭司,竟隐藏着这等秘密。这若为人所知,大圣堂必将威严扫地。“当然,这其实和我无关。”他又想,“况且只是她作为高级女祭司,同世俗领主的那些故事,就足以令大圣堂多次扫地了。”

“他们把我推到一堆蜡烛的正中间,把我……把我……用藤条……”

“血棘藤。”奥雷里奥心想,“那是魔族的象征,首席祭司总不至于崇拜魔族?我想……大概是某种崇信‘末日’的教派。”

“他们抽了我不知道多少下,我……听见门响了,然后有人大喊。我好疼,我听不清楚。我就看到一张脸,脸上有烧伤的疤痕。是诺尔斯祭司,他一个人对付那些人,用剑。我太害怕了,我想逃走。然后我记得,除了玛格娜以外的所有人,全都倒下了。都在吐血。”

安雅的讲述愈发含糊,奥雷里奥也很难拼凑出事情的全貌。他叹了口气,说道:“真的,到此为止吧。”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袖中,触及那只玛瑙的小盒,心想:“我只能另找他人了。”他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带着几丝悔恨,自语道:“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几乎在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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